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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茶室传奇

第七章 二郎庙神功大成师爷出山 四九城力斗群贼佛祖露脸

书茶室传奇 李鸠摩 10429 2020-03-29 00:00:00

  书接上文,咱们上文书正说道叔侄两个赶奔二郎庙去求于敬嵩,周曜兑提到于敬嵩有一条规则,柳周遭问道:“老祖宗有什么规则?”周曜兑道:“老祖宗平生最好烟酒,不会喝酒,他老人家说什么也不教,要是会喝酒嘛,就另当别论了,闲话少说了,快走吧,再翻过两座山就到了。”说着,脚下加劲,将柳周遭甩在了身后,柳周遭一看师叔加了劲,自己也不能落后,脚下也加上了劲。不多一会,柳周遭徐徐追上了周曜兑,周曜兑悄悄受惊,心道:“这小子能耐不低,好,我就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能耐。”盘算已定,周曜兑又加了两分力,柳周遭看出周曜兑又加了力,明白了周曜兑的用意,既然明白了,就不能让周曜兑失望,心念及此,柳周遭一纵身,施展开登萍度水的轻功,又追平了和周曜兑之间的距离,周曜兑身子一转,一个筋斗翻了出去,使开了潮声阁本门的轻功——地涌金莲,柳周遭一瞧师叔使开了本门轻功,脚下一顿,残雪上马上多了一个层层叠叠的印迹,看样子还真像一朵莲花。柳周遭也使开地涌金莲,慢慢追了上去,就在即将追上之时,周曜兑突然停住了脚步,柳周遭见状也停下了脚步,在周曜兑身后半步站定。

  叔侄二人身前不远处,是一间道观,门边上有棵大树,看着有年头了,树荫下一个老者,躺在一张摇椅上,左手拎着个葫芦,右手攥着一根烟杆,正吞云吐着雾,老者头上的树枝上挂着一只鸟笼,看样子装了一只八哥,老者正有一搭无一搭的跟八哥聊天儿。突然,八哥叫道:“小兔崽子,小兔崽子。”于敬嵩笑道:“好,说的好,小兔崽子,上这干嘛来了?”周曜兑跪下就磕头,柳周遭也随着磕,老者晃晃悠悠站起身来,揉了揉一头雪白的卷发,不是于敬嵩另有谁,于敬嵩道:“起来吧,别跪着了,你们这帮小兔崽子,怎么想起来我这了?”周曜兑笑道:“师爷,因为这孩子......”还没等周曜兑说完话,于敬嵩道:“这孩子是你徒弟?”周曜兑道:“是师哥的儿徒,遇上点麻烦,找您老人家帮资助。”于敬嵩放下酒葫芦,道:“是孟儿的徒弟呀。”话音刚落,就见一道白影晃到了柳周遭面前,一只手直抓柳周遭面门,柳周遭一愣,下意识的伸右手一挡,下面左手也递了出去,于敬嵩手腕一拧,压着柳周遭的右手奔左手就去了。眼看着柳周遭这一招就要轰到自个儿的身上,左手招式已老,收是收不了了,无奈之下,柳周遭催动金刚印的掌力,虽说金刚印对正派武功效果不大,但力量照旧不小的,果真,金刚印一出,就将于敬嵩的手荡了开去。于敬嵩眼中闪过一丝惊奇,左手扬起,直击柳周遭小腹,柳周遭右手一伸,挡在于敬嵩的左臂前,于敬嵩丝绝不退,左臂重重的砸在柳周遭的右臂之上,一股刚猛的内力直冲过来,柳周遭躲是躲不了了,只得运起慈悲救难手柔和的内力,慈悲救难手一出,于敬嵩刚猛的内力就像是冲到了棉花上,劲力全无,于敬嵩只得收势,双掌直戳柳周遭咽喉,柳周遭眼见躲不了,纵然万般不愿,也只得催动无忧无怖掌力,以求自保,于敬嵩来的好快,眼看着就要戳中柳周遭咽喉,柳周遭脚下用力,紧退几步,身形一转,一掌拍在于敬嵩手上,于敬嵩却仰天大笑,道:“有造化,有造化,这些个能耐都在你身上了,好,我就把短这样给你补上。”

