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欧阳的尸体，他的死状跟墨发一模一样。”
回如烟洞的路上，莫汐水一直缄默沉静，直到进了洞口，她才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
两小我私家相处久了，自然会有一些默契，我立刻明白了她这话的意思。“你怀疑害死欧阳霖和墨发的是同一人？会不会就是陈大鹏？”
莫汐水颔首又摇头，“官差到灵堂时，我去了欧阳房间，从他房间里面找到了一瓶还未吃完的药丸，那药丸跟墨发常吃的一模一样。所以，他们应该是被同一人所害。”
莫汐水停顿片刻，继续说到：“应该不是陈大鹏，他马上就要和欧阳结婚了，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杀他？你说欧阳的死会不会也和羽妈妈有关？”
这些问题太让人头痛了，横竖一时半会儿也得不出个答案，不如先放在一边，慢慢来，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我现在更体贴的是另外一个问题，“你现在知道欧阳霖没有说谎，他简直是被逼无奈才杀了你，这会儿是不是对他无比忖量，恨不得去鬼门关把他抢回来？”
莫汐水飘在我的前面，声音随风传入我的耳里，“你真是无时无刻都不忘取笑我，你以为我经历了这么多还没清醒过来么？如果他真的是被逼无奈，怎会故意把我回来的事情告诉少夫人？又怎会轻易被老夫人支开？”
我笑笑，“看来你真是看开了，既然如此……”
我忍了忍，照旧说了，“你另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
莫汐水停下来，回过身子，问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的爽性利落，“你是时候该投胎了，在人间待的越久，你的气息就越弱，再这样下去，你会烟消云散的。”
莫汐水不再说话，转身默默的飘远了。
第二日，莫汐水对我说，她想知道墨发真正的死因，清清白白的去投胎。
羽妈妈是我们所知唯一有嫌疑的人，我们只能从她开始着手视察。
是夜，我和莫汐水潜入了云凤楼。还记得第一次来云凤楼时，是为了给莫汐水找一个靠谱的男人。没想到，再次来竟是为了视察她良人的死因。
世事何其无常！
我和莫汐水吃下了隐形丹，羽妈妈是个妙手，不得不防。
在云凤楼里转了一圈，我明显的察觉出了不寻常的地方，这里被施了极其恶毒的术数。
整个云凤楼就好比一个巨大的容器，置身其中的男人会被源源不停的吸去阳气。
男人若是偶尔来频频倒也无妨，被吸取的阳气少，恢复起来也容易，晒几个太阳吃几碗肉就行了。
但若是恒久流连于此，阳气被源源不停的吸走，到了一定的水平，就再也无法恢复，这条命也就交待了。
羽妈妈真是疯狂，专门做天庭明令禁止的事情，她这明白是赤裸裸的挑战天神的权威。
我在魔界时听阿公说过，魔族有一种很厉害的功法需要通过吸食凡间男人的阳气修炼，这种功法一旦修成威力无穷，但害人性命太损阴德。
为了三界的和谐，魔王亲自下令禁止修炼此功法，违令者一律废其功法后交由凡间天子处置。
凡间天子为了给凡人一个交待，处置起来从不手软，炮烙、凌迟、鼎烹……这些刑法比起十八层地狱有过之而无不及。
修炼此功法的魔畏惧被严惩，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没想到，他们又重现人间了。
我原本顾念羽妈妈是魔，想护短。但如今看来，这羽妈妈作恶多端不说，连魔界禁令都不放在眼里，实在可恨，简直应该让她受到应有的处罚。
我和莫汐水在楼上走廊尽头僻静之处发现了羽妈妈，她将一瓶药交给一个貌美的女人。
“你去告诉李令郎，这药对于他的咳疾有奇效，不管咳的多厉害，吃上一颗立马止咳。”
女人接过药，允许着走了。看那女人的样子，没有一点灵气，明白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莫汐水说：“如果我当初吃了陈大娘给我的药丸，是不是也会酿成这样？”
“谁？”羽妈妈喝到。
这隐形丹只隐形不隐声，莫汐水这么高声说话，不袒露才怪。不外没关系，横竖她看不见我俩，只要我俩不再作声，她还以为自己刚刚泛起了幻觉。
羽妈妈警觉了一阵，见没什么异常，便放下心来。
我和莫汐水悄悄的尾随她，希望能有所收获。
羽妈妈风情万种的周旋于客人之间，给这位令郎添杯酒，给那位少爷部署个女人。她笑容满面，神态谦恭，跟一个普通的老鸨没有任何区别。
我一度怀疑莫汐水闻错了，这羽妈妈从外貌到神态，从举手到投足哪里有半点魔的样子？
如果魔能长成她这样，我还苦哈哈的修什么仙？
但她控制女人灵魂吸取男人阳气，修炼那么邪恶的功法，面貌有所改变也在情理之中。
原来并不是只有修仙才气变美！
凌晨时分云凤楼的人才徐徐散去，留宿的跟女人回了房，只喝酒玩乐的醉醺醺的出了门。
诺大的花厅只剩下了羽妈妈和几个卖力杂扫的小厮，小厮个个无精打采行动迟缓。
通常泛起这种情况，老鸨都市高声斥责，但羽妈妈却连敦促都没有，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们，似乎一头狼正虎视眈眈的望着即将入口的猎物。
有人悄无声息的进来了，羽妈妈看了看来人，招招手让小厮下去休息。
来人是个美貌的女子，神态自若，并不是行尸走肉。
女子张皇的说到：“东巷的赵二昨夜死了，短短三月已经死了七人，个个都是中毒而死。现在青湖县已传出了蜚语，说有妖物作怪。官府已经高度重视，派了仵作仔细验尸。虽然凡人仵作得出的结论永远只能是中毒，但我担忧万一有高人相助，查出那些人的真正死因是被吸光阳气，结果不堪设想。”
羽妈妈轻描淡写的说到：“慌什么？这么个小地方，哪里来的高人？就算被怀疑，我们换个地方不就行了，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