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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天共渺

第四十九章 如影随形1

与天共渺 梓恒浩语 2786 2019-10-08 09:55:34

  经过数天忙碌,雉河集终于重建如初,此时太平军攻陷庐州的消息传来,张乐行这个太平天国的沃王也是心情大好,召集众人前来一同分享喜悦之情。

  自打无生老母画像丢失,陈川红那边迟迟没传来消息,杜金蝉也是一直萎靡不振,整天浑浑噩噩的,这次更是最后一个加入。

  张乐行招了招手,示意杜金蝉坐在身边,笑道:“夫人怎么才来,大伙儿都等半天了。”

  杜金蝉搪塞道:“心烦的很,出外逛了一下。”

  张乐行见她面色不振,推测是为张泷之死,问道:“杀害张泷的贼女找到了没有?”

  杜金蝉道:“张德祥已派人四处打探,一有消息很快就能传回来。”

  张乐行长叹一口气,思索片刻提议道:“张泷一死,黄旗黑边旗无主,不如让放儿暂且担任旗主一职怎么样?”

  在场众人纷纷体现赞同,杜金蝉担忧道:“放儿年纪尚小,也没有带过兵打过仗,恐怕难以胜任吧。”

  张陈放原来对此事没多大兴致,听母亲这么一说,心中自然不平,站起身来行了个礼,正颜道:“爹娘请放心,孩儿虽然没什么经验,但是不磨炼怎能显锋芒,给孩儿一些时间,肯定不会让二老失望。”

  “嗯,不错,你能这么想,爹很欣慰。”张乐行连连颔首赞许,扫了一眼众人,又道:“有志不在年高啊,你们可知攻破庐州的是哪一路太平军?”

  张陈放抢道:“莫不是陈玉成部?”

  张乐行笑道:“没错,这个陈玉成年纪轻轻就已被封爵为英王,身经百战,立功无数,真可谓是少年英雄,放儿你可得向人家多多看齐啊。”

  张陈放道:“爹爹,说起来孩儿与英王陈玉成早已熟识,去天京时即是陈年老接应渡江。”

  “有这种事?”张乐行一拍大腿叫道:“如此也好,胜保北上,庐州已下,这寿州有机可乘啊,为父正计划修书一封联络英王同谋寿州,刚刚你不是说要历练吗,你便去跑个腿吧。”

  张陈放大喜,忙道:“行,这事派我去最合适不外了,保证不辱此行。”

  杜金蝉提醒道:“既然要去庐州,顺道给龚瞎子孙葵心捎句话,让红白两旗早做好北归的准备。”

  “夫人提点的对。”张乐行连连颔首,转头对张陈放道:“不外寿州一带肯定有所预防,淮水以南少不了戒备森严,这一路上得乔装妆扮蒙混过关才行,为父照旧不太放心啊,这样吧,再部署一小我私家陪你去。”

  张宗禹听后忙道:“叔父,宗禹愿意一同前往。”

  张乐行摆手道:“不行,攻占怀远还未成定数,你好幸亏雉河集修整几日,便带兵回去支援。”

  吴小莺不失时机道:“沃王,属下想陪同陈放少爷前去。”

  “也好,你去我倒是大为放心了。”张乐行知道吴小莺深得杜金蝉真传,武功即高人又稳重,于是欣然同意。

  “多谢沃王!”吴小莺欢喜不已,转头看向张陈放,两人会意一笑。

  这时张德祥从院外跑了进来,进门便叫,“有消息了!”

  张陈放问道:“什么消息?打探到贼女的行踪了?”

  张德祥大口喘着气,“没错,刚收到的消息,刘灿云被胜保指婚给了吴正谊。”

  吴小莺似乎没听清楚,瞪大眼睛追问:“你再说一遍,是谁?”

  张德祥道:“舞阳关的吴正谊啊,这人原先是黑石寨的匪贼,厥后转投了苗大先生麾下。”

  众人一阵惊愕,张陈放倒也有些意料之中,悲愤问道:“说说吧,这仇该怎么报!”

  张宗禹嚷道:“还能怎么报,要人去啊!不行咱就带兵去要人!”

  吴小莺厉声道:“没错,张泷哥的仇不能不报!不将那贼女碎尸万段难消心头之恨!”

  “厮闹!”张乐行一拍桌子,怒斥道:“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咱与苗练有约在先不相往来,况且眼下当以大局为重,就为报这个仇,怀远不攻了?寿州不打了?”

  众人无语,张乐行又道:“为张泷报仇的事以后再说,交接你们的事情先办要紧,放儿,小莺,你俩回去准备一下,明日启程南下送信。宗禹,你去跟任柱说一下,让他过几日与你一同返回怀远。”

  三人低头丧气,纵使心有不甘,也只能答允下来,随后各自散去。

  -

  翌日一早,张陈放特意换了一身破旧的衣服,脸也没洗,便去找吴小莺。

  推门一看,只见吴小莺穿一件青色长衫,戴一顶大大的暖帽,正将秀发拢入帽中,张陈放奇道:“小莺姐姐,你这是要女扮男装吗?”

