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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六十二年

第七章 沙丘!死地

五百六十二年 黄巢0238 5009 2020-06-24 14:32:02

  赵武灵王五年(公元前321年),十九岁的赵武灵王迎娶贤惠的韩国宗室之女为妻,两人恩爱,一年后他们的儿子赵章便出生。

  作为赵武灵王的宗子,再加上母亲贤惠,赵章很快便被立为赵国太子。

  一切都朝着美好的偏向生长,但一件意外的事,把赵章推向了深渊。

  赵武灵王十六年(公元前310年),一夜,赵武灵王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一女子,生得十分美丽,且时时抚琴。醒来后,赵武灵王对这个女子依旧恋念,在一次宴席期间,他便把这个梦告诉了各人,还具体描绘了那女子的形象。

  春梦嘛,各人都知道,说出来笑一笑就算了,但赵武灵王这个梦,偏偏不能就这么算了。因为在这次宴席中,有一个叫吴广的人,他听得很认真。而他之所以听得很认真,是因为赵武灵王描述的这个女子太熟悉了。

  回抵家后,吴广便把自己的女儿孟姚叫了出来,仔细审察一番。细节、形态、行为、举止,跟赵武灵王描述的简直太像了,于是,吴广想到了一个发家致富,扶摇直上九万里的念头。

  随即,吴广便带着自己的女儿来到了赵武灵王面前。

  看着眼前的女子,梦中那一幕浮现在脑中,赵武灵王欣喜若狂,立即便立孟姚为后。随后,他们的儿子赵何也来到了这个世上。

  由于母亲孟姚受到的痛爱,赵何从一出生就获得了父亲赵武灵王的全部体贴,而这就成了赵章的噩梦。

  作为赵国的太子,赵章十几岁就开始领兵作战,数次进攻中山国,不说屡立奇功,至少军功簿上不能少他的名字。但是,这样的劳绩在赵武灵王看来并不是很重要。

  赵武灵王二十五年(公元前301年),吹了几年枕头风的孟姚去世,在临死之前,依然不忘让赵武灵王立自己的儿子赵作甚太子。

  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离去,赵武灵王两行泪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她临死前满足他的愿望。

  于是,年近二十的赵章被废,不满十岁的赵何被立。

  可能是对孟姚的忖量太深,接下来的剧情,我们也就都知道了。

  赵武灵王二十七年(公元前299年),四十一岁正值壮年的赵武灵王宣布退位,由太子赵何继任为君,并让曾辅佐自己的相邦肥义继续辅佐赵何。

  赵武灵王的设想是让儿子在肥义的辅佐下治国理政,而自己则专心于军事,为赵国开疆拓土。所以,赵武灵王虽然名义上退位了,但他并没有放弃国君的权力,而是继续以主父的名义把控着赵国的大权。在这期间,他并没有停下脚步,而为了了解自己的对手秦国,主父赵雍还做了一件疯狂的事。

  秦赵两国互通使者,而在一次出使秦国的使团中,主父赵雍也是其中一员。来到秦国,他除了亲眼看一眼自己扶持的秦昭襄王外,还对秦国的民风、地形、国力进行了考察。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看到被秦国诱捕的楚怀王。

  主父的斗胆,超乎了所有人的设想。

  赵惠文王二年(公元前297年),主父赵雍巡视赵国新得的雁门等郡,结果在西河遇到了楼烦的队伍。

  敌人晤面,特别眼红。

  但是,并没有打起来。赵军人数众多,又是主父亲自领兵,楼烦人脑子再欠好使,也不会去捅这个篓子。而赵雍也是个有人情味的人,见楼烦被赵国数次驱赶,作为游牧民族,他们的牧场是换了一次又一次,而每一次不管是日照照旧水源都越来越差。

  养牛专业户,没有了阳光和水、草,也就趋于破产的边缘了,看着怪可怜的。

  主父同情楼烦人,所以他同意楼烦人迁回自己曾经的牧场,但是,有条件的,好比要听从赵国的命令,不再掠夺赵国的领土。虽然,除了这些外,主父还给了楼烦人优秀的政策,好比,楼烦人也可以加入赵国的军队拿人为。

  赵国骑兵的人为,比放牛的收入肯定是要高的,这比起逐草而居的漂泊生活不知道要强几多倍,再加上楼烦人骑马射箭原来就是他们的强项。

  高人为,稳定,照旧自己拿手的,再不去就没天理的了。

  于是,楼烦人就此归附赵国。

  降服了楼烦,主父有把目光投向了下一个---中山国。

  经过了前频频的攻击,中山国的国势已是大不如前,所以,赵雍决定对他提倡最后一击。

  赵惠文王三年(公元前296年),在主父的主导下,赵国放肆进攻中山国,这让本就国微势弱了的中山国再也无力反抗,被迫投降,自此,在赵氏还没有脱离晋国母胎时就为祸的中山国彻底消失,赵国的南北再也没有了阻挡它们融合的障碍。

