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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云深处

回首云深处:八十年代篇:10

回首云深处 白云风轻淡 3479 2019-09-25 19:38:53

  书华和海平的第二次约会,约的所在是BJ路的影戏院。

  因为上次失败的约会,书华这次十分地谨慎。他提前半个多小时到的影戏院。他把票买好后,先是站在影戏院的门口处期待。那时候的影戏院都是大型的,而且只有一个放映间。来看影戏的观众都必须先在场外期待,等上一场的影戏结束后才气进去。所以每当上一场结束时,影戏院的门口往往人潮汹涌,十分拥挤。书华正等着的时候,上一场的影戏正好结束了。只见进场的人流犹如潮水一般涌出,将外面期待的人群冲得七零八乱。

  等到上一场的观众完全离开之后,书华这一场的观众开始陆陆续续地进场。看着许多成双结对,三五成群的年轻人有说有笑地纷纷进场,期待了许久的书华开始焦虑起来。

  上一次久等不遇的经历让书华十分受挫。那种失落惊骇的心情,似乎突然落单的大雁,茫然地在空中孤苦无助地航行。书华惴惴不安地留意着每一个进门的人,试图发现海平的踪影。他很不习惯这样的举动,觉得只有那些无所事事的人才会这样做。可是他又担忧会像上次一样,相互错过了约会。他只好时不时地来回地踱着步,眼睛则一刻不停地留意着门口的人流。他的脑子里,则在紧张地想象着,海平泛起时,会是什么样子?她会因为上次失败的约会生气吗?她会愿意和自己交往吗?她喜欢看影戏吗?他不停地左思右想,越是想得多,心里越是焦急。

  时间一分一秒地已往,正当书华的心绷得紧紧的,以为海平不会泛起了时。影戏院的门口,泛起了一个身材苗条高挑的女人的身影。书华定睛看了足有十来秒钟,终于确定那就是自己盼望已久的海平。书华适才高悬着的心,此时终于落了地。

  书华欣喜地迎了上去,叫了一声:“梁海平。”

  海平今天不光穿着得十分时髦,她还化了些淡妆,更显得格外出众。她一走近影戏院,就惹来许多几何人的眼光。其中一个好事之徒甚至凑上来企图套近乎,当见到书华过来后,才悻悻地走开。

  这是书华和海平高中结业后第一次单独晤面。

  书华有些紧张。他原先准备讲的话,突然全忘了。唯一记得的话,就是:“对不起,上次我没有见到你。”

  海平莞尔一笑。她笑起来的样子,就像微风轻拂下盛开的红莲,轻盈美丽。

  她没有回应书华的致歉,既然他肩负了责任,海平就觉得没有须要去解释自己其时任性的行为。她看着书华手里的影戏票问道:“你已经买票了?今天是什么影戏呀?”

  “《阿诗玛》。”书华扬了扬手里的影戏票,说:“票已经买好了。我们走吧,赶忙进去吧,影戏马上就要开演了。”

  书华正想往里走。海平却拉住了他,说:“看你,急什么呀?这影戏我早已经看过了的。”

  书华很是歉仄地说:“是吗?我不知道你看过了。真欠美意思。要否则再看一次?”

  海平看着书华,说:“你想看吗?”

  书华没有看过这部影戏,他倒是不介意看看的。但他对于看影戏的兴趣并不大,如果不是为了约海平,他也不会来看影戏的。于是他探究地看着海平说:“我随你呀。你想看就看,不想看就不看。”

  海平想了想,坚决地说:“咱们把票退了,照旧去逛街吧。这影戏我看过了,不想再看了。”

  “这影戏都快开演了,能退吗?”书华有些迟疑地说。

  “嗨,试试呗。”海平说着,见书华犹犹豫豫的样子,伸脱手说:“把票给我,我去试试。”说着,她一把抽出书华手中的影戏票,向售票的窗口走去。

  纷歧会儿,她迈着轻快的步子,带着一脸的笑意回来。她把几张角票放到书华手里,说:“钱给你。票退了。”

  书华有些没有反映过来,手里抓着那几角钱,愣怔着不知说什么好。

  “走吧。我们去街上走走吧。边逛街边说话,比看影戏要强。”海平不由分说地带头走出了影戏院。

  来不及细想,书华随着海平出了影戏院。他一边走一边颇为感伤地说道:“海平,你真是越变越斗胆了!”

  海平笑起来,说:“我记得你也很斗胆哪。还记得吗?你差点和赵老师打起来。我在旁边看着都吓坏了。赶忙去搬救兵。”

  “哪里,要不是你把黄老师叫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书华回忆起往事,忍不住轻轻地叹了口气。

  海平看了看书华,她的眼里,闪着晶莹的波光:“你知道吗?读中学的时候,真的很羡慕你。邱老师老是表彰你,书华长书华短,什么什么。连你的名字都是有诗意的。”说到这里,海平的脸不由得泛上一阵红晕。

  说起中学时的事情,书华也有些腼腆起来。他不知该如何回应海平,除了一连声地否认着说道:“哪里,不是的不是的。”

  “我去队伍的事情,多亏了你!你写的那封请战书,帮了我大忙了。要是没有那封请战书,我没准当不了兵呢!我一直好想找个时机对你说谢谢的。真的。我写的信你收到了吗?”