  “虽然是这样,要不孤男寡女的赶路,肯定会引人怀疑。”

  “假扮伉俪不也挺好的吗?怎么会有人在意。”

  “一边去,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谁要跟你假扮伉俪。”

  “好好好,你是我哥行了吧,好哥哥,路上可得掩护好我啊。”

  二人相互挖苦一番,张陈放想到路途遥远艰辛,为防不测,又跑回房去将陈玉成送的那把火遂枪揣进了怀中,与吴小莺悄悄的出了雉河集。

  一路向南行了十来里地,迎面走来了一群衣衫褴褛的少年,张陈放认出这些都是捻军童子军,赶忙拉吴小莺蹲在路边佯装休息。

  这次送信事关重大,知情者寥寥无几,他尽量制止让人知道自己的行踪,不意其中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往这看了一眼,径直走了过来。

  “张少主,您怎么在这里?”这名眼尖的少年正是时常为张陈放送酒的张皮绠。

  “哟,原来是皮绠啊,你们也是闲来无事出来踏青呢。”张陈放抬头嘿嘿一笑,却看见他脸上淤青一片,问道:“你脸怎么了?被人打了?”

  张皮绠难为情的摸了摸脸,“嗯,刚被打,还疼着呢。”

  张陈放忙问:“快说怎么一回事,谁打的你?”

  张皮绠哭丧着脸回道:“今一早俺们这些兄弟去石牛岭跟桑员外讨了几个稀饭钱,回来的路上碰见了一行人赶着几辆马车,拉了不少好工具的样子,兄弟们便围上去要点过路钱,僵持之中从一辆雕花大马车内钻出一个白皙书生,那小白脸武功厉害的很,几下就将我跟几个兄弟打垮在地,他的那些随从们也不是善茬,结果兄弟们都挨了好一顿揍。”

  张陈放扫了一眼这群少年,果真个个鼻青脸肿的,又问道:“什么人这么斗胆?你没报上咱捻军的名号?”

  张皮绠欲哭无泪道:“报了啊,就连少主您小霸王的名号也报上去了,那些人听口音是外省的,基础不买您的账,不仅如此,那小白脸还说他们紧缺盘缠,还让俺们把身上的银子都交了上去。”

  张陈放一跺脚,“你们啊,真丢捻军的脸!那些人呢?”

  “沿着路走了。”张皮绠往南一指。

  “行了,你们回去吧,这些银子拿去换点吃的,别再给我惹是生非了。”张陈放取出一些碎银丢了已往,这帮少年千恩万谢之后悻悻离去。

  目送童子军走远,张陈放嘿嘿笑了起来,吴小莺问道:“你乐个什么劲?”

  张陈放咧咧嘴,“看到皮绠他们我就想起了三年前,那时我也照旧个毛头小子,随处惹祸生非,没少让爹娘费心啊。”

  吴小莺噗嗤一笑,“可不是吗,还被关进了柴房里,饿的泰半夜直叫唤。”

  张陈放不满叫道:“哎,一年到头见不了几面,一回来就揭人短干嘛,若不是我被抓进蒙城,也不会与姐姐相识不是吗。”

  “说的也是,认识了你这个倒霉孩子,还得相反设法救你出去。”吴小莺怔了一下,回忆道:“说起来照旧宗禹哥跟张泷哥把我从蒙夫人手中救出来的呢。”

  提及张泷,张陈放伤心涌上心头,一阵无语,吴小莺又道:“张泷哥只是脾气欠好,其实是个好人啊,他的仇一定要报!”

  张陈放想了想,“怕伤两家和气,也只能找时机刺杀,可是刘灿云一直躲在舞阳关,欠好办啊。”

  吴小莺哼了一声,“我就不信这个贼女能躲一辈子。”

  “等咱们回来以后再说吧,这仇肯定要报!”张陈放咬了咬牙,又道:“对了,另有一件事忘跟你说了,你的那个前主子蒙夫人,现在已经酿成徐夫人了。”

  “徐夫人?她再醮给徐立壮了?”吴小莺奇道。

  “没错,这个女人不是个好工具,雉河集被袭保准与她脱不了关连!”张陈放推断完,见吴小莺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又敦促道:“走吧姐姐,咱们该上路了,抓紧点应该能追上。”

  “你要追那帮外省人?我劝你啊,别节外生枝,送信要紧。”吴小莺劝道。

  张陈放讪笑道:“行行行,暂且听你的行了吧,好哥哥。”

  吴小莺哭笑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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