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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江风华录

第九章 受惊

楚江风华录 竺乐 3997 2019-07-12 20:35:03

  林胥在老人靠近时就醒了,看着眼前的部署,想到什么,抱着被子去了床上。

  刚躺下老人就进来了,“起来了,给你们留了饭,再不吃就凉了。”

  他装出刚睡醒的样子,歉意隧道:“就来。”

  等老人出去,林胥下床叫醒虞江,虞江有些懵,坐在那愣了会才想起来他们在哪。

  林胥把早饭端进来,万一有人串门,能不出去就不出。

  “以后我给你做药膳,你要好好养着,太虚了。”

  林胥抬头,“夫人会下厨?”实在想不出她那双手会做这种事。

  “药膳是必须会的。”

  林胥想去她家乡看看,能多教出些这样的医生,天下病人会好过些,只是他从未听说过,怕是隐世很久了,不会轻易出世。

  吃完早饭虞江给林胥施了针,看他的眼神和看木头没有区别,林胥突然有些闷。

  照这样下去还要快两个月才气解毒,而他们已经没有莲心水了。

  “我们去采药吧,这里这么暖和,应该有许多药材。”

  “夜里,夫人能找到吗?”

  虞江点颔首,“能呀,可以闻味道。”

  “辛苦夫人。”

  “到河泉要带我吃好吃的。”

  “好。”

  虞江乐着去了院子,阿君总不让她多吃,她要趁阿君不在吃许多几何许多几何。

  林胥随着出去锁上大门,却见门已经锁上了。

  老人见状面色有些昏暗,“家里的门一锁着,你们不用担忧,有人会敲门。”

  林胥了然,接过老人手里的斧头,“我来。”

  “这哪行,你还病着,回房躺着去。”

  “我受得住,您收留我们,理所应当。”

  “那行,我去织会布,有事叫我。”

  “好。”

  虞江搬着板凳坐在他旁边,托着腮看他劈柴,阳光暖和地洒下来,暖得她昏昏沉沉。

  “困了就去睡吧。”

  “没事,我陪你,一小我私家多无聊呀,这个还挺好玩。”

  林胥笑笑,让她试试就欠好玩了。

  劈了半个多时辰,眼前已经杂乱地堆满了,他将劈好的柴搬去柴堆摆好。

  虞江要资助,被他喊住,柴上许多毛刺,就她那个手,扎不疼她。

  虞江眼睛随着他动,伸长了腿,在地上轻轻点着,很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

  林胥看她愉快的样子,嘴角勾了勾,递给她柴里夹的一朵野雏菊,黄色的小花很亮很鲜丽。

  虞江嗅了嗅,握在手里细细地看着。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岁月安然,却在此时东厢房里传出消息。

  虞江拽拽林胥,林胥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让她换个位置,坐在他身后。

  东厢房像有什么工具摔在地上,也有什么撕碎的声音。

  虞江躲在林胥身后,偷偷探出眼睛好奇地看着。

  过了一会,夹着女人的喊叫声和男人咿呀的声音,东厢房的门被撞开了。

  先是露出一头披散着,蓬松枯燥的发,一缕缕结在一起。接着头抬起,那是一张素净苍白的脸,带着抓痕和血迹,眼睛无神,有些突起,唇苍白带着裂口和血痂。

  虞江被突然冒出来的脸吓住了,倏地抱住林胥,脸埋在他后背,颤哆嗦着。

  林胥放下手里的柴火,拍拍她手臂,“没事,不是鬼,我在。”

  虞江缓了会才抬起头,没敢往那边看,抓住他的手,低头坐着。

  林胥看到她微红的眼角,拉她起来,带她回房。

  这时女人朝着他们扑过来,神色凄厉,如厉鬼一样。

  林胥皱着眉,拉着虞江躲已往,把她护在身后,不让她看见一丝。

  女人又冲过来,林胥想动她,见到她身前的隆起,没有行动。昨日女人穿了一身厚重的棉衣,倒是没有看出来。

  他扯着虞江躲来躲去,突然眼神一凝,让女人抓了把,乘隙将斧头踢远。

  林胥逐渐往西厢房去,东厢房又出来小我私家,也是披头散发,眼神呆滞,林胥正躲着女人,没来得及躲过男人。

  男人拽着林胥胳膊,咬住他手腕,马上见了血。

  老人听见响声出来,死死拉住女人,“快回屋子!锁好门!”

