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应该就是随天子一同前来加入寿宴的嫔妃。哦,我想起来了。丞相府的少夫人称谓她为静妃,对,就是静妃娘娘。”尹小葱回忆道,“她为什么要搪塞苏小小?难道是因为苏小小长得漂亮?天子动了心,她畏惧失宠?”
“姐姐没有说。”梨儿说。
“后面来的那人,肯定是天子陛下。”宋良臣说,“在宴会上,我发现天子看她的眼神很纷歧样。另有静妃娘娘其时的体现很奇怪,就跟见了鬼似的。”
“你这眼神不错,隔那么远,还能看得这么清楚?”尹小葱持怀疑态度,道。
“我其时正挨个敬酒,离得近。”宋良辰说。
“依我看静妃娘娘大动干戈,绝对不仅仅只是因为嫉妒。”尹小葱推断说,“她认错人了。”
“难道,她以为苏小小是苏姖姖?”
“有这种可能。可是静妃娘娘和苏姖姖是怎么认识的?”尹小葱百思不得其解,道,“我记得李忠说过,苏姖姖自小习武,闯荡江湖自由惯了,江湖和皇宫,八杆子打不着啊。”
“也不是没有可能。后宫嫔妃三千,大多姿容绝世。”宋良臣道,“你别忘了苏姖姖和苏小小乃是双生姐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供奉军随处搜寻稀世珍宝与美人,他们看上苏姖姖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行。这样太被动了,照旧得想措施,去看看苏小小。我们在这里想再多也只是推测,于事无补。”尹小葱说,“对了,诸葛明呢?一整天也没看见他,不会是又跑去招摇撞骗去了吧?”
“今早出门的时候还看见他。”喜鹊说,“说是要去钱庄兑银票,不外,这时候也该回来了。”
“不会是拿着我的钱跑路了吧?”尹小葱不得不往坏处想,“对了,喜鹊,卖身契他签了吗?”
“签了,但签的不是他本人的名字。是——是李大人的。”
“忘八,敢乱来我。”尹小葱咒道,“得赶忙找到他,别让他跑了。”
这时,一直缄默沉静不语的赵承郞终于开口了。
“在丞相府,我看见他了。”赵承郞说,“我去出恭,看见他在内院,与蔡丞相的长令郎相谈甚欢。”
“相谈甚欢。怎么个欢喜法?”尹小葱问。
“我没细听。腿脚不方便,不能站太久。”赵承郞道。
“现在怎么办?赵承郞?”尹小葱问,“我半颔首绪也没有。唯一能确定的是,不能丢下他们不管。能想措施见李忠一面吗?”
“现在太晚了,得等明天。”赵承郞说道,“都先回屋歇息吧,这事急也没用,还得慢慢来。”
宋良臣体现赞同,梨儿却赖在尹小葱身边不愿意走。
“我畏惧。姐姐说了,只有待在大人身边才是宁静的。”梨儿可怜兮兮地说。
“放心好了,你不会有事的。我向你保证。”尹小葱笑着慰藉道,“看见门口那几个年老哥了没?我会让他们跬步不离地守着你。天太冷了,床小被子也小,三小我私家挤一块儿不方便,容易着凉。”
“不用三小我私家挤一块,两小我私家睡一起就好了。”
“哈?”尹小葱受惊,道,“你想跟我相公一起睡?不行不行,这哪儿成啊。你都十三岁了,传出去欠好——再说了,我相公现在就一条腿,基础护不住你——”
梨儿脸红透了,道:
“夫人在说些什么呀,梨儿没那个意思,梨儿想和你一起睡——”
“哦,原来是我想多了。这也行,你等着,我先下去开间房。”尹小葱说完,转身往外走。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道,“我想起来了,回来的时候听掌柜的对客人说没房了。赵承郞,要不你委屈点,去宋大人那里迁就一晚?”
“也行。”赵承郞说,“那她就交给你了,小心点。”
“放心。”尹小葱走到赵承郞身边,扶他起身,“我你还信不外呀。我可是天下贤妻之模范,最能干啦。小心点,注意门槛,别绊倒了。”
尹小葱把赵承郞送到宋良辰的房间,又嘱咐了几句,才回来找梨儿。
“我让人打一桶热水,你洗个澡再睡吧。”尹小葱说。
“夫人难道嫌弃梨儿脏吗?”梨儿眼眶马上红了。
“这跟嫌不嫌弃有什么关系?这是事实好欠好!洗洁净了睡着才舒服。你再这么小心眼,我可不管你了。”尹小葱说。
梨儿吸了吸鼻子,说:
“那就——那就劳烦夫人让人多烧几桶。梨儿已经有半年没有洗澡了,预计——预计一桶水不够——”
“半年没有洗澡?”喜鹊惊呆了,“开什么玩笑!”
尹小葱咽了咽喉咙,道:
“喜鹊,你帮她好好梳洗一番。我困了,先睡了。记着了,一定要洗洁净。不洗洁净,不许她上床。”
“是——”
尹小葱往床边走,不久便听见喜鹊尖着嗓子喊:
“天哪,许多几何虱子啊——”
“虱子——”尹小葱马上头皮发麻,犹豫再三,道,“喜鹊,你去找店小二多要几床被子,打个地铺。让她一小我私家睡地铺,我可不想虱子爬我头上,毁了我这一头长发。”
“好的,夫人。”
尹小葱躺下来,心神不宁,忍不住去追念白昼度宴会,她隐隐约约记得一张脸,可具体是谁的记不起来了,只知道很特别。
到底是谁呢?那小我私家似乎问候了一句,虽然不是问候她,而是问候坐在她劈面的女眷。
那位女眷姓黎,说是开国以来第一位女县令。为什么偏偏对那一幕影象犹新?尹小葱没措施解释。
闭上眼睛,又看见那小我私家在笑,而且是那种很刻意的笑容。
【蔡学君,你什么时候才气收起这副虚伪的笑容?】
其时那女眷,丝绝不留情的怼了一句。
“哦,我想起来了。是蔡丞相的二令郎,蔡学君。”
尹小葱觉得他很特别,不是因为这些,而是因为他说了许多很不着调的话:
【吃好喝好醉好玩好,也就只能这样了。而我,总觉得惊骇,生怕自己什么时候死都不知道。】
在父亲的寿宴上,说这种晦气话。不知道他是不智慧,照旧故意哗众取宠。
他还评论苏小小的舞,道:
【美,就是看起来不能恒久的样子。】
尹小葱最在意这句话,总觉得他似乎早就看出来,苏小小会失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