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珏紧了紧握着独孤晴的另一只手,“嗯,我们进去看看,若有你不喜欢的部署,孤命人更换。”
许是身份变了,沈露一下子就感受出自己与独孤晴的差异——她所住的汀兰殿,与皇后的玉绥宫,同样是他亲自督察着部署,他却未曾问过她是不是喜欢。
这念头一蹦出来,沈露立刻摇了摇头把这个可怕的意识从脑袋里晃悠了出去。她是侍卫,不是宫妃,身份只是掩护而已。
终是沈露独自乘坐撵驾回到了汀兰殿。白芷带着一众小宫女在门口候着,身后汀兰殿的园子里放了不少朱漆大红箱子,锁上有暗印,内务府督造。应当是一些宫妃礼制内的常用工具。
“主子回来了。那边赏赐了不少工具,吃穿用度都有,主子看看哪些留出来,那些收了库房去。婢子好打发人去做。”
尽管沈露给了几回冷脸,白芷照旧笑盈盈的,忙前忙后,浑然不记仇的样子。照旧服务爽性利落。
“都收了吧。用不着。”她对物质上的享受并非没兴趣。只是不是很喜欢这里,所以也无心管这些。
白芷犹豫了下就计划令人将箱子尽数搬去库房。
沈露扫了一眼,令郎说,她得记得自己是他的女人,也就该按那种身份生活。“等下,打开来我看看。”
轻崖落下一枚棋子,和。
洛珏将手中剩下的两枚子丢回去,讨饶道:“天师好棋艺,总是和棋。倒比直接赢了孤更高明!”
轻崖伸手,将棋子一枚一枚捡回去,然后推了一杯茶到洛珏面前。
洛珏饮一口。
“茶,有些凉了。”轻崖给自己也续了一杯。
洛珏摇摇头,“这茶,还需再冷冷,味道才绵长。”
道贤看看自己手中半个时辰都还没舍得喝完的茶,皇上说的话倒是深得他心,师父的茶,即是凉了也是醇厚的。
轻崖对他招招手,道贤连忙把最后一口饮尽了,放下茶杯听付托:“师父,可是要添碳?”
这偏僻宫殿中的炭盆中火光昏暗了。师父穿的薄,道贤如此推测。
“去将《无涯谱》取来,”轻崖转头对洛珏道:“贫道与皇上讲些道法。”
道贤应声出去。
“天师果真是天师,这么快就有眉目了?”
“贫道不敢妄言,照旧需要验证的。”
洛珏在清理洁净的棋盘上,中元之位重新落子。“孤信得过天师。而且,孤有大把时间。”
门外落了雪。今年的冬天,似乎特别多雪,也下得不大,只是总慢悠悠飘着。这种阴沉沉的天气似乎已经许久了,让人生出一种老天不开心的感受来,心里也总有一层阴霾散不开。
沈露开始练兵也没过多久,年节时分已经将暗廷打理地初具规模。都是些贫苦人家的孩子送来做差事,盼着来日立功,飞黄腾达。
沈露自己也才不外十六,看着还嫌稚嫩,有些到暗廷来的男子快要弱冠之年,早时不大佩服沈露一个女子来训人,被沈露挖苦着在雪地上抗摔几回也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