  林胥踢开男人,从男人嘴里拽脱手,拉着虞江进屋,锁上门。

  他听着外边的消息,拍拍虞江肩膀,“没事了。”

  虞江照旧怕,僵在那不动,林胥低声道了句:“冒犯了。”

  他穿膝抱起她,放到床上,就要出去资助。虞江拽住他衣服不让走,眼角红得像晕开了一片晚霞。

  林胥扯出衣服,给她盖上被子,“我就在外边,别怕。”

  他出去时老人还在艰辛拉扯着,又急又担忧,抬手抹了把眼泪,一番折腾已经力竭。

  林胥制住男人,“带回房间?”

  “是是是,把门锁上。”

  林胥制着男人进了东厢房,里边像乞丐窝一样,乱七八糟,味道污浊刺鼻,把人放下拧眉出去了。

  女人虽然年轻,却因精神欠好,没有太多力气,被老人绑在院子里。

  老人扶腰缓了缓,“吓着你们了吧?这里有我,快去看看你娘子。”

  林胥颔首,进了屋子。虞江整小我私家缩在被子里,连根头发都没露出来。

  他站了片刻,坐在床边,轻轻掀开被子,露出她的脸。

  虞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睛红红的,带着湿意,楚楚可怜,林胥心里像被什么撞了下。

  她转过头不理他,委屈极了,要是阿君才不会丢下她。

  她开始只是畏惧,想着想着,这些日子吃的苦也突破防线宣泄出来,委屈得难受。

  林胥看着她缩着身体,一抽一抽的,像只可怜兮兮的猫,行动快于思绪,伸手把她转过来,让她枕在他腿上,手不着力轻抚着被子慰藉她。

  “是我欠好,别哭了,这么大的人了,丢不丢人,嗯?”

  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和,林胥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被什么附体了,却没有改,柔声哄她。

  虞江哭累了,揉着眼睛坐起来,没有威慑力地威胁道:“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听着她软软的声音,林胥轻笑,“好。”

  虞江缓过来倒是欠美意思了,气汹汹道:“你别看我!”说完就跑了出去,不想见他!

  她洗了洗脸才看到女人还在院子里,僵了僵,旁边传来愉悦的笑声。

  林胥站在旁边笑她,“没事,我在,夫人再看看,不吓人了。”

  虞江有些怀疑,用手遮住眼睛,露出一点漏洞瞄了眼,似乎是不吓人了。她一点点把漏洞放大,终于拿开手,看着女人。

  老人给女人擦了脸和手,衣服也换了,上了药,正在喂女人用饭。

  女人很平静,没有刚刚的疯狂。虞江拽着林胥的袖子,壮了胆子走已往。

  “刚刚吓到你了吧?”

  虞江摆摆手,指指林胥,“是我胆子小,他就没事,她是生病了吗?”

  洗过的女人很白,可能不用干活,皮肤也不粗拙,只是很呆滞,看着傻傻的,肚子隆起,撑在前面。

  “是生病了。”老人擦擦眼强颜欢笑。

  虞江想摸摸女人,给女人看看,却没敢,她看到林胥手上的伤了,凝着黑红的血痂。

  女人乖乖地张口让老人喂饭,似乎没有那么吓人,虞江纠结片刻,照旧再等几天吧。

  他们站在这里有些尴尬,林胥拉她回去,虞江一步三转头看向女人,直到林胥关了门,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回神了,不怕了?”

  “怕……过几天她还这么乖,我给她摸摸脉。”

  “应该是脑子坏了,治不了。”

  “可以医肚子呀。”

  林胥疑惑地看向她。

  “就是肚子呀,兴起那么高,可能是腹胀,也可能是怀了孩子。”

  林胥挑眉,可能?心里的违和感又强了些。他看了眼虞江,虞江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其妙,想问的时候他已经收回眼神。

  虞江自动忽略了,去拿了创伤药,让他伸脱手。

  “我自己来。”

  “我可以两只手一起涂,你只能涂一只,照旧我快些。”

  这伤看着就疼,她两根食指蘸了药,轻涂在他两只手的伤口上。

  林胥看着空中,没有看她,手僵硬地伸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此时已经临近中午,虞江原想做一小我私家的药膳,看着老人和女人心有不忍。

  “以后我做药膳,对她的身体有利益。”

  老人正要推辞,虞江已经蹦跳着去了柴房,“您照看她就好了,就当酬金您收留我们。”

  虞江配着路上采的药材,蒸了南瓜参枣米饭,煮了当归参鸡汤,用丁香、小茴香和桂皮炒了白菜。

  林胥给她烧火,她果真不会烧火,也不知道药膳是怎么学的,还得找小我私家打下手?