  “有的有的。我收到了。另有,你的照片。”说到照片,书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他迅速地瞥了海平一眼,把话停了下来。

  “你为什么不给我写回信呢?”海平略微不满地说。

  “嗨,你那个时候,是庆幸的人民解放军。我呢,下乡劳动,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我有什么好写的。”书华再次叹了口气。

  一时间,两人都缄默沉静下来。

  照旧书华打破了缄默沉静,说:“你在队伍过得挺好的吧?”

  海平扬起头,眼睛似乎望向当年队伍里的生活时光,说:“刚开始的时候吧,挺辛苦的。每天都要出操,训练,白昼黑夜地野营拉练。要背着背包过障碍,爬铁丝网。我还忏悔来着。厥后,去了队伍文工团,可以上舞台演出,跳舞。我才真的觉得好起来。”海平收回她的目光,偏头看着书华,接着说道:“你呢?我知道,下乡劳动很辛苦的。可是你不是也考上大学了吗?”

  听了这话,原本很注意地倾听着海平说话的书华低下了头,感伤地回应说:“这样呵,看来我们都不容易呀。和我外婆说过的一样。”

  “你外婆?她不是过世了吗?”

  “是的。她在世的时候就告诉过我说,人若是想要成为栋梁之材,必须要经历辛苦磨难,筋骨劳累的艰辛历程。我很小的时候,她就这样教育我。”书华提起外婆,心情情不自禁地变得降低下来。语气也变得极重起来。

  海平不由得也缄默沉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儿,为了转变沉闷的空气,她转为轻松的语调说道:“嗨,你现在是大学生了,我呢,也去了歌舞团事情。看来我们都是有用之材了嘛。”

  书华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措,他感应很自责。说:“可不是吗?嗨,都怪我,说这些扫兴的话。其实我们应该庆幸我们能够重新晤面才是呵。对吧?”

  海平笑着提议道:“我们去吃点什么吧?心情欠好的时候,吃点工具就会好起来的。这是我在队伍学到的秘密。”

  “这似乎不是什么秘密吧。”书华也变得活跃起来。他像想起什么似的,鼓足了勇气说道:“其实在中学的时候,我也很想告诉你一件事情,但是一直都没有时机。”

  海平听了,有些娇羞起来,微红脸,略带夸张地拉长了声调说:“噢,真的呀?是什么呢?你现在可以说吗?”

  书华局促地连着“嗯”了几声,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说道:“是这样的。那时候,我家里有本唐诗,我外婆经常教我读唐诗。那里面有一首张若虚的长诗,叫《春江花月夜》。这首诗的第一句就是:春江潮水连海平。”说到这里,书华飞快地扫了一眼海平,见她很专注地看着自己,书华于是继续说道:“嗯,看到这句诗的时我就想,这不就是海平的名字吗?看来,你怙恃起名字的时候,也是有诗意的。”

  书华这么说,是鼓足了勇气的。因为这无疑是一种讲明,告诉海平他在中学的时候就开始嘱意海平了。在他心中,海平有如天鹅般高尚美丽,他不确定她是否愿意和自己交往恋爱。

  其实海平又何尝不是在中学的时候就悄悄地喜欢上书华了呢。青梅竹马的情感,总是那么纯洁而又真挚。不仅如此,如今的书华,文雅帅气。和其他追求海平的男性截然差异,正是海平喜欢的类型。但海平一贯以来都习惯了被男青年所仰视。纵然她内心是喜欢书华的,外貌上,她并无明显的体现。听了书华的话,她只是兴奋地笑着说:“哎呀,原来我的名字也这么有诗意呀?我从来都不知道呢。我爸妈肯定也不知道。”

  开始还担忧海平会讥笑自己,此时书华听到海平的回覆,心里大大地松了口气。看来海平是愿意和自己交往下去的。他连忙增补说道:“我到时把那首诗抄给你。你好悦目看。这是一首很著名的唐诗呢。说不定你怙恃听说过,所以给你取名海平。”

  “好呵。你要是早点告诉我多好。说不定我也能考上大学呢。我现在最忏悔的就是中学的时候没好好念书。”

  “我哪有那个胆子。你那时候,是学校老师的红人,能唱会跳,每次运动都是你领头。我呢,被校长批评过的。哪里敢去对你说这个。”书华说起来,仍然心有余悸。

  “哪有你说的那么红?我怎么不觉得。”海平心里自得,口里却不认同。“再说了,你原来也是你们班的班长嘛。如果不是那次接待外宾迟到了,你比我还红呢。”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我现在回忆起来,觉得那时没有当班长,其实是一件好事。”书华若有所思地说。

  “可不,你看咱们班里,没几个考上大学的。只有你,时来运转。”

  他们一谈起中学相处的时光,就有说不完的话题。两人之间的情感,也因此像是接通了以往的电回路一样,很自然的就热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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