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和这柳如是,从来就没有过男女私情,而柳如是,居然是天子照旧王爷时候的密友,而两人谈论的,也是朝局,军国大事之类的。
这个答案让高函简直惊掉了下巴,这柳如是不显山露水的,谁知道她居然照旧天子曾经的高参,没准朱由检登位之后做的许多事情的思路,都照旧从她这里来的呢。
虽然,天子觉得,赏赐了柳如是一座宅子,又替她赎身,已经算是皇恩浩荡,没有亏欠她了,至于此外意思,天子可真的想都没想过。
这下高函可是放了大心了,甚至,心里另有一丝窃喜,能和天子谈论国是的大才,居然一直就在自己的身边,被自己忽略了,自己虽然招揽了一辅佐下,但是,这些家伙,都是喊打喊杀的那种,真正的有眼光花样的念书人,可是一个都没有,这柳如是既然有如此才学,那东南之行,哪怕她不想去,高函都要想措施忽悠她去了。
谁知道到了东南会遇见些什么事情,那里可不比在京城,有天子可以撑腰,有同乡可以相互护持,有个有才学能商量的人在身边,那是太好不外了。
过年的时候,八骏在高函的宅子里聚了聚,这也是自从在皇宫一别之后,八人第一次全部加入的重聚,回忆其当初在如是小院里被苏天养教授那些乱七八糟的工具,想起到翠烟楼里寻衅闹事,众人也禁不住一阵唏嘘。
仅仅才已往半年不到,这些事情,似乎似乎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一样,那么的遥远。
如今教授他们苏天养,成了锦衣卫指挥使,众人也各有所职,就连国子监教授叶四维,当初把他们聚集在一起的叶学正,如今似乎也没来由的升了两级,听余风说,年后可能吏部有缺,直接放出去做一任知府都有可能。
算来算去,这都是相互的机缘和造化了。
听闻高函要去东南观风,在神机营的陈珂,也不知道从哪里倒换出来,给高函的护卫们折腾来了一批火铳,虽然做不到人手一只,但是,两三人一支照旧没问题的。
过年的时候,人家的宅子里放鞭炮,高函的宅子里,却是放的火铳,幸亏宅子够大,火铳的消息,在外人听起来,和鞭炮也没什么两样。
仗着职位之便,给高函弄来的这些火铳,那是火药和弹丸管够,短短的十几天里,高函硬是用这些弹丸火药,喂出了一批火铳手,尽管还算不得娴熟,但是,练习火铳起来,已经不比神机营的官兵们差几多了,这些护卫们这些天打出去的火药弹丸,神机营的官兵,一年也未必打得了那么多。
十五事后,冰雪未融,高函终于出京了。
百来名护卫,护卫着两辆大车,从东直门出发,直接朝着天津而去。
高函出过一次海,深感这海路可比陆路要舒坦快捷多了,尤其是随从另有几个女孩儿,从京到东南,千里迢迢的走已往,那可不是那么一回事。
上次依附魏忠贤的李朝钦的本家,专做海贸的李氏家族,尽管再不愿意,也在这次倒魏的风浪中不能制止,据说是从京里来人,抄家拿问充公,在天津的锦衣卫,也在其中得了一些利益,究竟当初李家的家主的被天津的锦衣卫弄进大牢的。
这次去天津,海船什么,全部都是由天津的锦衣卫部署的,有意思的是,在船上,高函在水手中,还看见几个熟悉的面孔,俨然是在上次的事情中见过的,也不知道这些人有什么生存之道,居然在终于的风浪中幸免了已往。
吴嫣然和柳如是,都是第一次出海,对于海上的种种景色,开始的时候,百看不厌,等到过了几天,终于有了倦意,加上天气严寒,几个女孩天天窝在船舱里,再也不愿出来了。
海船的目的地,是广东的壕镜,也是这次户部主要采买西夷大炮的所在,对于高函来说,观风不观风倒是其次,既然天子关注这事情,自己虽然第一时间给天子办妥这事情,兵部和户部的人,据说已经出发了,但是,走是水路照旧陆路,高函却是不清楚。
二月的季风,有些飘忽不定,水手们说,到壕镜的话,从天津出发,至少得一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预计到达那里的时候,已经是春暖花开的三月了。
高函也不着急,每日里和娇妻说说话,偶尔去柳如是那里看看书,发表些天南地北的言论,期待着柳如是的反驳,这日子过得也算是悠闲愉快。
等到从京里带出来的厚厚的袄子,再也穿不住的时候,高函就知道,目的地,快要到了。
如今是崇祯元年了。
踏上濠镜澳的土地的时候,高函忍不住叹息了一下,口岸了密密麻麻的番船,实在是很难将这番富贵景象和多灾多灾的崇祯年间联系起来。
船只里,有些各人伙,高函就算对船只再不了解,但是,西班牙大风帆照旧知道的,如今在大西洋纵横的无敌舰队,主力就是这种船只,没想到在这里也可以得见。
只是看到这些船只的船首和船尾,都有着大炮,这样子看起来令得高函有些不舒服。就算是军改民用的大风帆,这样子带着武装停泊在大明的境内,真的好么?
有巡检司的税吏上船收税,张春燕拿出腰牌,将对方打发下去,高函心里一动,叫住了税吏,随口问了一问。
原来,在这濠镜澳,一直都是在大明官府的统领下,虽然这里夷人众多,但是不管什么船只进港,都得按船缴纳税款,只不外,这税款难以权衡,当地的巡检司,爽性就用了一个笨措施,按船只的巨细来抽税,虽然这种笨措施可能少收了不不少银子,但是,总归算是雨露均沾,谁也跑不掉了。
“那这濠镜澳每年,或许能收到几多银子的税款呢?”
税吏见到这个和气的年轻人发问,却是丝绝不敢怠慢,这船上尼玛是一船锦衣卫啊,谁知这些人跑这里来是干什么的,心里琢磨着正要快点将这消息报给县令大人知道去,自然一点都隐瞒。
“前些年的不知道,不外去年或许是有两万多两银子吧,因此咱们的巡检大人还高升到了府城!”
“那就是前些年更少了!”高函摇摇头,对此颇有些无奈。
招招手让税吏离开,高函对着一直没作声的柳如是问道:“柳女人,这事情,你怎么看!”
“一年两万多银子的税款,很不错了!”柳如是的反映出乎他的意料,对这税钱的事情,似乎很是满意。
高函赫然反映过来,自己的理念和想法,和这个时代大多数人,可能有些格格不入了,这里可是商港,一个繁荣的贸易口岸,也是不知道是哪个脑残的想出的按船收税的方式,哪怕是大量增加人手,也得凭据进出的货物收税,这每少收的一分银子,大明的国库就少收入一分。
想想朱由检对他说的,要他花样放大一些,别想着为内廷着想,而想想国库充盈的事情,他蓦地觉得,这事情,自己没准还真可以管。
不外这个时候,说这个尚早。
换上便装,高函带着人下船,一下船,高函更晕了,这里的修建商铺,一眼望去,险些全是西人气势派头,偶尔有几个大明样式的修建,也是藏在这些修建当中,缩头缩脑,不显山露水的一副委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