  打从这一天起,叔侄二人就在二郎庙住下了,于敬嵩却只字不提练功的事,只是每天跟叔侄两个喝酒。这一天下午,于敬嵩突然对柳周遭道:“孩子,你的武功都是哪学的,跟我念叨念叨。”柳周遭道:“无忧无怖掌是在长白派的地牢里,师爷教给我的;四金刚印是在波月洞里,爷爷教给我的;慈悲救难手是在波月洞的秘洞里发现了秘籍,自学的,可是手阙阴心包经和手少阳三焦经怎么都走不通。”于敬嵩叹道:“想不到啊,想不到我老不死的活了这么些年,还能再看到这些个武功聚到一起,好,好啊。”柳周遭疑道:“老祖宗,您说这些武功本就该是一体的吗?”于敬嵩看了看柳周遭,长叹一声,道:“孩子,你听我跟你说个事。”

  那么于敬嵩要说什么呢,那就得从皇太极在位的时候说起,那时,皇太极攻打大明,武林之中颇有奇人异士,在关外谋害满人的将领,希望能驱除鞑虏,其中有一位妙手,叫做古夔,夜入盛京,计划刺杀皇太极,就在古夔夜入皇宫之后,他听到了皇太极对局势的掌握,同时也听到了皇太极制订出来抚慰汉人、治理汉人的政策,心生感伤,竟就此顿悟,放弃了刺杀皇太极,也不再去管王朝兴替,径自落发为僧,出家去了。或许过了七八年,江湖上泛起了一位妙手,是一位老僧人,凭借着一身的能耐,惩奸除恶,杀富济贫,在江湖上闯下了一番名号,因为这位妙手所用的武功都带着几分空门的味道,所以江湖喝号叫“济世燃灯”,这位济世燃灯不是别人,正是古夔,古夔出了家,于青灯古佛之中有所参悟,竟创出一套绝世神功,这套神功由几套功法组成,划分是无忧无怖掌、慈悲救难手、金刚印和降龙指,当这几套武功融为一体·,就成为了真正的绝世神功——清净心经。又过了几年,清兵入关,古夔也随之入关,就在天津,碰见了郭敬亭,把无忧无怖掌教授给了他,进京又遇见了于敬嵩,教了降龙指。其时崇裕照旧孩子,古夔去他家中化缘,崇裕施舍了一顿饭,古夔这才以金刚印答谢,古夔临终之时将慈悲救难手写成秘籍,几度易主,到了柳家,到厥后才让柳周遭学全了这几套武功。

  于敬嵩说完了清净心经的往事,又对柳周遭道:“孩子,你有造化,我还在世,能把这套降龙指教授给你,倘若没有这降龙指,你身上的内力缺了引导,纠缠起来,其祸不小。”于敬嵩抄起烟杆,在鞋底磕烟灰,“噗,噗,噗”磕了几下,这根烟杆可能是时间长了,也可能是材质欠好,烟杆“咔”一声,折了。柳周遭见状,从腰间拔下托天杆,双手递给于敬嵩,道:“老祖宗,您使我这个吧。”于敬嵩伸手接过,看了两眼,嘴角一扬,道:“你参透了托天掌?”柳周遭笑道:“侥幸而已,侥幸而已。”于敬嵩拿过托天杆,装上烟叶,火镰火石一磕,托天杆的烟锅中腾起缕缕的烟雾,于敬嵩嘬了一口,徐徐开口道:“降龙指有三教三不教,一教武功尽失,二教内力纠缠,三教慈悲门生;一不教匪类刁徒,二不教邪魔外道,三不教朝廷鹰犬;这是已往佛济世燃灯留下的教诲,你用心记好,现在你盘膝坐好,按着我说的做。”柳周遭不敢怠慢,盘膝而坐,凝神内守,于敬嵩道:“引无忧无怖掌力、金刚印掌力、慈悲救难手掌力,走手阙阴心包经,再走手少阳三焦经,不管发生什么,你只管走就是了。”柳周遭按着于敬嵩教的措施,引动内力,就在几股内力混淆在一起的时候,“噗,噗”两声响,柳周遭右手中冲穴和关冲穴一麻,一股汹涌的真气经由中指与无名指喷涌而出。于敬嵩又嘬了一口烟,徐徐隧道:“成了。”柳周遭惊讶的睁开眼,疑道:“老祖宗,这就成了?”于敬嵩抬头望天,感伤的道:“清净心经之中,前三路都是练气之法,一路通,则三路俱通,倘若被邪魔外道学去,遗患无穷,正因如此,古夔才留下了降龙指,降龙指不是一路武功,是御气的心法,纵然真有邪魔外道练成了前三路的武功,降龙指一出,就足以废掉对方苦苦修炼的真气,换句话说,降龙指是清净心经的保险。”柳周遭道:“可是这降龙指,也太好练了点吧。”于敬嵩笑道:“降龙指本就是御气之法,只要你会御气,练降龙指都不费劲儿,也正因如此,才不会让那些醉翁之意之徒学去,这种人被邪气迷了心窍,自然不屑于练这种看似简朴的功法,可是谁知道,这简朴的功法,却是真正的绝世神功。好了,多说无益,你也算神功大成,学会了这清净心经,你现在就该接替古夔的位置,当这个现在佛了,我老头子,也该出去转转,四处看看了,我的时间,可是不多了。”