  他添几块柴,就坐在那看她一会,他生来便万千痛爱,却没有人如此认真地给他做顿饭,都掺杂着盘算。

  林胥挨道尝了尝,很好吃,米软软糯糯,酸酸甜甜,汤鲜而不腻,他很给面子地吃了四碗。

  老人也是赞不停口,“小伙子好福气,娶了这么个手巧的娘子。”

  虞江低头没有说话,林胥笑笑算是默认了。

  老人眼里藏着心疼和无奈,林胥看到了,却没说什么。

  中午他看了看柴房,米缸里只有不到半缸米,唯一的肉就是那一半鸡,还被虞江炖了汤。院子里堆着白菜和南瓜这些易储存的菜,也不多。

  行动比语言更让人放心,他心里叹口气,凤郦皇室近百年昏庸,这一路也算见识了。

  只恨生得晚了,没能早些攻破乐京,救万民于水火,柳潜渊应该已经开始了。

  晚上照旧虞江掌勺,单独给林胥熬了碗鸡汤,中午特意留下了半条鸡腿。

  她耳尖烧红,歉意地对老人说:“对不起,他身体太弱了,他会抓野鸟,还会抓鱼,会还给您许多的。”

  老人很心疼,那半鸡是她求了人,用半篮子鸡蛋半篮子米换来的,人见她着实可怜才不情不愿地允许,都是可怜人。

  “没事,以后家里没有肉要委屈你们了,老头子不在,我一小我私家撑不起这个家。”

  林胥猜到些,没有回话,自己现在的样子,许空头允许,除了虞江这个傻子没有人会信。

  虞江不懂世故,疑惑道:“老爷爷去哪了?”

  林胥瞪了她一眼,老人已经习惯了,闻言没有露出伤心。

  “死了,几年前和山儿去狩猎,摔下山崖死了,山儿也摔傻了,我花光积贮才给他找了个傻媳妇儿,虽然艰难些,日子也得过下去。”

  虞江握住老人的手,粗拙得不像话,没有家里庞婆婆的滑软,她以为老人的手都是滑软的呢。

  “您别惆怅,要是摔傻的,我可以医他,会好的。”

  老人只当虞江在慰藉她,不是没请郎中看过,还没听过痴傻能治的,她早就死心了。

  回了房间,林胥问虞江:“认真可以治?”

  “要是摔的,就可以,把脑子里的瘀血去了就好了,要是天生的,要费许多功夫,还要看那人自己的意志。”

  “要多久?”

  “不知道,把了脉才知道。”

  林胥颔首,让她睡会,“就一个时辰,到了我喊夫人,要否则夜里困了就把夫人扔山上。”

  “你敢!”她哼哼着躺下。

  林胥趁她睡觉的时候向老人要了门的锁和钥匙,老人差异意,大晚上去山里失事怎么办?他好说歹说磨了小半个时辰才说动老人。

  虞江睡眼朦胧地被林胥拖出门,白昼虽暖,晚上的风照旧有些砭骨,她被寒意逼人的风吹了片刻,立马清醒过来。

  此时接近亥时,放眼望去村里已经没了亮光,平静得只有两小我私家的呼吸声。

  她掩掩披风,拽着林胥衣摆,走几步改拽着他袖子,又走几步轻握着他手臂,眼睛四处瞟,寂静的黑夜像个怪物场,路上随时会蹦出什么。

  走近山脚,连绵的山似乎压在虞江心里,镇着沉甸甸的畏惧。她偷偷看了眼林胥,改为拐着他手臂,整小我私家向他缩了缩。

  林胥借着月光看了眼放在他臂上的手,没有推开,轻轻拍了拍,“没事,我在。”

  虞江缓了口气,她才不会说她在等他这句话呢,他明明很弱,有他在却总是很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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