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都临淄,小城宫室之中。
“君上,臣妾在这呢!”
“君上,这!”
“君上……”
……
一群莺莺燕燕的嬉笑声从齐侯寝殿中传出,齐桓公已经继位三十一年了,年岁不小,但是色心未改,就这一点来说,齐桓公也算的上是不忘初心……
齐桓公有三大喜好,好畋(狩猎)、好酒、好色。
好色到什么水平?比之他的兄长齐襄公,亦犹有过之,连他自己都说:寡人有污行,不幸好色,姑姊有未嫁者。
“君上,君上……”竖刁从外急遽赶来。
齐桓公闻言有些不兴奋,摘掉眼上蒙着的帛布,语气有些冷硬,“何事?”
竖刁心知他打扰了齐桓公的雅兴,不外,他并不担忧,因为这是管仲有事找齐桓公,齐桓公从来不会因为一些小事迁怒于管仲,“君上,上卿有事求见!”
果真,齐桓公一听是管仲前来请见,脸色立刻就缓和了下来,“仲父来了,快快有请!”尔后他又对一群莺莺燕燕道:“尔等先行退下,待寡人处置惩罚完国政,再与诸位美人嬉戏!”
“唯!”一群美人缓晃滤出寝殿,没人敢多说一句空话,因为之前有多说空话的,或者吹枕边风污蔑管仲的,现在已经不在殿内了。
管仲在齐国的职位就相当于定海神针,像竖刁这种近幸不光不敢进管仲的诽语,还得变着法的赞美管仲,若说一句管仲的欠好,齐桓公保证立马翻脸,就是齐桓公哪天诉苦管仲了,竖刁等人也得说管仲的好话开导齐桓公,所以,管仲在世的时候,齐桓公的三大幸臣竖刁、易牙和开方温顺的像三条小绵羊。
齐桓公和管仲这种君臣相得、如鱼得水的亲密关系纵观整其中国史也不多见。
所以,厥后孔子拿齐桓晋文作对比的时候,说了这么一句话,“晋文公谲而不正,齐桓公正而不谲”,意思就是晋文公正貌岸然,看起来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实则一肚子坏水,而齐桓公或许有不少大的毛病,但绝对是个正直的人。
想想也是,若非如此,齐桓公岂能授予管仲如此大的权柄、给予如此大的信任?
未过多久,竖刁引着管仲前来,虽然了,那群莺莺燕燕早就消失不见了,竖刁很会来事,推测心思也是把妙手,他这一来一回,险些是掐着时间的,就是为了不让管仲察觉到齐桓公的荒唐,省的管仲谏言,惹的齐桓公不兴奋。
“臣仲见过君上!”管仲礼节甚是周全,没有一丝一毫恃宠而骄的姿态。
“仲父不必多礼,入坐罢!”
“谢君上!”管仲紧随齐桓公之后,跪坐在坐席上。
“不知仲父来找寡人,所为何事?”齐桓公直接开门见山。
“君上可知明日将有晋使临朝?”
“此事中医生已向寡人禀报过,怎么,仲父觉得此事不妥?”齐桓公疑惑道。
“那君上可知晋使所为何事而来?”
“这个……寡人却是不知,不外,想来那晋侯惧我之威,或是想要与我通好罢!”齐桓公满不在乎的说,他现在正是东风自得时,虽然还没有进行历史上的葵丘之盟,以盟约的形式正式确定齐国是诸侯老年老的职位,但是齐国现在即即是没有那一纸盟约,在中原诸侯之间的老年老的职位依旧是不行动摇的,缺的只是个名分而已。
去岁,他联合诸侯之兵伐楚,虽然没有真打起来,但是楚国这个南蛮大国都已经向齐国服软,这天下另有比齐国更强大的国家吗?在齐桓公的心里,怕是没有了!
晋国在此时又不是什么大国,齐桓公心里有一二轻视之心很正常。
“君上,晋使明日所陈之事乃是晋太子申生意图弑君之事,不外……”管仲话锋一转,“那晋使今日私下见臣,言晋太子乃是为晋侯夫人骊姬等人陷害,想要请求君上为晋太子申生洗刷冤屈,并兴兵助晋太子申生归国。”
齐桓公眉头紧锁,“此事是否属实?”
“那晋使言辞凿凿,甚为恳切,期间涕泗横流,悲痛不已,臣观其人、其语,未发现有甚可疑之处。”管仲也不敢把话说的太满。
“申生,申生……”齐桓公嘴里不停的念叨着,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寡人记得寡人亦有女归晋,不知和这申生有何关系?”
都二十多年前事情了,齐桓公还能想起来他有个闺女嫁到晋国,也是难得……
“这申生正是女令郎之子。”
齐桓公大惊,“竟是寡人之外孙。”
管仲点了颔首,“然也!”
“既然如此,寡人欲兵攻晋,为晋平乱,不知仲父以为如何?”
这话说的好听,但是却不能只从外貌理解,齐桓公难道真是那种能为了一个不怎么受重视的女儿和一个素未谋面的外孙兴兵的人吗?
怎么可能?
若是没有申生这个外孙,他或许还要再考虑考虑,但有了申生这个外孙,他就能名正言顺的加入晋国内政,有晋国使者的请求,自家的外孙又受了委屈,师出有名啊,正好能够将齐国的威仪布于西方,齐国在中原、在东方、甚至在南方,威望已经树立起来了,就差西方还没有感受到齐国的大国之风,这怎么能忍?必须得西方的那些国家知道知道这天下诸侯的老年老是齐国。
周太史加入完葵丘之盟,那句“齐侯不务德而勤远略”的评价极为精准。
现在的齐国基本上就处于打着尊王攘夷的旗号,联合中原的一帮小弟,四处打打打,虽然了,也不能简朴的说齐国只是为布威仪于四方,充当诸侯的老年老,齐国攘夷的劳绩是绝对不行抹杀的,资助燕国北伐山戎,联合诸侯之师存卫救邢,这些都是有大功于诸夏的,只是近两年来戎狄循分了不少,究竟小冰河期已过,戎狄的生存条件有所改善,戎狄循分了,齐国称霸的事业不能忘,齐桓公当初重用管仲等人不就是为了在诸侯之间称霸么?这个霸业自然是越大越好。
“臣以为此事暂不行行。”
齐桓公有些不解,“却是为何?”
“君上兴仁义之师,为诸侯平乱,晋侯虽受蒙蔽,但晋侯,君也,父也,申生,臣也,子也,助申生攻晋,岂非以臣攻君,以子攻父?以臣攻君,可谓忠乎?以子攻父,可谓孝乎?不忠不孝,诸侯岂愿从我?臣今日前来即是要见告君上,明日若晋使请求君上兴兵,君上切不行允许,若申生认真蒙受冤屈,君上允许为申生洗刷冤屈可也,独不行允许攻晋,待来日晋侯崩,君上兴兵相助于申生,亦非不行,万不行在此时因此事而攻晋,如有,是示诸侯君上有大不德也!”
管仲这一番话说完,齐桓公算是回过味了,确实如此,晋国的那摊子破事暂时照旧不要掺合为妙,等晋侯死,能扶立申生继位,也是个在诸侯之间露脸的时机,只不外是早晚而已,再等一等也没什么。
“仲父之言甚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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