  果真,休养一晚,越日一早,于敬嵩就打好了肩负,站在二郎庙的正殿,柳周遭在二郎庙呆了半个多月,还没好好的看过,正好趁这个时机,四处看了看,二郎庙嘛,无非就是供着二郎神,脚边站着哮天犬,两旁随着判官,此外就没什么特此外工具了,不外这尊二郎神有点纷歧样,怎么呢?人家此外二郎神都是拄着三尖两刃刀,这主呢,愣杵在那,俩手攥空拳。于敬嵩注意到柳周遭的目光,笑道:“这二郎神原来是有三尖两刃刀的,这不嘛,头几个月,来了个孩子,叫陈子荣,我与他有缘,就把三尖两刃刀和降龙指送给他了。”柳周遭一愣,立时明白了,陈子荣摔落山崖,让于敬嵩给救活了,还教了他几手,这样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为什么陈子荣会潮声阁的武功,为什么陈子荣能以一己之力压制长白四老,为什么岳元季见到陈子荣拿着三尖两刃刀会那么惊讶。于敬嵩一看柳周遭的状态,已明白了几分,笑道:“别想啦,走吧,我可听说你家里媳妇儿还等着呢。”柳周遭回过神来,随着两位尊长出了二郎庙,周曜兑问道:“师爷,咱去哪?”于敬嵩道:“先去柳庄,让孩子回家看看,完了再去你师哥那,我也悦目看他过得怎么样。”爷仨确定了偏向,慢悠悠的向柳庄行去,于敬嵩手里拖着鸟笼子,依然有一搭无一搭的跟八哥说着话。

  几天的时光,爷仨到了柳庄,柳自芳带着叶青接了出来,又给于敬嵩见了礼,请进庄里,没等说上几句话,院子里响起了“笃笃”的响声,柳周遭一听,面露喜色,一拉叶青,道:“爷爷来了,快出去接。”叶青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柳周遭拽了出去,到了院中,果真是崇裕到了,叶青的眼圈“腾”一下就红了,轻轻地叫了一声:“爷爷!”说着,一把就扑倒了崇裕怀里,哭开了,崇裕疼爱的看着自己的孙女,柔声道:“好啦好啦,都嫁人了,还哭,再哭周遭就不要你了。”叶青啜泣道:“他......他敢。”崇裕道:“周遭,你接一把,我去跟于大叔说会话。”叶青松开抱着崇裕的手,崇裕拄着拐进屋去了,柳周遭轻轻搂住叶青,道:“别哭啦,我知道爷爷住在哪,会经常带你去看他老人家的,别哭了,好嘛。”叶青轻轻地把头埋在柳周遭怀里,俏脸通红,的用细不行闻的声音道:“好哥哥,你对我真好。”柳周遭轻轻拍打着叶青的后背,笑道:“说什么傻话,你是我的人,差池你好我还对谁好啊,以后不许说这种傻话了。”伉俪二人如何腻歪按下不提,简短截说吧,在柳庄歇了几天,于敬嵩带着周曜兑,柳周遭、叶青两口子和柳自芳,奔了盛京。

