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弘兴冲冲的跑回家里,他几多于这一系列的事情有了一丝眉目,孟密被屠,绝不是一起单纯的事件。
只是他一小我私家知道这些,没有半点用处。
他不外是个贱民。
奚弘有些心烦意乱,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连一个可以托付心事的人都没有。
就连和他是磨难之交的孟璐,甚至都可能是敌人。
奚弘推开门来到街上,夏末的小路上没什么行人。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奚弘对这条巷子已经很是了解了。贫民巷里的人,由一个老者继续族长,他们不被世人所接受,受人白眼,遭人折辱,生活困顿至极。
这位老者卖力贱民们的婚丧嫁娶,粮食分配,说话很有份量。
如今他们差不多都认识奚弘,奚弘经常把自己剩下的粮食全都分给他们,而街上的布告什么的,也都靠奚弘念给他们听。
他们有些见了奚弘,也马上放下手中的活计,向奚弘打招呼。
奚弘见这些人竟然都在收拾工具,有些不解,于是走上前去问道:“你们这是作何?怎么都在收拾工具?”
“您还不知道?差役们适才说了,要把我们这条巷子里的贱民奴隶都迁到孟密去。”
奚弘听了微一皱眉,心想这又是谁的鬼主意。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今天下午,让我们赶忙收拾行李,明天就得迁已往。”
奚弘听后,再也没有闲情逛街,忙又跑了回去,到了孟璐门前,刚要敲门,孟璐却已经走了出来。
“是黑狗啊,怎么了?”
奚弘朝孟璐身后望去,只见后者屋里的工具已经收拾了个七七八八,看来也早就获得了消息。
“我们真要搬去孟密啊?我感受官府没安什么美意。”奚弘问道。
“去,孟密这个地方,我早就想去了。”孟璐沉声道。
“可是你不是还没有找到那个叫奚弘的吗?就这么走了?”
“呵呵。”孟璐突然笑了两声,“不找了,横竖也找不到,说禁绝他跑到别处了呢,就是孟密也有可能。”
奚弘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孟璐,没有再说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奚弘便快快当当跑到昨天的玉石店,将他留下的玉石取了回来,只是他这几天做工挣来的几个铜板,又花了个洁净。
奚弘将玉簪收好,沿着影象中的小路,来到寇崇德家门口,现在时辰还早,奚弘偷偷将玉簪放在门口的石台上,又向院子里看了几眼。
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什么声响,奚弘摇着头叹了口气,转身欲走,但是又怕玉簪被过路的人拿了去,思前想后,他又走了回来,清了清嗓子,喊道:“院里有人吗?”
“有人,来了。”
院里传来一个小丫鬟的声音,奚弘知道自己该走了,但是他照旧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直到那小丫鬟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奚弘才带上草帽,一溜小跑走了。
“奇怪,适才不是明明有人在门口叫喊吗?”
叫小红的丫鬟追了出来,却没见到人影,低头一看,一个精致的玉簪静静的躺在一旁的石台上。
这时小良玉也寻声走到了门口。
“怎么回事小红,是什么人啊?”
“小姐你看。”
小良玉顺着小红的手指处看去,然后蹲下身子,将那玉簪捡了起来。
她将玉簪握在手中,紧紧的贴在脸庞。
“小姐,这玉簪看起来还不错呢,是上好的玉料。”
“是……是孟密产的玉,我能感受到。”说着,小良玉低着头站起身来,将玉簪拿在手中,转身回屋去了。
……
奚弘将玉簪送出去,也算了却了一桩心愿。他静静的走在回贫民巷的小路上,此次一去孟密,不知何时才气与良玉再见,在这个孤苦的时代,他只有良玉一个亲人。
但这份情感,却也因为小人物的无奈,而变得遥远。
回抵家中,孟璐早已等在屋外,她看了看一脸萧索的奚弘,开口问道:“你去偷看收养的那个女人了?”
“孟女人真智慧,被你猜到了。”
“看看也好,说禁绝以后就真的天各一方了。”孟璐说完,又道:“你也快去收拾收拾工具吧。”
“我没什么可拿的,我们这就走吧。”奚弘说完,走到孟璐身后。
孟璐冷笑了一声,也不管他,跟上前面的队伍,背着包裹径自走了。
在一队官兵的看管下,奚弘等大批劳苦公共被迁往前线的孟密,孟密之前虽然被东吁攻破,全城被屠,但是因为后续兵败蛮莫,孟密也难以坚守,所以明军又轻易地占领了这里。
因为前几天的大雨,蛮莫通往孟密的大路泥泞不堪,奚弘等人都是贫贱之人,随行军队任意羞辱打骂,许多几何人没能走到孟密,便倒在了路上。
奚弘有时实在看不下去,会分一些食物给这些人,但自己的粮食也是孟璐所给,每每自己分粮食给别人,总要挨孟璐的白眼,就这样一路上磕磕碰碰,四天后,一众人等终于到达了孟密。
孟密城外,另有大批的尸体无人收尸,现在已经腐烂,臭气熏天,漫天的秃鹰,乌鸦盘旋其上,野狗,土狼流连其中。
一众仕宦捂着口鼻,停下了脚步,厉声喝道:“快点进城,都走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可是……前面有狼啊……”
“让你走你就走,信不信老子这就扔你去喂狼?”
众人无奈之下,不得不从尸体中穿过,有些小孩被吓得哇哇大哭,但凶狠的士兵基础不管,照旧一个劲的抽着皮鞭。
奚弘不忍再看,而一旁的孟璐却在不住冷笑。
奚弘走上前去,小声道:“孟女人,有没有什么措施教训一下这些士兵,太太过了。”
“教训他们?有什么意义吗?不如早点安置下来,还能少受些皮肉之苦。”
孟璐话音刚落,一道鞭影已经甩了过来,“啪”的一声重重的打在了奚弘身上。
奚弘惨叫了一声,摔倒在地。
一旁的贫民见状,忙上前将奚弘扶了起来,冲着那官差喊道:“好好的,你怎么随便打人呢?”
“嘿,打你个贱杂种怎么了,不平气啊?”那官差骂道。
奚弘皱了皱眉头,站直了身子,轻声道:“没,我没事,我们继续走吧。”说完,他抹了抹鼻子,朝前走去。
孟璐也不言语,她瞪了那官差一眼,也没多说什么。
“都给我快点走,再空话老子全扔你们去喂野狗。”官差又狠狠的道。
众人敢怒不敢言,只得强忍着饥渴劳累,继续向前走去。
不多时,众人被带进了城中,城中之前就已经没有活人了。
“黑狗哥,我们终于到了。”这时他身旁的一个叫小六子的贱民兴奋的说。
奚弘仔细看了看,离上一次踏进这里明明还没过很久,却感受自己已经经历了许多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