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场为文昌
文人相斗,可知不足,方能步步蹬高。
晏尡在晏家学识不弱,至今与人文斗还未曾输过,算是晏家不行多得的人才,很是被晏达看重,今日赌注巨大,铺着白云石的文场围满了晏家子弟,人声沸腾。
人群中的议论声都是偏向了晏尡,究竟人都是有帮亲不帮理的天性。
“晏尡兄今年被赐了进入顶层的时机,乃是我晏家的人中龙凤阿!”
“可不是,这时机晏家几年都未必有一个,晏尡兄才气横溢,那羽士真的吃了狗胆了。”
“谁叫那羽士不知自己几斤几两,拿了我晏家如此珍贵的云鲤笔,得给他一些教训才是。”
“我觉得吧,晏尡兄的才干以后必成大气,比大少爷强多了。”
“大少爷看书都看呆了,自然不如晏尡兄。”
……
……
晏尡在座椅上,低眼看着茶碗中的碧绿茶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捻着茶盖,徐徐划动。
台下的议论声自然都传入了他的耳朵,很是心喜,但也没体现出来,晏尡很清楚,自己才是晏家以后的梁柱,待家主入京,自己也会被带上,慢慢耳濡目染后,将会在朝中有自己的一席之地,而晏龄那书呆子,虽是大少爷,但这辈子就只能呆在书堆里,成不了什么大事。
晏尡喝了口清茶,心中暗笑,自己一直处世圆滑,谨慎小心,要不是家主说事成后云鲤笔会给他,他才懒得去刁难一个草包羽士,养精蓄锐才是王道,晏家已经没有谁是他的绊脚石了。
看着时辰也快接近了,人群中有人等的不耐烦了。
“这羽士是不是跑了,怎么这会都没到?”
“去把他抓回来,文斗岂能这般儿戏!”
晏家子弟说的义愤填膺,像是柳不语偷了晏家女人似的。
“聒噪!”
一嗓子声音压过了所有人,文场马上静悄悄的。
“让开!让开!”柳不语丝绝不客气的扒开了人群,走进了文场中央。
刚刚的话柳不语都听到了,语气自然不客气。
来晚了也真的不是他的错,晏龄说好带着他来文场,可晏龄一边看着书,一边走路,走的实在太慢,而且还走错了好频频,最后柳不语无奈之下,只得让晏龄慢慢走来,自己问了下人,才实时赶到。
阴凉处
晏尡起身走到文场中,笑着说道:“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呢!”
“送上门的小媳妇,我不调戏一下岂不遭天谴!”柳不语调笑道
晏尡黑着脸说道:“粗鄙!”
周围晏家子弟便越发看不惯这山野羽士了,一时间议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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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
荣叔站起身来,望着场下人群变得静悄悄的,对自己威势依旧感应满意,点了颔首,便开始说起了文斗规则。
文斗一般都是比作词作诗,考究学识渊博。
晏尡自信满满的说道:“牛鼻子,我让你先选题!”
柳不语摇头道:“不用这么麻烦,晏家应该有文碑,请出来即可!”
哗~
晏家子弟哗然,荣叔也有些惊讶。
文碑乃世家历代先贤提笔所刻,用文气筑起,碑中蕴含着无数气机,念书养文气,文气化作浩然之气,不是对自己学识有掌握之人,可不会提出用文碑来文斗。
晏尡有些面色不安。
柳不语眼看晏龄战略要乐成,握了握拳头,讥笑道:“不敢允许?”
晏尡面色铁青,说道:“有何不敢!”