  盛京,孟府之内,正堂上坐了三小我私家,上首是一个老者,穿一身土灰色的大褂,罩一件暗红马褂,脚踩福字履,不是别人,正是岳元季,下手位的自然就是孟曜坤,再往下,站着的就是陈子荣,岳元季对孟曜坤道:“我这两天左眼直跳,今儿一早啊,又听见喜鹊在房檐上一个劲儿叫唤,我寻思着这是有什么喜事,你这两天多盯着点门外头,别是要来什么贵客吧。”孟曜坤允许了一声道:“成,我多盯着点,师父,您身子怎么样了?”岳元季笑道:“也就那样吧,说好欠好,说坏也不大坏。”正说到这,岳元季话锋一转,问道:“子荣啊,我听说你要结婚了,计划什么时候办啊?”陈子荣苦笑道:“小康还小呢,才十五,我也就不着急了。”岳元季点了颔首,刚要说些什么,突然家院来报:“老爷,老太爷,周遭少爷回来了,还带着一个老爷子,岁数挺大的,另有一位爷,看模样跟您差不多大......”没等家院说完,岳元季问道:“那老爷子长什么模样?”家院道:“那老爷子瞧着比您高点,没梳辫子,头发打着卷,手里拎一鸟笼子。”岳元季一愣,道:“认真?”家院道:“认真呐。”岳元季“噌”的一下站起来了,慌里张皇往外走,孟曜坤也站起来了,随着岳元季往外就走,陈子荣也有点反过味来了,站起身形,也跟了出去。

  柳周遭在前指引门路,远远的看见师爷带着师父迎出来了,后面似乎还随着陈子荣,不外他也没管那么多,依然规行矩步的在前带路,不多时,到了切近,岳元季一见于敬嵩,眼眶其时就湿了,“扑腾”一声,跪在当地,孟曜坤自然随着跪下,周曜兑也跪到岳元季身后,这可吓了柳周遭一大跳,赶忙拉着叶青,在孟曜坤身后跪下。岳元季一看该跪的都跪齐了,一个头就磕了下去,道:“大爷,这么些年您看着庙,让您受苦了。”于敬嵩笑道:“起来吧,周遭都跟我说了,你被人算计,困在长白派二十多年,你才受苦啊;孟儿啊,你也起来吧,周儿,周遭你们俩就别跪着了,周遭你也是,把人闺女搀起来。”祖孙三代人这才打么打么土,站起身来。一旁陈子荣又来见礼,于敬嵩一把薅住,道:“你就别拜了,别忘了允许我的事就成。”四代人如何叙旧暂且不提,单说孟曜坤、周曜兑哥俩,哥俩得有小二十年没见了,这回相见,自然得好好聊一聊,果真,周曜兑劈头就问:“师哥,姚大姐那边,您拿下了没有啊。”孟曜坤嘿嘿一笑,道:“就凭你哥我的手段,漫说是一个姚梦华,就是再来几个......”话未说完,一只玉手伸了过来,拧住了孟曜坤的耳朵,却原来是姚梦华,姚梦华手上一使劲,把孟曜坤的耳朵拧了一个儿,道:“再来几个什么呀?”孟曜坤赶忙往回圆:“再来几个外国进贡的美女我也不稀罕”。姚梦华“扑哧”一乐,松开了手,笑骂道:“没个正经。”又转头问周曜兑:“你呢,你和梅儿怎么样?”周曜兑叹了口气道:“当年我为了报仇,混进了天池山宗,就找不到梅儿了。”姚梦华叹了口气,惋惜的道:“梅儿这么柔弱的一个女人,还怀着身孕,一走十六年,日子想必是很苦吧,小八,嫂子一定帮你找到她。”周曜兑点了颔首,叹了口气。孟曜坤一看气氛差池,一把揽住周曜兑肩膀,笑道:“别犯愁啦,你嫂子说要帮你,就一定帮获得你,走,喝点去,十多年没见了,今儿我非喝趴下你。”孟曜坤这么一打岔,周曜兑也回过神来,笑道:“师哥,已往你就喝不外我,现在照样喝不外我,到时候给您喝趴下了,我嫂子说您,您可别怨我。”哥俩这可就较上劲了,非得比划比划不行,姚梦华一看这样,得,喝就喝吧,赶忙付托厨房炒菜,四代人全都坐到一张大桌上,连吃带喝的,别提多热闹了。

