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事后,尹小葱刚视察完地里的庄稼回来,又不见赵承郞,想找谢苗备马,结果谢苗也不知去向。
“说是怕少夫人担忧,陪大少爷去县衙了。”喜鹊说,“少夫人要是放心不下,奴婢这就备马。”
论凑热闹,喜鹊向来比谢苗积极,胆子也比谢苗大。
“行吧,我换身衣裳,你先让马夫把马车赶到门口。”
“好嘞!”
厥后到了县衙尹小葱才知道,喜鹊早就想去了,无奈老嬷嬷派一堆重活儿拖住了她。
——
县衙大堂,县太爷威风如旧,尹小葱随处瞅,直至嫌犯认罪,才看见赵承郎从内堂出来。回去的路上,谢苗时而感伤,时而咬牙切齿,时而自豪不已,还真让她给猜对了,当日救下的那厮就是藏在城内的杀人犯同伙。为了掩藏身份,自己砸自己,下手也真够狠的。
“不错啊,赵承郎,明察秋毫,不妥官儿可惜了。”
尹小葱觉得闷,掀开车帘往外瞅,见路边有人卖豆腐脑,又嘴馋了,便付托马夫停车,买了五碗豆腐脑,一人一份,解了馋才又乘坐马车往回走。
马车拐进小巷,离赵府也就一里路的样子,被一群流氓流氓围住了。
“干什么!松手!”尹小葱见流氓捉住赵承郎,张牙舞爪地扑已往‘英雄救美’,随后便霸气地护着赵承郎往退却,同时威胁道,“敢动我的人,活腻了是吧!”
“呦呵,口气不小啊!老子就是活腻了,你还能吃了老子不成?”痞子头从袖中掏出匕首,一边把玩刀刃一边狞笑着迫近,道,“我可告诉你,两百五十七两,少了一个子儿,我就割他一块肉!”
“哼!我还以为是哪路英雄好汉呢,原来是劫匪啊---”
“呸!嘴巴放洁净点!谁是劫匪!”
“拦路抢劫不是劫匪是什么!”
“你---”痞子头一副气炸了的蠢样,道,“老子不是劫匪,老子是来讨债的!”
“讨债的?我认识你吗?我有欠你钱吗?”
“你不认识我,但我认得你。赵二说了,弟债兄还,不找你要,我找谁要?”
“我呸!”尹小葱啐道,“他爹娘还没死呢,还弟债兄还!你要是有种,就跟我去赵府找赵二劈面算,要是没种,就赶忙让开,别挡道。”
“开什么玩笑!你当老子傻啊,去了赵家,你们关门放狗,老子孤军无援,岂不亏定了!“
“这你大可放心,赵家不养狗,只养了几只不会挠人的野猫。天快黑了,赶忙办完正事回家用饭吧。我看你也是讲原理的人,实话跟你说吧,今天上门讨债,正是时候。我公公难得回一次家,听说这两个月赚了好大一笔嘞---说不放心情一好,还会给点小费呢---”
“额---这---”
痞子头心想,小费就不奢望了!
——
“要是几两银子,我们还能匀点月钱还,可两百多两,就是把儿媳卖了,也还不上啊!公公,你快想想措施吧。儿媳实在是想不出此外措施了---”
在尹小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渲染下,赵老爷让谢管家从库房里取了银子,送痞子头离开。痞子头前脚刚走,赵老爷便大发雷霆,命人将赵二绑起来吊祠堂里,噼里啪啦抽了个遍体开花。尹小葱冒充不忍,实则悄悄偷乐,活该赵二倒霉,还想利用流氓流氓伤害赵承郎,心可真够毒的!
吃晚饭的时候,谢苗别提多开心了,道:
“预计二少爷以后也不敢再招惹少夫人了---”
“那可说禁绝。”尹小葱道,“赵二也不是头一次挨打了,还不是那副死样。”
赵承郎低头扒饭,一声不吭。
尹小葱原来和两个丫鬟聊得正起劲,发现他有些差池劲,便道:
“赵承郎,舍不得你家二弟受苦啊?”
“不是。”
“那为何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下次,换我护你。”他说。
闻言,尹小葱傻笑了半天,才开玩笑道:
“行,下次遇到这种事,我躲你身后,绝对不往前冲!”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在否认道,不往前冲还叫尹小葱吗?不外,尹小葱很是喜欢赵承郎的态度,无论发生什么,都市坚决地支站在她这边。“来,多吃点---多长点肉,否则你拿什么掩护我呢?诶---对了,我教你打拳吧,赵承郎---”
“嗯?”
她还会打拳?
“怎么,不喜欢啊。要不,我教你跳舞---”
赵承郎照旧头一次听说她会跳舞呢,心想,她身姿纤细柔美,跳起舞来应该会很悦目才是。
“好---”
——
饭后,月亮正圆,两人沐浴着月光,并肩站立。
“来,随着我,出左脚,提跨,放下---抖---使劲儿抖---然后边抖边移动---哎呦---你怎么这么笨啊---算了算了,不教肚皮舞了,换点简朴的---诶,你怎么了?”尹小葱连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赵承郎,往屋里走。“这才刚开始呢,你这身子骨啊,什么时候能见好啊---缺乏锻炼!”
原本赵承郎以为到了床上,她会收敛些,没想到照旧老样子。
“快,仰卧起坐---十个---一----你别躺着不动啊---加把劲---一---快快快---使劲儿---一---怎么又躺回去了---一---坚持---再坚持一下---我都一了半天了,赵承郞——再往前一点---哇---不错诶---赵承郎---再来一个---二---诶?晕了?不会吧---赵承郎---醒醒---别吓我---赵承郎!”
尹小葱叹了口气,将赵承郎挪到里边,自己躺下来,嗖嗖嗖轻松过百,尔后很无奈地摇了摇头,都是人,差距也太大了吧。
“赵承郎啊赵承郎,我什么时候才气把你养肥啊?”
怀着一种奇怪的心情,她进入了梦乡。
梦里,她和赵承郎手牵手,上房顶看夕阳。
【你看夕阳,又红又圆,多悦目啊---】
【嗯--】
【你摸我肚子作甚?】
【圆---】
【哈?】
低头一看,竟兴起老高,吓得她半夜惊醒,趴在床边呕个不停。
“不舒服吗?”他醒来,问。
“不太清楚。”她说,“可能吃多了。”
最近也不知道为什么,贪嘴得很,拿起筷子就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