二人同时看向荣叔,荣叔只好起身,走到文场中央,说道:“你们盘腿坐好,闭目。”
柳不语与晏尡盘膝对坐。
荣叔口中念念有词,从腰间掏出一块晏家的令牌,只听最后一句,“请”文场中一时间响起了无数不知那边而来的念书声。
柳不语此时脑海中突然泛起了一块石碑,石碑上写着的每个字都气势派头迥异,只听石碑中响起了一句,“学海无涯,学识无毁。”
柳不语做好了文斗的准备,可石碑随后变的静悄悄的,在脑海中一动不动似乎有些敬畏。
柳不语有些疑惑,可外界没说谁输谁赢之前,柳不语也不敢睁开眼睛。
文场中那虚无飘渺的念书声越发的大了,却让柳不语心神宁静祥和。
柳不语想起了文老头这十年来,极尽所能让自己每天死命背那些应有尽有,天南地北的书,此时细细在脑海中追念起来却发现记得越发清晰了。
……
时间飞逝
文场外
晏家子弟对晏尡充满期待,晏家人,念书怎么会输与外人。
而荣叔耐心的期待着,可另有喜色的脸上,却变得越来越阴沉,随即更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晏尡眉头紧皱,面色苍白,死死的闭着眼睛。
“欠好!”荣叔大惊失色,起身冲到了晏尡面前,拍向晏尡的后背。
手掌连拍四下
晏尡双眼睁开,眼中充斥着血丝,看着劈面的臭羽士依旧闭着双眼,嘶哑的叫道:“荣叔为何要叫醒我,我还可以继续!”
“强行抵触文碑,严重的话,会被反震伤了神智的,叔怎么能让你就这么毁了!”
晏尡喘着粗气嘶叫道:“我唯一的一次进顶楼的…时机,怎么…可能拱手…让出去!”说着起身一拳打向柳不语。
柳不语脑海中的文碑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感受脸上被人击中,整小我私家向后倒去,嘴中一股咸味泛起,嘴角流出鲜血。
柳不语起身怒目而视。
“我堂堂晏家人,怎么可能念书学识不如你个道人,你肯定取巧了!”晏尡情绪激动,声音中带着不甘。
荣叔咳嗽了两声,认真的点了颔首,赞同道:“没错,你用了什么手段,让文碑没有对你进行拷问,快点招来。”
晏家子弟议论声越发猛烈,就连荣叔都这么说,周围的人相信了晏尡的话,抨击着柳不语。
“臭羽士,主持什么大典,快将云鲤笔交出来!”
“一个野羽士,弄这些卑劣的手段,哪有丝毫廉耻之心。”
“我就说,一个羽士允许文斗,其中必有蹊跷,一定是贪图晏尡兄的进顶层的时机”
……
四周的人带着鄙夷的眼神,咒骂着柳不语,语言越来越歹毒。
柳不语怒不行遏,想开口辩解时
却瞧见,那一双双眼睛中流露出的冷意。
柳不语看着周围的人
何其可笑?
这些人并不是为了什么所谓的输赢规则,而只是人云亦云,散发着自己那恶毒的快感而已!
荣叔高屋建瓴的看着柳不语,开口说道:“将工具交出来吧!”
柳不语指甲扣入肉中,眯着的眼睛有红光闪过。
大太阳下,荣叔身子觉得一凉,感受到威严被挑衅,随即怒道:“羽士还不快快认输!”
文场中
已经有晏家子弟冲上来,想要捆住柳不语。
这时
一道清亮如山间小溪流水的声音,传入了柳不语的耳中。
“住手!”
文场人群中让出了一人来宽的空隙,空隙处走来了一位身着襦裙的女子,柳不语此时酷寒的双眼,在看到那犹如一泓清水的晏韵时,便烟消云散了。
“荣叔,晏尡输了即是输了,我晏家何时会这般?”
荣叔低头说道:“小姐,这羽士明显取巧,胜之不武!”
“文碑不行能存在取巧,晏家小辈不知道,荣叔你一个尊长不会不知吧?”
“这…”荣叔也明知理亏,不敢再去顶嘴。
晏韵说道:“那即是这位道长获胜,获得了晏尡入顶层的时机!”
晏家中人都对晏韵小姐又敬又爱,一时间便无人反驳。
可晏尡双拳捏紧,对着柳不语吼道:“进入顶层的时机是我的!”
模样如此不堪。
晏韵轻眉一皱,看着有些癫狂的堂兄有些不悦。
而晏尡只是死死的盯着柳不语,似乎要吃人一般。
柳不语也看着晏尡,声音平静,漠然的说道:“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时机!”
话说出口,晏韵不解的看向了柳不语,不明白这道长要做什么。
晏尡眼中射出了光线说道:“你有什么条件?”
“你赢了时机就还你,但是你输了,今后以后便滚出我的视线!”
柳不语出口如此狂妄,场中晏家子弟越发不待见了。
而晏尡一心只想赢回属于自己的工具急切的问道:“怎么比?”
“我要与你武斗!”
