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天津,高寒就立即通知了当地的百户所,派出人手,接管了船上这些人犯的看守,直到这个时候,高寒的心里才轻松了一些,总算不会再有此外变数了。
虽然,消息照旧要上奏天子的,事情的经过,结果,原原本本的,高寒写了折子送了上去,除了放走魏忠贤的侄子一事,高寒隐瞒了下来,其他的,算是详实之至。
这是私心,怎么都不行以对天子说的,他不想为了这事情,将自己好不容易调教出来的这百来名死忠折损殆尽,在他想来,只要魏忠贤死了的这结果稳定,其他的事情,其实不算什么事情,至少,在天子眼里,这都不算什么事情。
到了天津再往京城走,他就不着急了,甚至,在路上他另有意放缓了一下自己的行程,没措施啊,这事情,算是先斩后奏,但是,天子的心思多灾猜,他真不知道天子会有什么反映。
明面上下旨褒奖自己,那是肯定不行的,那就乱了规则了,要是所有人都可以臆测上意乱做事情,那另有没有章法了。
这种事情,肯定是可一不行再了,天子就算是再兴奋,肯定也是要叱责高寒几句,以隔离别人有样学样的幸进之心。
所以,高寒觉得,自己照旧慢点走的好,最好等到明确的旨意或者是宫里的回复回来,自己才“堪堪”抵达京城,那就最好了。
魏忠贤的首级是随着折子一同送进宫的,这个是须要的历程,验明正身这个环节很是重要,重要得可以让天子放下所有的担忧,这一点,一点都马虎不得。
虽然,在路上慢慢悠悠的走着的高寒,还不清楚自己给天子,出了一个多大的难题。
魏忠贤离开京城,看起来不外是短短一段日子,但是,皇宫里在这短短的日子里,却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用“清洗”两个字来形容,完全不外分。
清洗的结果就是,大批甄选过的侍卫侍从,被充实到了禁卫的队伍,内廷里,魏忠贤一党,包罗和魏忠贤一党有过关联的官员,全部被清算,或抓或杀或者是被驱逐,绝不留情,甚至到普通的宫女、阉人,杂役,也是从身家到经历,也经过仔细的排查,大有宁可错杀三千,不行放过一个的味道。
实际上,宁枉勿纵这种做法,看起来是十分的冷血,但是效果也是同样的明显,至少,现在是朱由检,可以在皇宫里自在的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再也不用担忧别人的侵犯了。
举目所触,都是他朱由检的人了。
“苏先生!”
简陋是今日获得了高寒的消息,朱由检心情显得很是的好,多年来一直压制着他,让他恐惧的那小我私家,如今已经不存在了,现在后的大明,就是他朱由检可以任意挥洒自己的心意蓝图的大明了,他如何心情欠好。
“陛下折煞草民了!”
多日不见的十王府教授苏天养,现在,就站在朱由检的面前,恭顺重敬,低眉顺目。
“朕不是寡恩之人,苏先生对朕忠心耿耿,朕自当酬劳,今日召先生来,就是想问一下先生的意愿,是想留在朕的身边,帮朕分忧解难呢,照旧出京,凭据先生以前的想法,大展鸿猷呢?”
“草民……”
“别草民了,又不是戏台子上唱戏!”朱由检笑了:“君臣对奏也有君臣对奏的花样,你还不是朕的臣子,不用这么拘谨的!”
“陛下,我这身世,岂论是留在陛下身边,照旧陛下开恩,给老朽一个一官半职,都不适合!”苏天养也微笑了一下:“陛下执掌大宝,整个大明都是陛下的,未来不知道几多大才都为陛下效命,老朽这点本事,实在是除了贻笑大方给陛下丢脸以外,实在是没有什么拿得出的地方!”
“这事情由不得你!”朱由检很是霸气的招招手:“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赏罚都不能明白,天下人谁愿意为朕效力,朕又如何中兴这太祖留下来的锦绣山河!”
苏天养笑了笑,对小天子的性子,他是再也清楚不外了,于是,他不再争辩。
“陛下今日心情大好!”
“这个自然!”天子难得能和一小我私家说心里话,眼前偏偏是一个合适的人选,少不得就多说了几句:“朕将那魏忠贤贬出京去,正不知道该如何彻底隔离了这个后患,还大明一个朗朗乾坤,倒是那高寒,你还记得高寒吧,朕把他放在锦衣卫里去了,哈哈哈!”
“那高寒自行作主,连朕都没有告诉,直接就随着魏忠贤出京去了,发现魏忠贤有出海私遁的意思,立刻将那魏忠贤堵住,逼其自缢,今儿,折子和首级,都已经送来了!”
“恭喜陛下,终于除此大害!”
苏天养似乎被朱由检的情绪熏染,脸上笑容愈甚:“不外,陛下计划如何给天下人解释这魏忠贤在被贬途中自缢而死的事情呢?”
