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骆明没想到,顾怀琛会突然举事自己。
明明顾怀琛的神色还算温和,前头那句话,更像鲁仲连的劝架,结果说动手就动手,这一扔,顾怀琛手上是没留情的。
然而,他被哑铃砸伤脚背,顾怀琛看都没看一眼。
梁西已经站起来。
对于夏骆明撞倒器械架的狼狈品德,她没流露出幸灾乐祸,也没多瞧,似乎那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周延也从前面走廊大步过来。
他的手里,还拿着顾怀琛先前用过的毛巾。
下午顾怀琛在绿城打球,就在刚刚,去了洗手间,电梯与洗手间毗邻,夏骆明拿弯弓抽打梁西,无疑撞到了枪口上。
顾怀琛接过毛巾,不用刻意交接,周延就抓住夏骆明肩头的衣衫,按了电梯下行的圆钮,电梯门一开启,夏骆明也被丢进去。
周延‘送’夏骆明下楼离开,顾怀琛才把视线投向梁西,不失醇厚的温暖:“被欺负了,怎么不还手?”
“他是夏家人。”梁西轻声道。
顾怀琛慢悠悠地擦着手:“是夏家人就由着他动手?”
这话,梁西没接。
她蹲下去捡文件夹和纸张。
那张条约封面,恰幸亏顾怀琛的脚边。
梁西上前,刚弯腰,她的手臂被一把拎住,整小我私家被带了起来,这时候的梁西,宛若一株饱受风雨摧残的小白花,膝弯处的淤痕,因为她生的白,愈显狰狞,瞧着也更容易激起男性的怜爱。
所以,她又说了一句:“其实,也不是很疼。”
顾怀琛的大手,已经放开梁西左肘弯,然而他掌心的炙热,还残留在女孩皮肤上:“真的不疼?”
这一声问,又让梁西领略到对话的不平等。
现在她就像一个在学校被男生欺负后、由家长资助出了头的小孩。
梁西没再管剩余纸张,直接用行动取代回覆。
——她牢牢拥住了顾怀琛。
拿着纸张的手合拢在顾怀琛背后,也揪住顾怀琛身上的玄色POLO衫。
这个小行动,表达出一份依赖。
梁西把脸埋进顾怀琛怀里,听到他的心跳,沉稳有力。
当顾怀琛把手抚上她纤瘦的背脊,梁西稍稍偏脸,用鼻梁在POLO衫上蹭了蹭,柔软的耳廓也掠过男人下巴,顾怀琛带着些纵容的声音,响起在她头顶:“适才还说不疼,这么快就变脸了?”
梁西没回覆,只是收紧双臂。
顾怀琛任由她搂着。
过了会儿,才又开腔:“这样搂着不嫌热?”
梁西轻嗯一声。
随后,她手上松懈,也抬起头。
梁西凝望着顾怀琛硬朗成熟的五官,不是夏骆明那种奶油小生的气势派头,然而,男人与男人,比力的从来不只是长相,另有其它更重要的工具。
在夏骆明被顾怀琛扔在器械架上的那瞬,已经没有一丝可比性。
梁西突然有点分不清自己在演戏照旧真情投入。
她只是遵从自己内心,做了一个举动。
仰起头的同时,双手也从顾怀琛身后移至他脖颈处,
然后,轻轻贴上男人的嘴角。
就像信徒献上的亲吻。
在她接触到的众多雄性里,顾怀琛绝对有资格让她主动臣服。
况且,顾怀琛照旧一个大方的雄性。
哪怕她觉得顾怀琛也很虚伪,但他又和凌文麒纷歧样,不会时时刻刻想从她身上获得点什么;也不像阮志江,用慷慨来换取她的回报。
正因为如此,她才选择顾怀琛‘投诚’。
她能说出‘怎样都可以’那种斗胆话语,不外是‘有恃无恐’。
在她的潜意识里,料准顾怀琛没有不良嗜好。
顾怀琛喜欢她的身體,被拿来鉴赏,她不认为是羞辱。
男女之间,从来没有单纯的好。
倘若夏骆明今天打的别人,顾怀琛的反映未必如此。
即便不袖手旁观,也不会亲自给夏骆明尴尬。
作为江城首富,顾怀琛在这座都市有着举足轻重的职位,虽然不怕冒犯夏元松;把脸撕破在台面上,却不见得是明智之举。
但顾怀琛照旧这样做了。
说到底——
何尝不是做给她看的?
昨晚在酒吧,梁西就看明白一些事。
顾怀琛对她的态度,是一种不显山不露水的占有。
含糊,若即若离。
梁西很快就放开顾怀琛。
她的眸光清明,未曾有暧昧的渲染。
这个吻,像是对大人替自己打跑坏蛋的奖励。
顾怀琛早就不是愣头青的年纪,自然不会因为梁西一献吻就上头,当梁西贴上来,他没作出任何回应,却也没去推开,是一种近乎迁就放纵的姿态。
在梁西撤离以后,顾怀琛就带人去了休息室敷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