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临渊回府,老太太来了那么一出。临渊便把阿荼部署到离自己最近的院子。
这老太太看不惯阿荼,自然对她种种不满,挑起了毛病。可怜拂以除了自己成为老太太的眼中钉,还要帮着阿荼,免得太给欺负了去。
这笔帐,总得算在年老身上。
京城里,有个闻名的安济堂。安济堂的几个医生,都是家中几代行医。它的名气不仅是在大梁,甚至于其他国家,也丝绝不逊色。甚至有些人特地从他国赶来,就是为了来这里求医。比起神出鬼没的神医,自然是得找些找获得的人。
而阿荼,也是由他们来看。
这安济堂,就是拂以近日新盯上的地方。安济堂的医生,医术都是各人有目共睹的。学医这种事,单靠书籍和手札,没有实践的话,也都是空谈。
如今的安济堂是三世同堂。爷爷徐荣,行医多年,整个安济堂,也都是他一手撑起来的,左邻右舍都敬他一声:徐老。
父亲徐卫岸,继续徐老的医术后,又将安济堂发扬光大,从以前的小诊堂,成了现在的大医馆。父子二人,都是备受敬重之人。
如今主堂的是宗子徐世秋。性情温和,与人和善。
为了打探消息,她一连几天都到安济堂报道,拿着医书,去对应着种种药材,偶然碰上徐世秋诊病的时候。
徐世秋确实是个极友善之人,他诊断后会开好药,药量和禁忌,他都市嘱咐上三遍。每句话,都是轻声细语,让人听得很舒服。今日又见到拂以过来,他笑道,“拂女人,又来了?”
拂以隐瞒了她的身份,也不算是特意隐瞒,只是希望,他们知道的,是拂以这小我私家,而不是国公府小姐。“你们安济堂真不计划收个跑堂的么?”
徐世秋摇摇头,“如今的人手已经够了。”转向抓药的少年道:“把这些药都抓了。”
“……”她凑已往瞧了一眼,凑得近了,两人之间不外鼻息的距离。拂以只注意看他的药方,没注意身旁的人,脸红得像是熟透的番茄。
退开时,才发现,他半捂着脸,目光看向别处。脸都红透了。
对上她的眼神时,仓皇退开。看得她一愣一愣的。
厥后,拂以发现了,他这个毛病即是,只要有女人家站在他身边,离得近了,他的脸就会红得像要烧起来。
她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那日把徐世秋找出来。她就站在他面前发问,“认真不收么?”
“不收。”
人又默默的向他走了两步,又问了一遍。
“不收。”
拂以站到他身旁,还拉着他的衣袖,声音柔柔道,“徐医生,认真不收?”
他的脸像是要炸开一般,突然就红了,甚至红得不像话。他想退开,衣袖却被拂以抓得紧紧的。用小鹿般委屈巴巴的眼神注视着他。
就那一刹那,他注视不了这个小丫头。金色的辉煌洒在她身上,脸上像是要烧起来的灼热。第一次发现,女子是这般惹人怜爱。
他捂住脸,有些狼狈的扯着自己的袖子,“我…我知道了,你先放开,我收即是。”
在安济堂跑了半个来月后,拂以乐成成为了这里唯一一位女跑堂。
跑堂的活儿也不多,也就是医生开了药,凭据药量抓药而已,偶尔随医生出诊。拂以瞒着家里头,日日早出晚归。
这可苦了教她记药材的跑堂。但也多亏如此,她对种种药材都认得更清楚了。
偶尔徐世秋也会教教她一些不懂的工具。只是经历了上回,他都有意让二人之间保持一定距离。
她能理解,究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而且她留下的方式确实不大色泽。
徐老来安济堂时,见到这脸生的小丫头,有些惊奇,问道,“你是新来的?”怎么找了这么小一个女人家。
拂以甜甜的喊了一声,“徐老好。”
“诶,好。”细细看啊,这小丫头五官精致,性子又灵巧,长开了定是个小美人。自家孙子怎么就让这女人进了安济堂?此前可从未有过这种先例啊,莫不是…看上了人家,计划先等她大了?
徐老自以为想得通透,原本只在一些疑难病患来时,才会到安济堂的徐老,如今天天上安济堂来报道。而且,顺便将她的‘家中’之事都给问了一遍,像是家中有几口人啊,都有谁啊...诸如此类。
这让拂以压力甚大。幸好徐世秋会帮她打发了徐老,“爷爷,人家一个小女人家,你问人家这么多做什么?”
“我这不是体贴你嘛......”这小子,都不知道这是在体贴着他的终身大事么?
“上回国公府让我们出诊的那位女人,爷爷可还记得?”
听到国公府,拂以的耳朵都竖了起来。听徐世秋道,“那女人脉象紊乱,孙儿从未见过那般脉象。”
“与那女人的体质,几多也有些关系。但重在她的心病。”
“心病?”拂以忍不住插话,“是因为心病才导致不能言语?那影象呢?”
“因为受了惊,或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会导致如此。如今看来,许是她自己忘记的。”
此前听神医说过,受过太大的痛苦时,人会选择自主遗忘一些事。阿荼也是属于这一类么?
“不外,你怎么会知道那位女人的事?”徐老惊奇看着她。
“啊...我姐姐在国公府里做事,所以略有耳闻。”
这解释听着,倒也合乎情理。
见拂以干笑着,徐世秋便道,“拂以,楚棠要去采药,你也随他们去看看。”
“诶。”
待拂以一走,徐老就拉着他说起来,“你小子,难怪媒婆上门这么多回,你都给人家谢绝了。原来是心有所属了。”自家孙子长得玉树临风,性子又好,没理由早过了弱冠,还未结婚啊。
“爷爷,你乱说什么?”他僵着个脸,“拂以才多大?我不外是将她当成一个小妹妹而已。”
“认真?”徐老不死心,那小丫头看起来就还未及笄,再等她几年过了及笄再上门去求亲也是可以的。重要的是,这样自家孙子有归属了,用不着一家人都在担忧着他立室之事。“世秋啊,就算小丫头家境清寒,人勤奋勤学,灵巧伶俐,那就够了。我们家可不去看那些工具......”
究竟拂以每日过来都是一身粗布麻衣,头上又只扎着两个小辫子。清贫人家的小丫头形象,塑造得很乐成。
“好了好了,都说了,不是那样了。”他忙打断他的话,“您老就甭费心这些事儿了,孙儿自有部署。”俩人推推搡搡之间,门外来了其中年男人,气宇轩昂,看起来便不是普通人家。身后跟了两个侍卫。男人走进来,道:“安济堂的医生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