  可能破裂赵国的文化和地理因素全部消失,赵国就此变得异常团结,再加上周边等游牧民族的归附,赵国的国势就此到达巅峰,尔后,即是慢慢的下坡路。

  灭掉中山国,主父完成了多年来的心愿,于是回到国内大搞庆功宴。在庆功宴上,将屡立战功的宗子赵章封于代郡,号安阳君,并命田不礼为代相,以辅佐赵章。

  赵章性格强悍,体魄强健,这一点跟赵武灵王很像。但是,当身材魁梧的赵章北面向幼小的弟弟膜拜称臣时,难免有点精神萎靡,这让主父马上生出了恻隐之心。

  也就是在这一刻,主父第一次怀疑自己罢废赵章的太子之位是否正确。

  赵章在没有犯任何过错的情况下无辜被废,被废后的他也没有任何怨言,依旧孝敬自己事奉弟弟,再想起赵何的母亲美貌聪颖,赵章的母亲贤惠持重,主父内心的愧疚之感更是油然而生。

  为了赔偿自己的过失,主父开始给予赵章更多的厚爱,甚至还一度住到了一起去,而这期间,赵章的礼仪用度也与赵惠文王基本无异。

  于是,赵国的朝堂开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当初禅让于赵何,主父是抱着让儿子治国理政,自己专心于军事的想法。但现在随着赵国一系列军事行动的落幕,主父徐徐无事可做。而与此同时,赵何则在肥义的辅佐下大有上进。

  此消彼长,主父大有被排挤之势。

  感受到了变化,主父便也感受到了危机,再看着身边的赵章,突然,他想到了一个夺回权力的措施:直接封赵章为代王,用以与邯郸的赵何分庭抗礼,自己则居中和谐,这样便可以到达重新掌权的目的。

  赵国朝局微妙的变化被每小我私家看在了眼里,相邦肥义就是其中之一,他也觉得让赵章用与赵惠文王同样规格的礼仪有点不妥,但是,他并没有过多的遐想。从某种水平上来讲,他是理解主父的,赵章无故被废,这也是一种弥补。

  肥义不多想,但田不礼就不这么认为了。

  作为齐国失势的旧贵族,被迫流亡在外,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东山再起。从被任命为代郡相丞起,他就不停的鼓说赵章,体现为他感应惋惜。随着田不礼的不停怂恿以及父亲对自己态度的变化,原来心如死灰的赵章慢慢的又死灰复燃。

  除了肥义和田不礼外,赵国的众多朝臣和宗族子弟也都嗅到了一股气息,于是,各人纷纷开始站队。有的黑暗结交赵章,有的黑暗通报赵何,但这些人都不是决定性的,只有赵豹(不是主父的儿子)、赵成和李兑才是能左右大局的人。

  赵国朝局的变化自然是逃不外主父的眼睛,他以为这就是他想要的,但这一次,他会输得很惨。

  主父认为时机已经成熟了,于是,他找到了自己的儿子赵何,说出了想要封赵章为代王的计划,虽然,接待他的是肥义,曾经自己身边最有力的支持者。

  主父不知道,从这一刻开始,曾经的支持者已经不支持他了。

  肥义是典型的忠厚能干之人,花花肠子没有几多,就认个死理。当初主父是赵国的王,所以他就全心全意辅佐主父,可现在赵国的王是赵何,所以,你主父算什么玩意?

  其实,也不是肥义无情无义,只是,他看得比力明白而已。赵章的能力,从攻打中山国开始,肥义就是知道的,而赵章从十几岁开始就在赵国经营自己的羽翼,肥义也是有所了解的。而且,除了了解赵章外,赵何他也很了解。

  赵何年纪虽然只有十几岁,但他对权力的渴望一点都不比他的父兄少,所以肥义知道,如果赵国再泛起一个王的话,不管是谁,都绝不是赵何能容忍的。在这样的配景下,一旦同意封赵章为代王,无疑会引发赵国的一场血战,这对刚刚崛起的赵国而言,绝对是灭顶之灾。

  所以,肥义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主父,并顺带体现他一下:你想重新掌权的想法是危险的。

  主父是肥义看着长大的,他那点花花肠子,肥义一眼便看穿。说是帮赵章讨要封地,实则还不是自己想夺权。

  肥义的拒绝让主父看到了自己不愿认可的事实,原以为自己即便退位了也能执掌赵国,但现在看来,这就是痴人说梦。

  但是,主父并计划就此放弃,他另有筹码,那就是赵章。

  赵章虽然被废太子之位,但他年长赵何十一岁,所以,他在赵国照旧有一定基本的,而有基本,就代表有博一次的时机。于是,主父把在赵那边替他讨封被拒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赵章。

  主父想激起赵章与赵何的争斗,以便自己从中和谐。

  事实证明,主父乐成了一半。

  斗争是挑起了,但他和谐的时机是没有了。

  就在主父向赵章诉说历程的时候,赵豹、赵成和李兑也来到了赵那边,因为他们知道,已经到了最后时刻,该现身了。

  于是,很快便想出了对策。

  首先,肥义部署了一个胡人将领在赵何身边,随时准备应对不测。同时又让赵成和李兑移驻兵于城外,如有不测,随时起兵勤王。然后让赵豹坐镇邯郸,不许代郡戎马入城。部署完这一切后,肥义自己则守在赵何的身边,严密关注赵章的举动。