柳不语说出口后,在场所有人都呆住了。
文场武斗,简直是对念书人的侮辱。
周围的人再次躁动起来,叫骂着柳不语,而荣叔也盯着柳不语满眼怒火。
柳不语满不在乎,今天这口气,自己是不行能就这么咽下去的。
晏尡已经不管掉臂,仗着自己也向许多人学过武艺强身,不怕这个羽士,直接开口道:“好!”
荣叔刚想开口阻止,就被晏尡用眼神拦住了,一想到这次本就把这件事揽在了身上,没想到这个羽士如此难缠,办欠好今后在晏家的职位堪忧,便说道:“好,取钝剑来!”。
此战只能胜。
荣叔知道晏尡所学武艺,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念书人也需强生健体,而晏尡一个打几个也绰绰有余。
晏韵见两人互不退让,便只好退到一旁,坐在椅子上有些紧张的握主了衣角。
钝剑交到了柳不语和晏尡的手中。
文场之上,钝剑因为日光而闪耀,两人对视而站,如果不是周围有人,那么就更像妙手决斗了。
晏尡摆了个漂亮的架势,凶恶的说道:“我师承于晏家赵供奉,让你知道江湖中藏龙卧虎,我晏家人不是你可小觑的!”
场外众人叫好,这可太切合他们念书人心中江湖交锋的模样了。
柳不语摇了摇头,今日不计划再忍,骂道:“你个杂碎知道个屁的江湖!”
晏尡面色大变怒道:“竖子!”随后便双手握剑,探步上前,双臂折叠而起,猛的将剑刺出。
柳不语单手握剑,侧身单手上撩,将晏尡的剑挡开。
晏尡法式轻动,如猫走路,向着柳不语迅捷的使出赵供奉教他的回首剑,钝剑在双手上旋劈而出。
柳不语向退却了一步,却照旧被晏尡的剑追上,只得横剑盖住,砰砰作响,剑身交织,钝剑上的力道传入柳不语的手臂。
阴气淬炼,服下焃桂叶,柳不语的身体早已比普通人强上不少。
在周围的欢呼声中,晏尡看着眼前只能躲避的柳不语,趾高气扬的说道:“赵供奉说过,江湖武功,唯快不破!”
柳不语摇了摇头,继续讥笑说道:“你懂个屁的江湖!”
晏尡勃然震怒,摆起剑招,灵动跃入空中,如与太阳重合,钝剑上光线闪动,剑尖如星星之火向柳不语扑来。
剑招极为刁钻,柳不语舞出剑花,尽数挡下,晏尡行动,招式越来越快,逼的柳不语连连退却,随后晏尡变换姿势,手脚并用,钝剑挥向柳不语致命之处,腿也扫向柳不语的下盘。
叮叮当当
柳不语盖住了剑招,但照旧被踢中了小腿,此时柳不语已经退无可退。
晏尡深吸了一口气,自得的说道:“毫无还手之力!”
“你打完了?”柳不语在晏尡的错愕中露出了微笑道:“那…该我了!”
晏尡突然感受到这臭羽士的握剑姿势酿成了双手握刀,急遽将钝剑架在身前。
柳不语运起吐纳之法,心中藏气,滚刀起,第一剑大刀阔斧的直劈而下,直接将晏尡震的退却了一步,随后柳不语侧砍而至,再次将晏尡震的虎口流血!
滚刀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柳不语靠着蛮力,一下一下的挥在晏尡的钝剑上。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着柳不语如一只蛮兽,震的晏尡虎口流血,而晏尡居然连防守的姿势都来不及换,只能硬接。
纵然晏尡空门大开,柳不语也不想出剑,为了发泄怒火,就当着众人,一剑一剑的砍在了晏尡手中钝剑上。
晏尡此时心如死灰,知道柳不语纯属戏弄自己,歇斯底里的喊道:“云鲤笔,你个贱民也配?”
柳不语此时双耳不闻,双手握剑,剑身一转,改砍为拍,双腿前后站立,巨力将晏尡早已蒙受不住的钝剑折断,随即晏尡也被蛮力拍了飞起,口吐鲜血落在了人群中。
柳不语丢掉手中残缺不堪的钝剑,扫了众人一眼,盯着地上的晏尡啐道:
“你懂个屁的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