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光四射,五彩齐迸。
双眸猛的一睁一闪,连久经江湖的丰末年都感应一股不寒而栗。
丰末年的狂流乃“犷悍之流”,他的“狂流之悟”也是一门犷悍绝学。
正如他在炎阳军营时所展现出来的模样,想杀便杀、想战便战,一把长刀一个眼神便能让人心生退缩之感。
又差异于狂刀门的“狂”,他们的狂是一种受到痛苦和折磨后所刺激出的“畸形的狂”,而丰末年的狂是发自内心的头角峥嵘的狂。
然而这样的他仅仅是对上肖云锋的眼神……
“我畏惧了?”
丰末年心中一惊,不敢相信自己竟会畏惧一个十几岁的臭小子。
又见到身前七星阵忽明忽灭,来不及再想其他,稳住了心神。
眼见肖云锋已有收功的征兆,手上更是尽心尽力地通报内力。
肖云锋似是在这一刻有所感悟,如同卫鸢与肖清途所期盼的那样,他将自己化为了“锋”,全身上下利刃遍布。
肖云锋突然翻身跃起,身影直接窜到空中,手臂一挥,口中一喝!
唰!
一道数丈罡气划过长空。
其形如利剑细长尖锐,又如同雷鸣轰隆作响,在空中飞出数十丈后,响声一再彷徨。
落地,回位。
肖云锋再次盘膝而坐,徐徐收功。
待他重新睁开眼睛,丰末年已经内力流失过多,瘫倒在地。
于是肖云锋又重新将内力给丰末年贯注回去。
好一番折腾后,才见丰末年开口笑骂道:“我丰末年堂堂出尘期妙手,没被对头害死,却差点被个狂流期的小工具耗死!”
肖云锋尴尬一笑:“先别说凉爽话了,等你状态好一些,咱们边喝边聊。”
丰末年颔首一笑,知道他突然有此兴致是有事相告,同时心里也在寻思着要不要坦诚一部门。
相识月许,两人总算是在今天又相互走近一些,虽然仍无师徒之间应有的样子,但也各自相互信赖几分。
见他还要一阵儿功夫,肖云锋重新打坐运功,想看看自己这次突破到底进步几多。
除了最主要的“狂流之悟”,他更体贴的是自己的功法问题。
这次摆阵也是为了这个目的,只有对功法自己有进一层的感悟,才气开拓自己未来的武客之路。
略微感受一番,似乎“肚子”变大不少。
他这个“肚子”虽然不是指的用饭用的肚子,而是代表五相回天功的容量。
先前刚刚收功,还未感受有多明显。如今仔细感受一番,全身上下都传来一股麻酥酥的感受。
就像是一道道伤口即将痊愈之时,既觉得麻酥痛痒,又能感受到无处不在的勃勃生机。
如此看来,摆阵这一步棋,算是走对了。
耳畔传来丰末年的轻咳声,肖云锋睁开眼皮,看见他口吐斑斑血迹。
想必之前为他输送内力,有些透支,刺激到了暗劲。怕是要修养几天才行。
“无妨。”见他看到自己的狼狈样,丰末年强撑着身子,脸上笑笑。
可不管他怎么笑,那苍白的脸色,足以解释一切。
又坐直了身子,体贴道:“怎么样,境界突破了没?”
“暂时突破不了。”肖云锋投以眷注的眼神,慰藉道,“不外通过此次实验,已经有所感悟,总体来说算是大进一步。三年内步入出尘期,应该不成问题。”
丰末年面露喜色,一脸激动地迸发出一阵潮红。
若真如肖云锋这般所说,他岂不是再等个三年就能复仇在望?
凭据原本对肖云锋的了解,他只是个气定期,一路顺风顺水也至少要个七八年。
虽然七八年后的自己,已经老得快不成样子,但复仇的事已经死死扎在心里,哪怕遥遥无期他也不会就此作罢。
就算是鸡蛋撞石头,那也是支付了行动。
“好,好,好!”
丰末年一连说出了三个好,其心情之激动可想而知。
他又闭眼调息一番,待他说话也不觉得堵了,才站起身来同肖云锋攀谈。
“先前你说要去魏无垠,这事我们要从长计议。”
肖云锋不解,挺简朴一事要从长计议什么?
“不瞒你说,我身上的暗劲其实与魏无垠有关。”
丰末年长叹一声,把当年的荒唐事一一道来。
从他当年的无意冒犯之语,一直说到自己被人抄了满门,又悲愤交加的苦述他的逃命生涯,到如今整个丰家只剩他一人。
明月当下,夜风寒寒。
丰末年头顶明月却心凉如水,到底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会让他遭得如此报应?
人在做,天在看。
为什么老天就是无眼,任由丰末年肆意胡来?
肖云锋同样长叹。
他早就猜到丰末年所招惹的是一个纷歧般的人,却没想到对方竟然跟他走到一块儿了。
“若只是担忧被人认出,这事我来解决。”
“你?”
肖云锋点颔首,心中已做好了计划。
他决定了,就如他在感悟途中所听到的那句飘渺话语所说的一样,要想掌握所有的原理,要想一往无前的走下去。
他就要化作尖锋,力破一切。
无论什么样的困难都要迎刃而上,早晚有一天这些难题都市变得微笑不已,只要他有战下去的斗意!
见他如此笃定,丰末年的心中也期待不少。
和他们做生意的是一样的原理,稳扎稳打的小买卖虽然不怕风浪,却也赚不到大钱。
只有经得起赌,敢赌,才气在无数陷阱中抓到一线希望。
他从肖云锋的眼中看出了这股精神,在今夜之前,未曾有过的精神。
丰末年问他:“你的“狂流之悟”又如何?”
“已成雏形,还未起名。”
丰末年嘿嘿一笑,昂头望月。
仅仅是雏形就有如此威力,到了出尘期,怕是要傲视群雄。
这样的神技,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取名呢。
简朴聊罢。
丰末年也突然冒上一股特此外兴致,又想起肖云锋允许了要陪他喝酒,从库房里掏出两坛陈年老窖,一人一坛喝的那叫一个痛快。
这人啊,照旧要和年轻人一起处。
这才几天,自己就变得越发不知天高地厚了。
之前跟万横相处了十来年,真是老没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