砣子刚开口,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便被叶蛮给一把拦了下来。
只见叶蛮冲着黄钰赔笑着,说道:“照旧黄统领想的周到,那就有劳苏将军了。”
黄钰点了颔首,并没有说话,而苏赫看着叶蛮竟服软了,不由得特别兴奋,心中更是对叶蛮有着说不尽的鄙夷。
“大人们说话,身份卑微的别插那个嘴,真是没点眼力劲,也难怪会被箭给伤着,小心下次别伤到了脑袋。”
砣子气的脸都涨的通红,嚼穿龈血,恨不得一剑杀了这个腌臜泼才,只是被叶蛮给摁住了,示意他不要鲁莽。
黄钰三人本以为砣子还能给他们来点惊喜,没想到竟被叶蛮给拦住了,马上感受没什么意思,便驱马走开了。
“这粗鄙之人,没想到竟还挺上道,在统领面前连个不字都不敢说,否则就地就能让他悦目,可惜喽,错过这一场好戏。”
苏赫骑着马高声喊道,就是为了说给叶蛮听的。
“年老,他们如此小人得志,你为什么还要让着他们?大不了我们跟他们拼了。”
“拼?你拿什么去拼?这里可全是他们的人马,到时候亏损的是我们。”
“那我们就由得他们这般欺负?”
砣子可咽不下这口气。
叶蛮笑了笑,卖起关子来,神秘兮兮的说道:“山人自有妙计,有他们忏悔的时候。对了,怎么不见赵老弟?”
“他啊,受了伤,正包扎呢?”
叶蛮不解的盯着砣子,把砣子盯的直发毛,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你抬抬左胳膊。”
砣子这一抬胳膊,马上感应吃痛,这才想起,这箭还没处置惩罚呢,心中暗骂黄钰等人,看到他们来,一急竟忘了身上另有箭伤。
“哈哈哈。”
看着砣子跑去找人取箭包扎了,叶蛮哈哈大笑起来,一扫因为黄钰的到来而引起的不快。
这叶蛮一行人前脚才刚回到大营,苏赫后脚就过来了。
“叶大统领,咱们开始清点一下粮食吧。”
叶蛮一边脱着身上的盔甲,一边说道:“那就麻烦苏将军了。”
苏赫开心坏了,笑得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如果有条尾巴恐怕早就翘起来晃悠了,只见他搓了搓手,说道。
“那,咱们开始吧,我该找谁对接一下?”
“哦,粮食都堆在了前面了,苏将军直接去清点就行。”
苏赫一懵,什么叫他直接去清点?
“那你们的人呢?”
“我们抽不出人手来,究竟刚刚恶战了一场,不少人都挂了彩,都需要休息休息。”
“休息?那他们呢?”
苏赫指着一帮正来回巡视的士兵说道。
“他们在巡逻啊,怎么?苏将军不知道现在正打仗,要随时应对唐府军的突袭?”
“那他们呢?”
苏赫又指着三五个正光着膀子,准备擦擦身上的血迹的士兵说道。
“他们在休息啊。”
“休息?休息那怎么,哦,我知道,你这是在故意搪塞我,拖着时间?”
苏赫心中暗道,这叶蛮就是想拖着,拖到他走,再自己清点。
“苏将军,你这可就冤枉好人了,这做统领的必须得体恤下属不是?这统领可是欠好做啊,要否则这样吧,咱们折其中,你看可否?”
“怎么个折中法?”
“苏将军,你看你时间比力急,要不你就先去清点着,等他们休息好了,我就让他们立马去换你。”
“黄统领可是让我来帮你们的,可没说让我自己清点。”
“对啊,我们将士需要休息,正好需要苏将军的资助,我不是在黄统领面前谢过苏将军嘛。”
苏赫心有不甘的说道:“那,难道叶大统领就不担忧我私藏、虚报?”
“不担忧,苏将军的为人那是有目共睹的,我们都相信苏将军,而且我们是一家人,你多点,我少点都没有关系。”
“叶大统领,你可真是好算计!”
“哪里哪里,都是苏将军的模范做得好,我只是学了个皮毛,浅薄的很,像苏将军的高度,认真是望尘莫及。”
“你!哼。”
苏赫眉宇间一时精彩万分,却又千般无奈,虽然没有再说什么便走了,但心里可是已经跟叶蛮较着劲呢。
叶蛮看着被气走的苏赫,冷笑了一声,转过身对着侍卫说道:“去,把佰长和佰长以上的各级领兵都给我叫到大帐来开会。”
于是陆陆续续的领兵们进了大帐。叶蛮看着在座的大多数人身上都挂了彩,心中不悲反喜,领兵负伤是个好事,证明这个队伍从上到下都有血性。
“一共抢了几多粮食?”
