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说:“沈家那丫头也不知道怎么跑到陈医生药园子去的!那儿都是官兵,她被打死了!要不是实在看她可怜我才不理会这档子事儿,你也早些逃命去吧,再晚就要被抓了!”
洪水时,陈医生家在山上,波及甚少。灾后,那里就被官兵控制起来,责令不许给疑似患上疫病的村民用药。
凝血草对他来说本没什么用,可是他其时就是仔仔细细将草药嚼碎了敷在伤口上,心里憋着一口气死命地跑,跑出了好远好远。
那孩子,姓沈。
除此之外,他什么也不知道。再回到安坪村的时候,那里已经是广袤的水田了,一户沈姓人家都没有。当年认识她的人,都在死人园里尘归灰尘归土。
安坪村的户籍也被那些官员焚毁,只为了所谓“没有一人丧生”的劳绩!
于是,今后他在世,就像是背了两小我私家,一个是为自己牺牲了一生的姐姐,一个就是说不得亏欠照旧不亏欠的沈家女人。
两小我私家地咀嚼声交织着响起,火焰拉着他们的影子时长时短,玩的开心。
“你到底是谁?”
商棋突然打破平静。
“我叫……沈露。”
这个名字,沈露第一次告诉别人。这是她认定的名字,而不是在死人园里的代号也不是身为璧月亭白虎七宿的称谓,是她的身份。
沈露。这个姓氏,对商棋来说有着特此外意义。沈露并不知道。
商棋抬起头,目光灼灼看着她,将嘴里的肉咽了下去,笑容有点晃眼,似乎开心极了。
“你笑什么?”
“这名字,是个好名字。好听。”
她的名字应该也很好听。
沈露也傻笑一声:“我也这么觉得,可比独孤晴什么的好听多了。应该是我娘起的……”
只是笑着笑着却觉得眼睛酸涩极了。沈露急躁地将啃得干洁净净的大腿棒子丢进火堆里,用手背狠狠抹了下眼睛。
然后拾起刀,利落地将整张狼皮都剥了下来,那么血腥她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你做什么?”
“哼,你以为一时半会儿能走出去?不得留宿啊!”沈露横了他一眼,都是这小我私家,讲什么故事!坏人心情。
商棋也懂她一些脾气,不顶嘴,过来辅佐。
新剥下来的狼皮血腥气重,湿漉漉油腻腻的,两人就在火堆跟前搭了个架子,烤着。如果明天还出不去,也算能有些御寒的装备。
其间沈露疼晕了一次,睁开眼看见商棋的脸硬是没从杂乱的影象里挣脱出来,将才吃进去的吐了个洁净。
“我说,我一看你这张脸就想起我怎么死的,你离我远点!”
商棋只好换个偏向盘腿而坐。沈露看着背影也没好到哪里去,但是把人赶走,自己也畏惧在昏厥中被野兽吃个洁净。
于是略有些别扭:“你转过来!”
商棋有些疑惑,转头看她,眨了眨眼睛。懵懂无知的样子竟然还……怪可爱的。
第二天天亮,两人才看见,愿来一晚上就是绕着树屋转了两圈,基础没走远!
沈露歪着头看了看商棋,他两个晚上没合眼,眼睛下面乌青一片,不由笑道:“我当你多厉害,竟一ㄇ个拿眼睛当部署的!”
商棋也纳闷,又拿出《太薇》琢磨半晌,发现阵势变化大不相同,已然不能依仗这书了。
这时沈露在树屋门口招呼他:“我们回去歇会儿,吃点工具,再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