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女人，奴婢知道，偷工具是差池的，可是，奴婢也没有措施了。”小燕跪在地上，低头哭着，肩膀一耸一耸，那样子好不行怜。

　　“哭什么哭？本女人拿刀架你脖子上了？动手抽你了？先起来，找个地方，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话落，洛可欣示意她跟上，来到了碧荷亭。

　　夏凉站在洛可欣身后，小燕照旧跪在她跟前，不敢起来，哭泣着道出原因结果。

　　原来，这小燕家住在西巷子。

　　那西巷子，说白了就是县上的‘贫民窟’，里边住的都是一些穷人，他们都是在村子遭了难，不得已离开村子到县上讨生活的，

　　大战方休，又是生在贫瘠的地方，离开了土生土长的地方，多数不知何去何从了，只能扎堆到县里讨饭。

　　小燕的怙恃之前在街上做点小本生意，一天也能赚那么十几文钱，加上她在洛府的月利，家里生活还算过得去，可是半个月前，她怙恃摆摊的时候，遇到流氓收掩护费，他们没银子，交不上就被打了一顿，她爹被断了条腿，她娘被挑了手筋，现在还在家里养着，她弟弟刚刚九岁，大字也不识一个，为人内向，话说的也倒霉索，去找活人家也不愿要他，家里现在连一粒米下锅都没有，不得已，她只好隔天出府一趟，偷偷带些饭菜给他们。

　　小燕跪在洛可欣脚边，一个劲的哭，一个劲的磕头：“女人，我家现在就靠我了，我求求女人，给我条生路，别将我赶出去，要是我也没了事情，我爹娘和小弟指不定就要被饿死，呜呜...............。”

　　洛可欣觉得有些头疼，自始至终她都没说要将她赶出去，让她站着说话，她也不，真是个倔丫头。

　　她道：“据我所知，府里三等丫鬟一个月能拿二百八十文，二等丫鬟四百文，一等丫鬟四百五，你是碧霜院里的人，进府也有好些年了，一个月总得有四百多文吧？”

　　四百多文钱，不多，但拿回去，也不至于吃那些个酸饭菜才是啊！

　　小燕道：“奴婢确实是二夫人院里的人，不外奴婢一个月就三百五十文。”

　　她是碧霜院的二等丫鬟，一个月的人为确实是四百文，可是那二房，每月放银时，嬷嬷总会扣这扣那，最后得手的，也不外三百多文。

　　二房的夫人另有小姐，都严厉得很，心情欠好时对着她们打骂不把她们当人看也就算了，还总是克扣她们人为。

　　但人家是主子，她们能说什么？

　　想着想着，小燕更感伤心。

　　洛可欣盯着小燕看了好一会，见她目露恨意、不甘，勾唇一笑，俯身靠近她低低道：“你讨厌二房的人吗？”

　　小燕没想着隐瞒，如实颔首：“二房的夫人另有女人，经常打骂我们，奴婢知道，背后说主子坏话欠好，可是……”

　　恰似说道伤心处，小燕哽咽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现在是伤心畏惧又担忧。

　　怕出差错被赶出去，她事情勤勤恳恳，二房的人不开心时对着她扔工具，她也没半句怨言。因为她知道，丫鬟的命就是这样，低微的如条狗，不，还不如一条狗。狗被打被骂时，还能吠两声，可是她却只能要紧牙关，默默忍受。

　　但她也是人，也知道疼，也知道尊严为何物。

　　也许是知道要被赶出府去了，她没了几多记挂，对着洛可欣道出心中的委屈。

　　洛可欣从荷包里掏出五两银子递给她：“这些银子你拿着江湖救急，转头买点米回去，隔天吃餐饭，铁人都得饿出病来，那些酸饭剩菜就扔了吧！”

　　“.............女人？”

　　小燕看着手里的银子，不知所措：“女人不赶我出府吗？”

　　府里有划定的，偷了工具被发现者，涉及钱财凌驾十两，交由衙门处置惩罚，偷些小物小件的，一经发现，杖打三十大板后赶出府去。

　　洛府的剩饭剩菜都是统一处置惩罚，是不允许丫鬟小斯们擅自取拿的。

　　小燕原本还以为被洛可欣发现了，定是要被赶出去的，未曾想她没有赶自己出府还给了五两银子。

　　她犹豫了好一会刚刚试探性的问道：“女人，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奴婢去办。”

　　就说这丫头眼睛大大的，看起来机敏，还真没看错。

　　洛可欣颔首：“智慧！”

　　小燕重重磕了几个响头：“谢谢女人没将奴婢赶出去，此膏泽，奴婢愿意为女人上刀山下火海。”

　　“刀山火海倒是不必你去，你只需帮我盯着二房那几位，她们一旦有什么异常举动，实时向我汇报，这，你能不能做到？”

　　“能！”

　　小燕重重颔首，见她允许得如此爽快，洛可欣眯了眯眼，抬起她的下巴，注视这她：“你要是效忠于我，对我忠心不二，我能保证让你和你的家人过得好好的，如果，你要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叛逆了我，你的下场即是这样........挫骨扬灰，明白？”

　　面色温和的说着威胁的话语，但那眼神透露出来的严厉和绝情，恰似已经能让人料想到，要是叛逆了她，脖子将会和她手上的那节木棍一样，别捏得破坏。

　　小燕直视洛可欣的双眼，毫无畏惧：“女人请放心，小燕不是那等忘恩负义之人。”

　　她虽是丫鬟，但也明白情义两字。

　　洛可欣满意的颔首，这丫头，在自己的‘淫！威！之下还能如此镇定，但是有点胆识。

　　等小燕离开后，夏凉才笑着道：“女人，您真是美意，以前我怎么没发现您这么美意啊？”

　　洛可欣道：“你眼瞎了是不是？”

　　“没瞎，就算是瞎了，奴婢也要伺候女人的。”

　　夏凉笑嘻嘻的，说得很是狗腿。

　　洛可欣白了她一眼，马后炮谁不会吹。

　　回清秋院，洛可欣无事，坐到窗前看书，才看了不到两页，时问天从外头进来了。

　　“女人！”

　　时问天站在洛可欣身后，拱手行礼道：“刚刚姜嬷嬷过来，说是老祖宗要见我！”

　　“老奶奶要见你？”

　　洛可欣疑惑，上下审察了一下时问天方，挑眉问道：“你最近在府里，没背着我做什么特此外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