“朕需要给天下人解释吗?”朱由检奇怪的反问道:“这厮自知罪孽深重,难逃天谴,所有一死了之,这不很正常的事情么?”
“不不不,这是陛下的看法,在别人眼里,可未必这么看!”苏天养摇摇头:“难道陛下希望后世的史书上,纪录陛下是一个重复之人么,前脚令其出京,后脚派人令其自缢,那么后世之人,看陛下,到底是宽厚呢,照旧刻薄呢?”
“这……”朱由检语塞,马上缄默沉静了下来。
苏天养不是适合劝谏的人的,但是,这件事情里,他是唯一知道的人,所以,不适合做的事情,他也得做了。
人一辈子,总得有些追求。
有的人追求的是富甲天下,有的人追求的是公侯万代,有的人追求的人是权势无双,另有的人,声色犬马,舒适一生就很满足了,但是,九五之尊,追求的,绝对不是这些工具。
开拓之君,中兴之君,千古一帝?
除了自家的山河以外,所有的天子,最在乎的,无非自己在史书上留下的名声了。没人愿意做一个被后世子孙唾骂的昏君,在天下人教导后世的时候,用不屑和鄙夷的口气,甚至是唾弃的口气提起,这一点,是所有帝王的软肋,除非,这个帝王自己就是一个草包,昏君,才从来不考虑这些。
朱由检心怀雄心,怎么可能不考虑这些。
“高寒既然肯替君分忧,想来,他也想到了这一点!”苏天养轻声提醒道:“要否则,这样的事情,他不行能不先奏明陛下,而先斩后奏!”
朱由检是何等智慧的人,立刻听出苏天养这话里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这个黑锅,让高寒来背?”究竟是少年君王,虽然君临天下,但是,对自己忠心耿耿的臣子,有功不赏反罚,照旧觉得有几分愧疚。
“高寒肯定是心里有数的!”苏天养轻声说道:“而且,陛下乘机可以视察他,磨砺他,若是连这一点小小的委屈都受不住,未来陛下怎么敢大用他?”
“这还真委屈他了!”朱由检嘴里嘟囔了一句:“朕还计划让他做这个锦衣卫的指挥使的呢!”
苏天养不作声了,他可以劝谏,可以替天子看清某些事情,但是,这种事情上他多嘴,说的再对也是错的。
“也好!”天子的郁闷,没有连续多久:“正如你说的,正好视察一下他的心性,若是他诉苦,觉得朕不公,那么此人就算有些才干,也不堪大用!”
“陛下英明!”
“不外,朕照旧不能寒了他的心!”朱由检想通了这个枢纽,心情舒畅了许多:“现在他还在进京的路上吧,来人啊,传旨,锦衣卫南镇抚司镇抚高寒,骄横跋扈,服务失措,免其锦衣卫镇抚一职,嗯,不行,若是没个官职护着,他这上任来冒犯了不少人,可只怕会遭人侵犯!”
“陛下可以给他一个清贵的闲职,或者,远远的将他打发开去?”苏天养想了想,建议道。
“清贵的闲职!”朱由检摇摇头,“朕岂不是闲置了他,几多事情可做,这等做事之人,哪怕是替朕背这黑锅,也得让他背的有滋有味,有事情做!”
他想起近日来户部和兵部为军费争执不休的事情来,最近朝廷里除了魏忠贤的事情,也就这件事情最大了,对于魏忠贤,天子已经做出了处置,臣子们不敢纠着不放,所以,这事情作为当前朝堂最大的事情,立刻就冒了出来。
朝廷每年在九边花费的银两,有数百万之巨,户部早就不堪重负,前些日子辽东那边又讨要军费,说是筑城添炮,要花费大量银两,这钱,别说户部没钱,就算有钱也不能给啊!
尤其是辽东那边还挑剔的很,铸造局铸造的种种火器,他们那边是看不上眼的,这大炮他们甚至指明是要采买佛郎机的西夷大炮,那种大炮,动辄几万银子一门,这钱,户部哪里舍得出。
最近好不容易扯皮扯出点眉目来了,户部允许出点钱,虽然钱不多远远达不到辽东要的数目,但是,户部的人,却坚持,这钱不能坏了名目,直接给辽东。
你们要炮是吧,那就直接给你们炮好了,咱们采买好了给你,这总没错吧!
虽然,户部在这其中,有没有私心,那就很难说了,虽然朱由检对这政界上的一些运动,不甚明了,但是,钱财过手,哪里会有干洁净净一说,户部坚持自己采买,肯定有他们的说法的。
所以,不管是对兵部,照旧户部,朱由检都很腻歪。
但是,眼下刚刚平定了些小小的局面,在魏忠贤的事情上,又是大动干戈,朱由检实在是不想为这种事情,和兵部户部之间,再有什么不愉快了,手掌手心都是肉,再怎么争执,都是他朱由检的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