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嚣和馥女人身处的空间碎裂,两人很快就被卷入水潭之中。翻涌的波涛将岸上正在打架的三人也卷入其中,在天威面前,无论多强的武力都显得那般渺小。
挣扎之中,没有人注意到,窟窿上空那座已经没入水中的红色雕像,裂开了一道缝。
咔、咔咔、咔咔咔。
很快,红色大鸟的身上充满的裂纹,一道清越的鸟鸣声蓦然响起,在山洞之中缭绕着,继而,刺破苍穹。
“那是什么?”
即即是在水中,即便那些火毒已经入体,众人仍旧没措施忽略这宛若天外来音的鸣叫声,越发无法忽视头顶那道身影——
红色雕像上剥落了一层石块,一只巨大的红色鸟儿破石而出,宽大的翅膀挥舞着,长长的尾羽摇曳着,在半空中盘旋着……水潭之中的水也随着盘旋,越来越急,越来越高,众人很快就看不清那道身影了……
潭水的中央形成了一个漩涡,红色大鸟就在漩涡之中旋转着,在那带着火焰的水流越升越高之时,它再次发出一声鸣叫,高亢昂扬,仿若在诉说数十年束缚的心酸,又仿若在转达再次遨游的厦悦,继而,化作一道流光,一路往上,撞破了山顶——
一飞冲天。
无数的潭水喷涌而出,继而散落,如大雨倾盆,如天火坠地。
陈嚣等人也被水流带了出来,身体随着水流飞至最高点,降落……这时候,他们早就被水流的冲力搅自得识不清了,轻功再好也没处使……
天早就亮了。
不远处,在这片火山之下生活的息玉门门生,早就被这里的消息吸引过来了。
地震山摇之时,许多人都在担忧,在祈祷——
有人想起之前崇吾带来的那两个外人,告诉他们说有人觊觎息玉门禁地的宝藏。
有人想起昨晚逃跑的那几个入侵者……
而在那道流光飞跃而出之时,门中的老人都笑了,欢呼道:“神鸟!是神鸟!”
神鸟已经快要四十年未曾现身了,他们还以为它早已抛弃了这片土地,抛弃了他们。
没想到,它一直都在,一直在守护着他们。
随着神鸟一起冲出来的,另有如同天河般的水柱,另有带着火焰的大雨——
火是毒火。
息玉门门生自小修习息玉诀,自是不怕的。只是,那火落在草地上,落在果园里,落在河流中,落在屋顶上……山谷中的一切都烧了起来。
长胡子族长寿令道:“掩护好孩子们。”
幸好,昨夜息玉门门生已经将医馆中的病人都送出去了……要否则这时候还真忙不外来。
很快就有人看到了被水流冲出来的几小我私家——
“是崇吾哥哥!”
族长带着几个长老冲了已往,试图接住从高空中坠落的那些人……有人跪下来,祈求他们的神鸟,救救那些弱小的生命——
这些人中有他们自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有前来资助他们抵御入侵者的朋友,也有前来夺宝的敌人……
一道红色的流光划过天际,神鸟从天外归来,盘旋而下,接住一人,然后,伸出爪子抓住两人,用翅膀拍飞两人——
咚、咚、咚、咚。
四人都被扔进河中,唯独背上那位,或许是因为同样穿了一身红衣,让它觉出一丝亲切,竟载着他在山谷上空转了一群,叫得很是欢快。
息玉门门生赶忙去把河里的人捞上来,叫了医生来进行简朴的救治……
一刻钟之后,喷涌的天河终于平静下来。
山谷之中,所有的屋舍都烧毁了,坍塌了。原本生机勃勃的大地,现在一片焦黑,寸草不生。
息玉族人清理出了一片空地,将所有的伤患都安置在一起,包扎伤口,解火毒……
天空之中,红色大鸟的背上,燕无意已经醒了。
他现在看上去很是狼狈,虽然因为神鸟的缘故,衣服和头发都干了,但之前在漩涡之中,发型都被吹散了,衣服也被水流撕扯得破破烂烂的……
不外,即即是这般,他现在的神情仍旧十分的安然、闲适,另有心情躺在神鸟背上看蓝天白云,叹息道:“原来这即是飞翔的感受啊,跟轻功照旧纷歧样。”
认真是一点都不跟这神鸟客气。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已经中过一次火毒的缘故,这次他觉得身体并无大碍,没有中毒的迹象。
燕无意坐了起来,看向脚下仍旧在燃烧的大地,拍了拍神鸟的背,道:“小红啊,你能资助灭了那些火吗?”
小红……
若是息玉门中人听见他如此随意的给他们的神鸟起了个如此俗气的名字,定然会气得揍人。
可是,神鸟却是愣了愣,然后,十分欢快的扑扇着翅膀,将那火焰都扇了回来,然后,吃了下去……
那边战歌也醒了,看到这情形,瞪大了眼睛,道:“没想到最后让这家伙得了自制。”
他看着比燕无意要惨烈得多,披头散发、衣衫褴褛不说,身上还被烧伤了,随处都是红斑。
不外,在息玉门门生来给他治疗之时,他却拒绝了。他可记得很清楚,之前阿择也是这般,被崇吾救治之后,再次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息玉门门生道:“解毒只是会忘记这里而已,若是不管,左右三天内必死无疑。”
战歌却是不在意,道:“无妨,本令郎认识一个很好的医生。”
陈嚣和馥女人听到他们的对话,也拒绝了治疗。
原本族长是差异意的,冷哼一声,道:“要不要治疗,可不是你们说了算的。”
“师父。”崇吾起身,道:“我来吧。”
他家长胡子族长师父看了他一眼,良久,转身看向所有人,道:“息玉门门生听令。崇吾冒犯族规,克日起,逐前程玉门。今生不得回归,不得向外人提起息玉门,若有违背,举族杀之。”
他这一番话说得过于突然,甚至没给众人行礼的时机,所有人都很是惊讶,目瞪口呆的看了看族长,又看了看崇吾……崇吾比其他人越发茫然,睁着一双纯净的大眼睛,看着自家师父……
陈嚣道:“这不公正!崇吾是为了救……”
他还未说完,身旁的馥女人便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抓得很紧,朝他摇了摇头——
这时候他们这群外人插嘴,只会让崇吾的处境更糟。
果真,那位族长冷冷的瞧了三人一眼,甩袖离去,道:“诸位的伤既不用治,照旧早些离开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