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进前厅,见到他时,一时间错愕,“徐医生?”
徐世秋站了起来,“拂以。”
“拂儿,过来。”温夫人浅笑道。
“徐医生怎么会过来?”问完才想起,阿荼的病,是安济堂看的。她静静走到温夫人身旁的位置上坐下。
“徐令郎,坐。”温夫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徐世秋才移开目光,坐了下来。
刚刚听到的话,让她脑子里有点乱,说不清是什么心情。抬头时,徐世秋身着白衣,俊秀的面容,带着些雅气。像是感受到她的目光,看向她,两人的目光交汇了,拂以尴尬的避开了。
“拂儿在安济堂,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拂以她...做得很好。认药记得很快,药理也记得多。算盘也打得好......”说着说着,再对上她的眼神,突然有点怕羞,轻咳一声。
夫人是越听越兴奋,都要笑开了花。听别人夸自己的孩子,就有满满的自豪感。
“阿荼真是麻烦徐令郎了,再过一会儿,就到了晚膳时候了,不如一同用了晚膳再回去?”
面对温夫人这般热情,徐世秋相当受宠若惊。“那...便敬重不如从命了。”
“拂儿。”
拂以还在入迷,突然被叫到,愣了一下,“嗯?”
“带徐令郎在府里头走走吧。”
逛...娘亲这念头,未免也太明显了吧。
她眉头一抽,却什么也没体现出来。“徐医生,走吧。”
看两人一高一矮走出去的身影温夫人不禁有些叹息,当年才那么大一个孩子,再过几年都可以结婚了。
自己也已经老了啊...不得不叹,时光飞逝,容颜易老。
也不再奢求什么了,只要拂儿,嫁个好人家,顺顺心心,平平安安过一辈子,就足矣了。
两人在花园里逛了一圈,默默无言。拂以心中庞大得很,不知如何开口问他:你同我娘说了什么?
而徐世秋也猜着,兴许,她已经听到了刚刚自己回覆的话。那现在,该怎么对她说呢?
两人的心情差异水平,却是同样庞大。
“徐......”
“拂......”
两人同时开了口,又异口同声道:“你先说。”
气氛一度尴尬,拂以先打破了这份尴尬,“徐医生怎么会...和我娘亲聊了起来?”
“原本是谈阿荼女人的事,厥后谈到你在安济堂的事。”
“是么......”她笑笑,“没给徐医生添什么麻烦吧?”
他突然停下,注视着她。
“徐医生?”她转头,与他相视。
“拂以,我愿等你长大。你愿与我订婚么?”他紧张得手心里头都是汗,却照旧很认真的看着她。
她从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一下愣在原地,“徐医生......”
“我会护你一世周全,予你一世心安。爷爷那里,我也会说服他的,我想与你一同走下去。”
“徐医生,你于我而言,就像是兄长一般的存在。拂以从未想过结婚之事,也觉得,不需要去想。”顿了一下,“徐老的话是对的,徐医生你不适合踏进这个泥潭。安济堂一世清名,不应与此扯上关连。”
“!!!”是因为...爷爷的话么?他大步上前,站在她面前,“因为我是安济堂的人,所以不行以?”
“都有,刚刚我也说了,我一直只将你当兄长来看,也从没想过,与你结婚之类的事。”
他收紧了手,垂下眸,“是么......”
“徐医生能配得更好的人。”
更好?你若不喜欢...又何苦这么在我心上扎刀子呢?
拂以觉得,许多事照旧早些说清楚为好。徐世秋的人品和性子,在这泥潭里比起来,就像是清澈见底的河水。她是只想守着国公府和报仇的人,又何须误了人家?
“今日,我便先回去了。代我向令堂道个歉。”
她点点,送他出去。
用膳时,徐世秋回去的消息,温夫人早就知道了,国公未回来,阿荼和临渊都在外面。母女二人便聊了起来:“拂儿,怎么让徐令郎先走了?”
“娘亲,就莫要将徐医生与我凑在一起了。”她叹了口气。
“为何?娘觉得那徐令郎为人老实,生得俊秀,又是个妙手仁心的医生,有何欠好?”
正是因此,才更不合适。“我只将他当兄长看,从未有过半点男女的心思,娘亲就莫要推测了。”
温夫人甚是不解,“拂儿,难道...你已经有了倾心之人?”
一口汤差点呛着。“咳咳咳......”
温夫人更确定了她的推测,“是哪家令郎?”
“娘,你都在猜些什么呢。”她平息下来,道:“没有的事儿。”
“那你这般心虚作甚?”
非要说的话,宫靖白算么?可如今,她的脑子里头,只想着,要如何,才气实现复仇。
“你不愿说,那就而已,到你愿说的时候,娘会好好听你说的。”也不知这丫头的性子,是随了谁。她无奈的摇摇头,夹了菜放她碗里,“别挑食。”
“......”
用过晚膳,她心中难以平静,连书都看不进去。
现在整个局势的关系,令她急躁。
宫中划分势力,应该是得宠的姐姐一部门,丽妃与三皇子一部门,皇后和太子一部门。秦幼薇进宫后,太子徐徐沉溺美色,已经有一两日没上朝了。而秦幼薇,倒是有望成为太子侧妃。虽然,皇后肯定不会允许这种情况继续发生,想来没过多久,就会被制止了。
另有即是...现在隐匿在太子麾下的宫靖白。
宫外部门,现在站定太子的傅丞相、镇南将军等,站定三皇子的有褚广侯,钟尚书等部门文官。大部门还在张望,像沈将军,而他们国公府,与三皇子则是暂定和相助关系。
三皇子是智慧人,自然知道暂定关系的意义。既是张望,也是否认了太子一派,否则不会选择他。
与狼为伴,定要自带猎刀。
另有一派,就像是景棣王府,坚定的选择中立,不占任何一方。但同时,府中却拥有着令人眼红的工具,所以又是一块香饽饽。
现在的关系是均衡的。之后,就是看宫靖白...如何破坏了这场平衡了。
她放下笔,看着它入迷。
一阵凉意袭来,她蹙眉,没关窗么?转头之际,便见少年站在那,静静注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