  就等着赵章动手,但是,肥义终究没有等到。

  赵惠文王四年(公元前295年),主父以在沙丘看墓地为名命令赵章和赵何随行。

  暗流虽然已经在涌动,但终究没有外貌化,所以,看墓地这个借口是无法让人反驳的。于是,沙丘也就成了父子三人最终决裂的一个地方。

  来到沙丘,主父依然和赵章住在一个行宫,赵何则单独住一个行宫。

  首先,赵章开始行动了,他借用主父的节符请赵何到行宫议事。

  从起身前往沙丘的那一刻,赵何就处于无比紧张的状态,每一个细节、每一个意外,他都特别紧张。当赵章的使者拿着主父的节符来请他去议事的时候,他就知道,他们终究照旧动手了。

  与主父以看墓地的名义命他来沙丘一样,这个议事的借口他似乎也无法反驳,但肥义站了出来,体现这次跟上次纷歧样。来沙丘只是叫你动身,你完全可以早几天或晚几天,多带点人或少带点人,在这期间,他是完全找不到下手的时机的。但仪事就纷歧样了,时间所在准确无比,更重要的事,国君议事,你总不能旁边站着一群人吧。

  孤身一人前往人家的土地,万一人家来狠的,你有什么措施?

  所以肥义提议,自己先去看一下,你们增强预防,如果我进去了就不出来,就说明事情有变,那你们就要赶忙联系赵成和李兑,率军来平叛。

  肥义来到主父的行宫,自从进门的那一刻他就感受到差池劲,因为始终不见主父,只有赵章和田不礼在眼前晃悠。而与肥义的感受一样,赵章和田不礼也感受到了差池劲。

  明明请的是赵何,你肥义来干嘛。

  就在三人六只眼睛瞪来瞪去的一瞬间,三人同时明白了为什么。于是,赵章手起刀落就把肥义给砍了。

  杀了肥义,赵章和田不礼需要继续行动,但他们不知道,赵何看不到回去的肥义时,他就已经开始了还击。

  而在这时,赵章和田不礼则充实发挥了搞笑精神---又派了一个使者去请赵何。

  我搞不明白,是你赵章和田不礼把赵何当成了傻子,照旧把自己当成了傻子。

  赵何见不到回来的肥义,使者倒是不少,所以,肥义留在赵何身边的胡人将领随即也把赵章的使者给砍了。

  一个来回,人是砍了两个,但赵何却没有赵章那样的搞笑精神,杀了赵章的使者后,便立马率军困绕了主父的行宫,而这时赵成和李兑也闻信赶了过来。

  本想设战略杀人家,结果被人家围了个水泄不通,一番鏖战事后,赵章和田不礼也就壮烈牺牲了。

  而现在,摆在赵何面前就剩一个问题了---他的父亲。

  从来到沙丘,主父就没有露过面,直到赵成和李兑困绕行宫的时候,他才提着剑出来,然而此时,他身边已无一人。

  面对这个曾经的乐成者,现在的失败者,李兑不知所措,他的第一反映是去向赵何请示。然而,赵成却拦住了他。

  因为赵成知道,一旦请示赵何,他一定很难下达对主父赶尽杀绝的命令。而一旦放过主父,到时候他父子俩冰释前嫌时,今日围攻行宫的罪名必将归罪于领兵的自己和李兑。所以,在怎么处置惩罚主父这件事上,不请示绝对好过请示。

  而不请示也就代表着不行动。

  于是,赵成和李兑对着行宫喊了一句话:“后出者夷(最后出来的人灭族)。”

  随着话音一落,主父行宫内的人便纷纷逃了出来,虽然,主父除外(也不是赵雍不想出,而是赵成和李兑不让他出)。

  应该说,赵成的判断是极其正确的,赵何也不想他们在怎么处置惩罚主父这件事上来请示自己(放嘛,后患无穷。杀嘛,这杀父的骂名谁也不敢背)。而把主父堵在行宫里,这就是最好的处置惩罚措施。

  直到三个月后,赵成才重新打开了行宫的大门,而此时的主父自然是白骨一副。

  以看墓地为假话,未曾想,沙丘还真成了他的墓地。

  正如司马迁所说:以至父子俱死,为天下笑。

  不外有意思的是,厥后的秦始皇在巡视天下的时候,也死在了这里,也许,这就是雄主的归宿吧。

  破五国联军,年少成名,胡服骑射,消灭中山,赶走林胡,降服楼烦,拥立燕王,拥立秦王。

  赵武灵王的一生,不行谓不波涛。而他在壮年退位,这样的任性,我们无法理解,就让我们以历史学家翦伯赞的一首诗来做他的结尾。

  骑射胡服捍北疆,英雄不愧武灵王。

  邯郸歌舞终消歇,河曲风物旧莽苍。

  望断云中无鹄起,飞来天外有鹰扬。

  两千几百年前事,只剩蓬蒿伴土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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