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崖的茶煮出一室馨香，徐徐斟到茶碗中，不急不缓，令人看得入神。道贤再次内疚，这样好的茶艺，自己学了许久照旧不外十分一二模样，委屈了师父日日迁就着品茗。
洛珏品一口，叹道：“能喝到天师的茶，我可以说是三生有幸了！”
轻崖推了一杯给道贤，道贤受宠若惊，双手接了，看着清澈的茶汤漾开一圈圈波纹，简直都不忍心下口。
“茶若不饮，便失其味，失其本真。”
道贤脸上羞红，小小嘬了一口，眼睛都忍不住眯起来，细细品味。
洛珏看了道贤几眼道：“天师这道童倒是乖俏地很。”
“不成气候，胜在勤奋。”
轻崖随口应道，道贤忍不住再次红了脸，师父不轻易夸人，能得一个勤奋的说法，就已经是莫大的肯定了。究竟，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像师父那样惊才绝艳。
“五皇子身体如何？”
“有天师相助，自然是无虞。倒是天师，肯出来走走，是好事，以后常来我这，我寻常无事，向天师请教请教道法也是好的。”
轻崖颔首，两人似乎有种默契，道贤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有点摸不着头脑。
不外此前两人不是还很差池付吗？现在倒是相谈甚欢。
令郎晚上又过来，给了些去疤的药，还话了些家常。
令郎望着沈露反重复复将一柄刀擦得铮亮，终于无奈地按住她的手，将布抽出来，收刀归鞘。
“你怕我？”
他用了我，微微倾着身子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问道。
沈露连忙摇头，欢喜还来不及，怎么会怕呢？
“我不希望你怕我。我图谋天下，不是为了让人畏惧，而是让人知道，天下本该是什么样子。如果连自己人都畏惧，又怎么实现呢？”
自己人……
沈露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足勇气回应：“属下不是怕令郎，而是因为，心悦……反而情怯。”
后面八个字，从樱唇贝齿间流淌出来，虽声若蚊蝇，却字字清晰。
说完沈露便觉得自己脑子都要被自己丢掉了，连忙高声增补道：“我的意思是，令郎是我们心中的圣火，是我们的偏向！我们都是心悦诚服，不存在畏惧！”
令郎愣住了，长睫毛刷过几遍，拂在沈露心上一样，沈露手足无措，手上握了拳捏紧又放松。
“嗯。所以参陆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们还要一起见证盛世到来，不是吗？”
温暖的手掌落在沈露的头顶，轻轻抚弄着她的头发，柔顺的触感令人不忍释手。
语气中不经意流露出的愉快，使令郎的声音更清朗了些。
完，令郎怕不是以为我已经傻了！沈露低着头不敢再对视，心里头已经把激动的自己鞭笞了几百下。
毕方冷哼一声，“花痴！”
沈露却绝不掩饰地回他：“对，没错，我就是喜欢令郎，就是花痴！关你何事，略！”
甚至在心里对毕方做了个鬼脸。
毕方反倒成了唯一明确知道她这份喜悦的唯一一小我私家。
只是……令郎似乎回避了她的心悦，让她一面感应不那么尴尬，一面又禁不住失落。是啊，令郎肯定听到了，但是怎么可能回应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