砣子看了看左右,说道:“从唐府军前大营里,零零散散抢的加起来有八石,粮仓抢的多些,有十二石,加起来差不多有二十石(约莫两千斤)左右的粮食。
而且还抢了点硬盐和大酱,不外不多,也只够吃一顿的,我已经命人给藏起来了。”
听完砣子的汇报,叶蛮心里有了个或许,虽然这些工具并不多,而且还要分给黄钰一些,但总归是了胜于无,好歹能熬过这一顿。
“一直听说唐府军的大酱熬的不错,可惜没有时机尝尝,今晚就让兄弟们都好好尝尝,别到了晚上饿肚子,掉链子。”
左右诸位一听皆露喜色,究竟大酱和硬盐可是个好工具,特别是行军打仗,这要是能吃上一顿,那就已经很知足了,总比每天干嚼大饼有滋味的多,更况且照旧唐府军的大酱。
叶蛮敲了敲桌子,示意左右严肃一下,继续问到砣子:“那这次人员的伤亡如何?”
“阵亡了四十三位弟兄,重伤七人,轻伤三百人左右。”
对于一场千人的行动来说,死伤这些人数已经是很难得了,简直就是一场完胜,但叶蛮的心头照旧极为极重。
“等晚上用饭前,所有人都哀思默祷。”
众人没有异议,究竟战场上谁都说禁绝哪天谁会阵亡,虽然每小我私家都希望自己不死,但真要是死了,谁也不想被在世的人给忘了。
“赵老弟,你这伤是怎么回事?让你去搂个底,你怎么还把自己给搂伤了?”
赵凡此时的心里很是极重,从回来就一言不发,听到叶蛮喊他,才迷离的回过神来。
“大,统领,刚刚在粮仓那儿,碰到一员猛将,其枪法让我自愧不如,要不是靠着两位兄弟帮衬,怕是已成了其枪下亡魂了。”
赵凡本想喊年老的,可是这话到了嘴边,看着周围的其余几人,深感不合适,于是又愣是给咽回去了。
“哦?”
这赵凡的枪法,叶蛮是深有体会,能让他叹息自愧不如,还差点成了其枪下亡魂,那这人的枪法该有多厉害。
砣子惊奇的说道:“唐府军另有如此之人?不应该啊,按理说这样的妙手我们怎么会不知道呢?”
叶蛮心中推测出了一个答案,赶忙追问道:“这人多大年纪,身高几多,穿的什么衣服,使的什么枪,骑的什么马?”
这一连串的问题让赵凡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整理了一下思路,捋了捋头绪,说道:“三十有余,使的一杆红缨枪,骑的一匹枣红马,穿着一身将军甲。”
叶蛮马上无语,这说的简直就是空话。
“哦,对了,他腰间还配了一块玉佩,上面似乎写着。”
叶蛮喜出望外,脱口而出:“写着个唐字对差池。”
“对对对,就是唐字。”
砣子看到叶蛮胸有成竹的样子,便知道叶蛮已经知道是谁了,问道:“看来年老心中已经有答案了,不知这人是谁?”
“唐家二爷唐守仁!”
“不会吧,他不是个书生嘛,怎么武艺会如此强?”
左右诸将都很震惊,只有赵凡一人眼中含光,双拳紧握,不知道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看来之前我们都小看他了,不外仔细一想也是,能领军到此地,又怎可能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秀才,定然是个有勇有谋、文武双全的能才。”
“统领,依下官看也不尽然,他既然是有勇有谋之辈,又怎会被打的如此狼狈不堪。”
说话这人,名叫郭勃,是两名佰牙将中的一位。
“咱们胜的是快,是出其不意,环环相扣,打的他没时光思考,否则岂会有好果子吃?”
“下官觉得,统领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哈哈哈,郭将军说的没错,就算他是虎狼之辈,终送照旧咱们赢了。不外今晚诸位可照旧要多加小心,千万别阴沟里翻船。”
另一位佰牙将姚浩说道:“不外,今晚之事,要不要向黄统领知会一声,别惹其不快。”
还没等叶蛮说话,一旁的郭勃先说道:“管他作甚,今儿个要不是他,那帮追兵早就给灭了,说禁绝刀剑盔甲都已经换上了。”
叶蛮眉头一挑,喜从心来,笑道:“郭勃将军认真是暴脾气啊。”
就在众人笑郭勃之时,帐外侍卫高声喊道:“苏将军,请止步,帐内正在。”
“啪”的一声,然后苏赫掀开帐帘,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