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节 普佩斯战役（上）
断断续续的消息传来，一直到晚上，在整理了各方面消息之后，安南占领军的这次突然行动的全貌，才大致被看清。之前凭据利威的估算和库萨尔的亲眼所见，在这次战役之前，留守在王都的占领军大致为三十五队唐克、并三十五个充任首领的连枷武士，以及一队左右的胡曼平民的随军军官。
而此次虽然不清楚安南·佩尼斯是否亲自出征，但驻扎在王都的占领军全部发动了起来却是真的。其中三分之二的军力从王都出发，直奔北方的维尼河，然后利用一天的时间沿着河滨向下游进军，不少士兵爽性砍伐了树木扎成木筏，顺着河水快速的抵达下游。一直到晚上，军队横贯了北富勒领，划分驻扎在河滨和林间。下一步的动向还不知道，由于没有汉博的命令，因而瑞德军精锐的胡曼士兵并未出动，利威指挥着胡曼平民组成的反抗军进行了频频实验性攻击。结果，反馈回来的信息很是不妙。
留宿在森林中的敌军，组成了或许十个军团，每个军团两个或三个唐克大队，营地外竖起了高高的木墙，所有的帐篷沿着木墙部署，即便勉强将标枪投进去，也无法杀伤敌人。而粗大树木组成的木墙，也让标枪无法穿透。在白昼敌人行军时利威也进行了少量的骚扰，对方的阵型很是密集，而焦点的连枷武士，这一次居然放弃了小我私家武勇的展示，第一次披上了甲具！
阿勃勒在实地视察之后确信自己的弩箭可以穿透甲具，尤其是面部，但是汉博犹豫再三，没敢命令数量稀少到无法增补的雪山弩箭兵出击。因为各方面情报都显示，这一次带队出征的胡曼人数量许多，一队唐克中至少有三名以上的胡曼人。射杀其中一个，恐怕不会导致唐克的杂乱，同时，潜伏在树上射杀的方式，必须有接应的军力。而汉博的手下军力，只比一支敌人军团的数量略多。虽然大多数是精锐的胡曼兵，但是在树木重重的林间，掷矛兵的杀伤力受到了严重削弱，获得指挥的唐克完全可以藏身在无数不在的树木背后躲避攻击，同时，召唤援军。而一旦左右两翼的援军杀到，擅是非途奔跑的唐克再冲杀出来，肯定是一场大北。
安南可以损失几个队的士兵而满不在乎，但汉博只要损失一次，就将彻底失败。
另外一方面，安南留守在王都的军力，也从王都出发，沿着较为狭小的南富勒领的南部边缘，部署下了同样的战线。
虽然仍旧不清楚敌军将如何进行下一步，但两条重兵部署的战线已经形成。那么大致上，敌军从第二天开始，将南北夹击，像两把剑一样，从北到南慢慢梳理、挤压，从而将汉博这一小股隐藏在林海间的反抗军挤死。
第二天敌军的动向果真如汉博等人所推测的那样，不外不是南北夹击，而是北部显然更雄厚军力的军团，向南徐徐压下。灵活的林间猎人不停的传回讯息，险些同一时间，各个军营打开大门，大队的唐克拉开横队，不停向南搜索前进。
通常路过的林中居民点、猎人小屋、收罗人树屋，全部焚毁。
宁静了几百年的北富勒领森林，开始烽烟随处。
尽管安尔干已经尽力发动原住民们撤离到南富勒领，然而，偌大的森林，稀少的士兵、迫切的时间，都让许多心存侥幸的原住民依然滞留在林间，于是，王子手下的两支反抗军，尤其是卡尔斯所领导的反抗军中的平民胡曼人，开始骚动起来。
南北富勒领的许多人都是亲属，他们的亲人正在遭受屠戮，而他们手中另有反抗的武器。
汉博虽然是瑞德国唯一的继续人，瑞德国虽然已经在这里统治了几百年，然而之前的五年，汉博都在囚禁中，他的二弟、三弟有着远比他更大的威望。“懦弱的汉博”才是他在瑞德人民中间的固有印象。
经过上一战，威望初立的汉博不敢冒险实验自己控制人民的能力，于是他当着几名激动的来请愿的胡曼平民的面，命令佩提特将普佩斯从牢房中提出来，撤掉了他华贵的战袍。
其中一个胡曼平民反抗军战士自告奋勇背着普佩斯的战袍前去做使者。
汉博的条件是：只要安南不再伤害我的人民，我就不会伤害普佩斯！
一直到下午，消息才传回来，一个胸前白色满天星的唐克人，抓着上午那个自告奋勇的平民的头颅，远远的抛向了慌忙撤离的原住民。等到原住民将这个消息传回来的时候，瑞德领的胡曼平民反抗军差一点暴乱，他们红着眼睛要求王子正法普佩斯复仇。
安南的反映令汉博大吃一惊，暂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手下平民的呼声，照旧利威主动站了出来，劝说人民期待汉博的决定。
好半天，汉博从简陋的房间里走出来：“杀死普佩斯，不能令你们死去的亲人复生，就像我的父王和两位兄弟一样。”
反抗军们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温和的王子，有着远比他们更强烈的恼恨和抨击的激动。
“直接杀上去，除了抚慰我们对亲人愧疚的心灵之外，不能真的击败敌人，反而会令我们的复仇遥遥无期。”汉博严肃的声音在维尼河滨、赞美桥西南的森林中，小小的瑞德领中回荡：“今夜，我将领导你们出击，战士们，磨好你的刀枪，储蓄好你的食物和睡眠。今夜将是一个血色之夜，复仇之夜。我不怕你们拥有恼恨，我怕你们累的挥舞不动刀枪。”
反抗军的战士们呐喊一声，信心百倍的回去寻找食物、捆扎行李和睡觉，期待王子的召唤。
回到房间，利威、巴尔、阿勃勒、汉克、佩提特、卡尔斯、安尔干以及库萨尔都紧张的注视着汉博：今夜出击是什么意思？我们去哪里杀敌？
昨天的小规模夜战已经揭示过了，攻打敌人的营地不会有效，汉博究竟要带他们去哪里？难道真的是去送死吗？
“虽然不！”汉博坚定的指了指舆图的一侧：“今晚，我们去这里！”
“这里？”利威受惊的望着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