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觉得正好是早春的光景，早就听说天府和风的景致宜人，想着入画应该是很不错的。”
程嘉余这样的解释并不能满足程嘉慧，程嘉慧想到程嘉余原本书法和琴艺就不错便警惕了，嘴上接受这个说法，心里却有了预防。
程嘉余问道，“二妹妹和三妹妹呢？你们准备了什么？”
程嘉慧道，“我想着做首诗，与你倒是十分应景。”
程嘉微老神在在的道，“我还没想好，或许会弹琵琶吧……”
程嘉余惊讶，“琵琶？三妹妹会弹琵琶？”
程嘉微面色微红，点了颔首。“会弹一些。”
程嘉余感应惊讶的原因是，时下并不流行琵琶，前朝因为天家不喜，早就少有人习，到了本朝甚至徐徐有失传的趋势。
“宋姨娘是才女，琴棋书画皆有所通，三妹妹从小熏陶自然会的多。”
程嘉慧状似无意的说了这么一句话，程嘉余却看到程嘉微的小脸突然有些煞白。
想到宋姨娘是魏家送过来的，程嘉余有所了然，突然想起一个词来。
扬州瘦马。
只能说看起来程嘉慧和程嘉微未必有看起来这么和谐。
程嘉微嘴巴动了动，才发作声音，“姨娘也只会一点……”
“年老和二弟呢？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程嘉余转移了下话题，看见程嘉微投来庞大的目光。
程嘉慧无意纠缠，不痛不痒的说一句也差不多了，“年老他们书院后天就放假，陈习宴是盛事，三清书院和观海书院倒是都有默契了，给了几天时间准备。”
程嘉余颔首，“也不知他们准备了什么？”
“他们那些个书呆子的左不外都是跟朝堂有关的，琴棋书画这些个风花雪月的工具只怕不多，倒是骑射论政的可能多些，所以啊要准备的肯定是满满几张大原理。”
程嘉慧说的随意，眼里却有些光线。
程嘉余不由得想起那位永安侯世子来。若无意外，程嘉慧和许毅风照旧会订婚，至于能不能结婚，程嘉余不敢保证，究竟她的存在实在是个捉摸不定的变数。
京城才子满地，究竟谁能出头，程嘉余前世就不知道，今生更没那个能力预见。
程嘉慧顿了一会儿又道：“而且，听闻镇北王长孙可能也会去？”
程嘉余小小惊讶了一下，却也没有多惊讶。
镇北王一家，世子顾连昭原本就常年随着镇北王在北境，结婚后更是常驻，长孙顾明彦则是在十二岁开始就被带去了北境，至今已逾八年，关于镇北王长孙八年前是怎么样的已经没几小我私家记得清了，但光是镇北王的光环就已经不得不让人侧目了。
程嘉余不用想也知道，她生病的这些天，镇北王回京的恐怕早已成为京城盛闻。
这些天镇北王的归来确实盛传了一段时间，德佑帝年迈，未便出行，却很有诚意的叫两个正得宠的皇子亲自出城门迎接，而且虽不能出城却也到了皇宫门口迎着，给足了镇北王面子。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不知道，只是镇北王回府后从宫里出来的赏赐就没停过，递帖子前往造访的更是没停过。
镇北王从来都是勋贵当中的至尊，以前没什么时机接触，这下镇北王放肆回京，显然北境牢固了些，镇北王也将在京城停留一段时间，镇北王长孙据悉又没有说亲，各家自然就打起了小心思。
出于这样的契机，陈习宴作为开年来京城最有盼头的事情，王家顺理成章试探性的给出了邀请。原本镇北王府什么态度没有人知道，但是去了趟皇宫出来之后就同意了。
于是京城无人不知，这场陈习宴显得越发热闹。
程嘉余淡淡的道，“看来这一次会很热闹。”
争奇斗艳，百家争鸣，如何不热闹？
程嘉慧和程嘉微又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程嘉余到了小书房坐着，拿了本风物图的画工书，她的画技算不上好，其实照旧有些心虚的，少不得照旧需要临时抱抱佛脚。
只是没想到程嘉微又返了回来，进来的时候看见程嘉余还拿着那本画工书显然愣了一下，程嘉余心虚的把书放下，面色不改，“三妹怎么又回来了？”
程嘉微回了神，低头道，“荷包掉了，我过来寻寻。”
这理由十分撇脚，程嘉慧也不行能看不出来，程嘉余也不会揭穿，“那你快去寻寻，我陪你去。”
程嘉余来到她身边随着往里面走，程嘉微找了一番道，“可能丢在路上了，我待会路上再找找。”
程嘉余从善如流的颔首，送程嘉微到门口，耐心等着程嘉微欲言又止，终究照旧说出了话，“大姐姐……我、我想奏琴……”
这么扭捏就为了说这事？程嘉余哑然，“你想弹便弹，何须来问我？”
程嘉微眼神微闪，“我……怕你不喜，你的琴艺好，我自不量力，但是照旧想弹……”
程嘉微显然没意识到自己的话逻辑不通，程嘉余也没有多言，只是慰藉她，“你想弹就弹，不用忌惮我。我是定了要画画的，你放心好了。”
程嘉微再次确定显然很兴奋，神色飞翔，“真的吗？我谢谢你，我真的很兴奋……姨娘那边应该……大姐姐，那我就先告辞了。”
程嘉余颔首，目送程嘉微离开。
门外的空气还算清新，程嘉余闻着空气觉得比里面好受多了。
看着程嘉微的背影，想到那位未曾见过面的宋姨娘。
程嘉余有些怀疑，宋姨娘是个很小心的性子，程嘉微对琴和琵琶应该都很感兴趣，只是琵琶容易招人关注，宋姨娘不许她弹，而程嘉微听到她不奏琴后显然看到了希望，过来问过她之后再回去跟宋姨娘说，希望很大。
从程嘉微的种种举动来看，宋姨娘对程嘉微很有控制欲，偏偏又掩护得很好，只能说，宋姨娘真心在意程嘉微。
话说回来，程嘉余早该知道宋姨娘作为魏家选出来送到程家牢固魏氏位置的棋子不行能是个简朴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