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你痛吗?
总算是清净了!
慕容清扬吁了口气,整小我私家似乎都轻松了不少。
回到房中的皇甫浚越想越不舒服,喃喃道:“这尉迟明溪还真是恬不知耻,他当清扬是什么?想要就要,想丢就丢?不行,我得去找他。”
“咚咚咚!”皇甫浚用力地敲击着尉迟明溪的房门。
“吱”地一声门被打开了。
“何事?”尉迟明溪紧蹙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个讨厌的家伙。
皇甫浚推开了尉迟明溪搭在门框上的手臂,径直走了进去。他双手背后,在屋内转了一圈,最后在桌边坐下。边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倒茶,边慢悠悠隧道:“我想跟你谈谈!”
尉迟明溪双手交织抱胸,用冷毅的眼神看着他,道:“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皇甫浚摇摇手指,道:“可我有!”
“说。”
“离清扬远点!”
“不行能!”
“凭什么?”
“就凭我是她的相公!”
“相公?你们已经和离了。”
“我并没有在和离书上签字。”
“呵呵,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而已。”
“......“尉迟明溪竟无言以对,没错,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但那又如何?只要能让慕容清扬重转身边,他愿意做任何事。
皇甫浚见尉迟明溪不语,便起身准备离开,当他与尉迟明溪擦肩而过时,低声在他耳边低语道:“你死心吧,清扬是不会再回到你身边的。你已经害死过她一次了!”说完,皇甫浚就离开了。
尉迟明溪却被他的最后一句话怔在那里。
路过慕容清扬房间的时候,皇甫浚敲了敲门,可过了许久都没有消息,他便擅自将门推开了。
房内空无一人!
“你看见清扬了吗?”尉迟明溪被皇甫浚的喊声惊得回过神来,反问道:“她不在房内吗?”
“不在!”
“分头找!”
“嗯!”
慕容清扬提着一盏幽暗的绢灯在前面引路,整个甬道黑漆漆的,除了脚下的一点光,和两边不时恰似有水浪拍打的声响外,什么都看不清晰。她凭着自己仅有的影象,来到了哥哥慕容长月的外宅——“静心居”。
清扬郡主虽然已经身死,但她的一些刻骨铭心的影象总是时不时地在慕容清扬的脑中闪现。
慕容清扬推开门,院内空无一人,杂草丛生,满目萧条。她提着灯沿着那条铺满鹅卵石的小径,来到凉亭中央,俯身掸了掸石凳上的灰尘,坐了下去。
“哥哥......“慕容清扬口中默念。一种深不见底的恐惧紧紧地将她困绕,滴血的心也被孤苦和寥寂吞噬得体无完肤。夜晚的风很大,很凉,眼泪总是在掉落之前就被风干。“果真,我这样的人,竟是连流泪都不被允许的。”
“清扬!”
慕容清扬侧脸闻声望去,只见尉迟明溪站在不远处,大口地喘着气。
“尉迟明溪?”慕容清扬惊道。她紧蹙的眉心下那双还挂着泪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找你啊!”尉迟明溪喘着气道。
“找我做什么?”慕容清扬边擦拭着脸上的泪痕,边道。
尉迟明溪来到她身旁,调整了呼吸,担忧道:“这么晚了,你一小我私家跑来这里做什么?”
“这里是我哥哥的外宅,所以想来看看。”慕容清扬淡淡道。
黑黑暗,尉迟明溪借助绢灯的微弱灼烁,照旧看见了慕容清扬哭红的眼睛,心中难免微微作痛。
尉迟明溪将手笼罩在慕容清扬的手背上,柔声道:“清扬,跟我回将军府,可好?”
慕容清扬微微一怔,随之将手从他手中抽离,嘴边的弧度轻轻扬起,双唇轻启,她的声音很冷咧,如同千年寒冰:“跟你回将军府?继续让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照旧继续欣赏你和你的紫夫人秀恩爱?”
“清扬,以前是我错了。再给我一次重新开始的时机,好欠好?”尉迟明溪从未如此地低声下气,他知道错了。
“早在你命人灌下堕胎药时,我们就已经恩断义绝了!”慕容清扬降低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冷若冰霜的眼神丝毫让人感受不到任何温暖。
尉迟明溪呆呆地看着她。看着她如此平静的面庞,也是这张脸庞,曾经的她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温情。可是现在,就在他的面前,她平静地看着他,平静地注视着他,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语言从她檀口中徐徐流淌出来,他的心突然一阵冰凉,透彻心肺的冰凉!
慕容清扬的瞳孔中充斥着漠然,连一个细微的心情都懒得给他,因为在她眼里,他不配!眼角随意的扫了一眼他,淡淡的从眼中溢出,陌生得似乎,他是路人甲,而她也只是个路人乙,然后便看都懒得看他了。
“清扬,你就这么恨我吗?”
“我不应恨你吗?”
“......对不起!“
慕容清扬笑了,笑声却令人心痛。“你知道吗?我真的好想听到你对我说‘我喜欢你、体贴你、紧张你、疼你’。可你却......做不到!”
尉迟明溪的心随着在滴血。他爱她!他怎么可能不爱她?从当初御花园的初次晤面,他就爱上了她。奈何他是个不懂表达的人,有些话到嘴边纠结了半天,最终照旧咽了下去。
静静的夜里,唯有一种支离破碎的声音响锲,恍若隔世。
“清扬,我......“不等尉迟明溪说完,慕容清扬打断道:“其实,我并非真正的慕容清扬。”
“何意?”
“真正的慕容清扬已经被你和紫如烟害死了。我本生活在另一个空间,莫名被人带到了这里,恰好附身在了已经气绝的清扬郡主尸身上。”这件事,她觉得有须要让他知道。而现在,正是时候。
尉迟明溪惊愕不已。他追念到,苏醒后的慕容清扬岂论是性格、脾性、行事作风都与之前有所差异。原先他以为这一切皆是因为大病一场的原因,现在想来一切都合乎常理了。
慕容清扬见他脸上的惊讶徐徐平静后,继续道:“所以,将军您爱的那小我私家已经死了。”
“你一定要如此残忍吗?”尉迟明溪的心好痛,泪水顺着眼角滴落。就像有一把刀在他还未痊愈的伤口上补了一刀。
慕容清扬压抑着内心的痛苦,伸手触摸着尉迟明溪的脸庞,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嘴里挤出来:“你——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