血气方刚的子弟,说着血气方刚的话。
陈弃并不觉水寒剑能被夺走,修仙者贵在精不贵在多。
“后生,给你一日时间准备,明日初晨我还在此。”
“前辈好风骨,晚生们自当定时赴约。”
相同的约定,却是调转的立场。
陈弃看着这些离去的子弟们,嘴角微微一笑。
“先生先生,您笑了诶!”
有子弟发现了陈弃脸上的笑意,像是发现了什么至宝。
校场上的目光也立马聚集在了陈仙师的脸上,这一抹微笑却是成了他们配合的影象。
谪仙山择徒已是最后一日,四弟沉闲却还一直未泛起。
剑痴秋剑没有体现,只是继续参悟着他的那柄大剑。
可是校场之上,不知是神经绷得太紧,照旧心中压力太大,不行制止的摩擦终于发作出来了。
“喂,你怎么练剑的,剑都差点戳到我脸上了!”
一个世家子弟对上了平民子弟,仅仅是一个失误却酿成了火引子。
“我不是故意的。”
“小爷看你就是故意的!”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一直都在这里练剑,是你自己过来的。”
“呦喂,小爷脸都差点被戳破了,还不认错是吧!”
两人站立的地方成了校场的支解线,世家子弟宁静民子弟都迅速的聚集到他们身后。
普遍横跨一头的身高优势让这些世家子弟更有气势,但平民少年们那抱团在一起的模样也是不容小觑。
话语是相同的方式之一,如果相同不了,那就少不了肢体语言。
“呦喂,你小子推我!?”
“我,我没有。”
“你有,小爷看见了!”
世家子弟开始胡搅蛮缠了,他说是有理便就是有理,基础不容平民少年们反驳。
可是,这里是校场,是沉家老祖爷指定的公正场所。
在校场之上,只有习剑的子弟,没有世家平民的区别,对于剑来说,谁都是一样的。
世家子弟也是持剑人,平民少年也是持剑人。
都是血肉之躯,剑锋划破也都市流血受伤。
所以,平民少年们不觉得对方与自己有什么区别,至少在这里。
“我说了,我没推,是你自己过来的,”少年压着恼怒最后的解释着,拳头握得死死。
“我说你推就是推了,是不是啊,兄弟们!”
世家子弟都应声说是,一个个俯视着劈面,像是在瞧一群牲畜。
“我说了,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少年发作了,伸手就是一推,将那世家子弟推得踉跄。
气氛一下变得平静,世家子弟都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
“愣着干什么,操他娘的上啊!”
也不知是谁扯着嗓子吼了这一句,也分不清是哪边先冲向了哪边。
总之少年们扭打在了一团,校场上终于按捺不住躁动。
谁都没使剑,或者这是恼怒下理智的底线。
拳脚相加,很快少年们都开始鼻青脸肿。
衣服撕破了,靴子甩远了,脸揍肿了,肚子挨了踢了。
什么招数,什么剑法,现在都忘得一干二净,个个都使着王八拳,乱揍一气。
只有少数人还保持着冷静,秋剑算一个,沉云算一个。
但狗蛋去是冲在了前头,对他来说,平民兄弟们才是他的朋友。
“令郎。”
秋剑看了沉云一眼,默默的松开了手中的大剑。
沉云未又体现,也未看他,只是静静的瞧着这场闹剧。
“令郎,那我去了。”
秋剑黝黑的身影挤进了这场乱斗,论拳脚身板,或许是没有人能撼动他铁塔一样的躯体。
‘嘭嘭嘭······’
用拳也像使剑,照旧双手大剑,秋剑犷悍的一拳一个的撂倒了许多世家子弟。
“够了。”
终于,当有人打红了眼摸向早已分不清是谁的佩剑时,一直在旁冷眼相看的陈仙师终于发了话。
可是,少年们已是打红了眼,难解难分,打出的火气怎么能说没就没。
于是,仙师决定给他们降降火。
手捏道诀,吸气鼓胸,只一口呼出便就像是狂风压过。
昆仑山的道法,自有它的精妙。
少年们都被吹得头昏眼花,连剑痴秋剑也不能制止,身子歪到了在地。
能站在校场上的只有陈弃,另有一直未有加入的沉云。
盛夏,走了泰半了,血气方刚的少年们总被吹散了胸中的火气。
“先生,我错了。”
不知是谁开了头,低垂着脑袋跪在了陈仙师的面前,认了错。
“先生,我也知错了。”
“我也知错。”
“我不应这么做。”
······
很快,校场上的子弟都跪在了仙师面前,可是依旧泾渭明白,互不相容。
敌意,只是暂时压制,谈不上恨,可是旧恨依旧未解,新仇却还未分出胜负。
“哎,”陈弃叹了口气,终究还未修成仙,作为人,他也不知该如何,“有气,明日比试用剑来诉说吧。”
“是,先生。”
子弟们都执礼应答,似乎相互下了战书。
“散。”
仙师摆手,子弟们都各自散去练剑。
像是被柴堆里被添了把火,校场上的气氛突然变得炙热起来。
不管世家照旧平民,少年们都不再散落各自练习,而是抱团聚集在了一起。
狗蛋自然成了平民子弟中心,因为除了秋剑便就是他剑法练得最好,也是最为刻苦。
而世家那边却是发生了分歧,沉家子弟各自抱团在了一起。
沉闲不在,二哥沉石领了头,虽然他并不是剑法最好的,但却是最服人心。
可是七弟沉曲偏是不平了,没和沉家诉苦却是聚到了外姓那边。
外姓子弟也有聚在了沉家身后的,原因皆是怙恃与沉家血缘较近,或者平时往来熟络。
七弟是黑马,可是被人质疑。
因此世家这边内部便先是做了一场对决,用筑基三式,外姓子弟还无人能打败沉曲。
“七弟,你这是做甚。”
“二哥,你别管,横竖日后沉家也是你跟四哥的沉家。像我,哼,即即是爹的采办老祖爷也不会传给我。”
沉曲不屑的说着,自打拿了年老的钱去赌之后,他便已经放弃了伪装,不再去做一个乖乖的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