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霸王餐欠好吃
秦幽轻摇折扇,抿了口酒水,慢条斯理道:“我们只是萍水相逢的路人,照旧连路都走不到一起的那种,你说,我为什么要帮你解围?”
永生深深吸气,挤出一个凶恶的笑脸,摩拳擦掌道:“你说得很有原理,可为什么我的手照旧那么痒呢?”
秦幽朝她身后扬了扬下巴,提醒道:“看看你后边。”
永生一转头,便见小二领着两名壮汉来势汹汹,面色不善。
俩大汉撸袖子,秀肌肉,抖着高耸的胸肌,怒目瞪视永生。
永生不甘示弱,上前一步,叉腰挺胸道:“不就二两银子嘛,你至于吗?我又没说不给。”
小二跛着腿,歪嘴哼道:“吃白食还撒野,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娘儿们,你要么现在就结账,要么乖乖束手就擒,省得等会儿动起手来破了相,卖不出好价钱。”
永生蹙了蹙眉:“卖?”
小二摸着嘴巴,上下审察着她,笑得不怀美意:“不错,卖到花街去,也值二两了。”
小二说着,不由咯咯狞笑起来,永生咬牙忍了忍,到底没有忍住气性,拳头一扬,迎面砸向小二。
小二正笑得起劲,不防眼前一花,鼻子“砰”地一下,酸痛不已,笑声马上戛然。
他踉踉跄跄退倒在大汉身上,两行鼻血慢慢流了下来。
小二拿手一抹,瞧着满手鲜红,又惊又怒,立即躲入俩大汉身后,将两人一推,喝道:“兄弟,给我上!”
俩大汉得了付托,扑上前去便要逮人,却叫永生左勾拳,右勾腿,轻而易举撂倒在地。
如此洁净利落,看得小二目瞪口呆,半晌作声不得。
此番消息早惊扰了用餐的食客,众人皆不约而同张望而来,议论纷纷。
永生扭头,瞥了眼悠然饮酒的秦幽,不屑地轻哼一声,谁要他解围,大不了自己打出去!
俩大汉体型粗笨,在地上哼哼唧唧了好一阵,才慢慢爬了起来。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出了羞愤,连个丫头都拾掇不洁净,活了小半辈子就没这么丢脸过。
永生瞧二人面色不善,忙指着他们道:“喂!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你们不是我的对手,跟我动手,只有挨打的份儿,识相的就乖乖让我走。”
小二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扯起嗓门,委屈地四处嚷嚷:“列位客官评评理啊,这女人用饭不给钱,还动手打人,您们瞧瞧,瞧瞧,我这鼻子,都叫她给打碎咯!
“笑话,若非你三番五次轻薄于我,我花力气揍你干嘛?”永生心中不忿,上前一步,便要去揪扯他。
“啊!救命啊救命啊!”小二缩着脖子,跳着脚,叫得如同踩了脖子的公鸭,凄惨无比,恰似永生要谋害他一般。
食客徐徐围观而来,对着永生指指点点。
有的说:“瞧不出来啊,这妮子清清秀秀的,居然如此凶悍。”
有的说:“这种婆娘谁要摊上了,还不得倒八辈子霉?”
另有的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这种女人能用饭不给钱,当众打男人,就能背夫偷汉,谋害亲夫啊,就该拉去浸猪笼!”
永生听着众人七嘴八舌,越说越离谱,她有意澄清几句,奈何一张嘴敌不外人多嘴杂,被挤兑得哑口无言。
秦幽兀自摇扇看戏,乐在其中,丝毫没有伸以援手的意思。
小二抹了把鼻血,将一张脸整得跟关公似的,继续添油加醋道:“列位客官说说,小的该怎么办,怎么办啊?”
“小的就一打杂的,打碎了也没什么,这女人本事大,要吃霸王餐小的也拦不住,小的服务不力,转头被掌柜赶出去,流落街头也没什么,但小的那一家老小还等着小的养,这以后的生计可怎么办呢?”
小二说着,开始抹起眼泪,配合着那满脸猩红,一只破脚,好不凄惨。
永生见状,如推波助澜,真想揪住他狂殴一顿,奈何小二以柔弱之姿,乐成虏获众人恻隐。
众人帮着他,严厉指责永生,一时群情激怒,隐有围殴她的趋势。
永生被逼得退到角落,被溅了一脸口水,却发作不得,这许多人,她总不能一个个打已往吧?
虽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也会,但撒泼打滚卖可怜这种行径,委实太无赖太难看,有损她修道者的风范,纵使头皮再硬,她也干不出来。
正在一筹莫展时,耳边突然响起秦幽带着戏谑的声音:“求我,我就帮你。”
永生斜眼,透过人群漏洞,看见了那优哉游哉看好戏的大仙,他的嘴角挂着欠扁的笑容,浅笑的眸光似有若无地朝她瞟来。
永生气都不打一处来,抑制不住骂出口道:“稀罕!快给姑奶奶滚!”
众人听不见秦幽的声音,只听到永生突然出言不逊,都以为她在骂自己,一个个义愤填膺,卷起袖子,就要教训这目中无人的野丫头。
在这样杂乱的局面下,永生所有的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她索性默不作声,悄悄攥紧拳头,虽然门规有云,不得伤害无辜,但对这样一群不分青红皂白的大盗而言,被揍了,也不算无辜吧。
只要打趴几个,震慑住剩下的,再找时机脱身就容易了。
她正这般想着,突然一阵阵难听逆耳的破碎之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砰!砰!砰!”
众人转头看去,但看法面多了一滩滩碎酒坛子,视线沿着酒坛碎片看向二楼,一位眉眼清秀的白衣令郎巴在栏杆上,探头望向永生,笑容可掬,正是那女扮男装的白衣少年。
她冲永生朗声说道:“女人,咱俩斗酒,只要你赢了我,你所有的账就都算我头上,如何?”
永生正不知所措,忽闻此言,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欢欣之余,又不禁心生怀疑:“你说话可算数?”
“哈哈哈……”
白衣女子爽朗大笑,对着众人问道:“你问问他们,我说话算不算数?”
早有认识她的人自得地高声嚷嚷起来:“瑄瑶小姐是城主大人的亲戚,她说一句话可顶得旁人十句,得她一诺,胜得千金。”
永生脑子一嗡,“城主大人”这四字,就犹如晨钟一般敲响在她耳际。
她二话不说,立刻允许下来:“好,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