  饭桌上,岳元季问道:“大爷,您下一步什么计划?”于敬嵩端起酒杯,掫了一口,道:“我计划回京城,究竟我和你师父是在京城闯出来的,我也想回去看看,看看当年的老工具另有几个在世的。”姚梦华又给于敬嵩斟上酒,于敬嵩又端起酒杯,问柳周遭道:“周遭呐,打不计划去京城看看?”说着,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柳周遭赶忙站起身,给于敬嵩斟了满满一杯,答道:“头两个月,我师哥来了封信,说是掌门师祖过寿,我正计划去京城呢。”于敬嵩扭头问孟曜坤道:“掌门现在是谁?”孟曜坤道:“是张大爷。”于敬嵩点颔首道:“是他呀,他是七月初九,行,后天,后天咱们都去。”大伙允许了一声,于敬嵩又问道:“子荣啊,你跟那个小康怎么样了?”陈子荣脸一红,轻轻拉着杜小康站起身,道:“小康还小,我们计划过两年再结婚。”于敬嵩点颔首,没再说什么。

  一转眼,日子就到了,大伙也都收拾好了行李,赶奔京城,一路无话,咋们还得交接交接,柳周遭从二月廿四这天掉到山崖底下,又练了这些日子武功,回到柳庄已经是五月十二,又在柳庄住了四五天,才赶奔盛京,延误了两天,到启程进BJ的时候,已经是五月底了,在路上一走就是十多天,六月十六这天,四代人才到了BJ城,那么说都有谁呢,为首的自然是于敬嵩,于敬嵩之后是岳元季,岳元季带着两个徒弟——孟曜坤、周曜兑,另有一个徒弟媳妇儿姚梦华,再往后随着的就是柳自芳、柳周遭、叶青这一家子,陈子荣可没跟来,为什么呢?陈子荣究竟不是潮声阁的门生,再者说,陈子荣也想跟杜小康好好玩玩转转,随着这么些人算怎么回事。

  闲言少叙,四代人到了京城,于敬嵩七拐八拐,领着一帮子人拐过了几个胡同儿,到了一条大街,要不说是京城,人真是不少,什么做买的、做卖的、推车的、担担儿的不行胜数。就在大街中段,一圈围了不少人,于敬嵩走到人群后面,轻轻拍了拍身边一个看热闹的肩膀,那人回过头来,于敬嵩笑道:“劳驾问您一声,这里头出什么事了,怎么人都围到这来了?”那人也挺客气,答道:“是这么着,也不知这张先生惹着谁了,人带人来闹事儿,桌子凳子拆了好几条了,屋里正演全武行呢。”于敬嵩点颔首,笑道:“谢谢您啊。”说着,在鞋底磕了磕烟灰,把托天杆递给柳周遭,道:“正好,你头一回来,在家里人面前露露脸。”柳周遭接过托天杆,允许了一声,使开地涌金莲——既然计划露脸,就得使正宗的潮声阁武功——越过了人群,在屋内站定,这才看清了屋内的情况,屋里站着两拨人,一拨人一字排开,俱都穿着大褂,手里攥着折扇,不用说,这些都是潮声阁的门人,在他们身前有四张太师椅,其中三张坐了人,最右边那张凳子空着,就在这时,门外一声暴喝:“师哥,师弟来晚了!”说着,岳元季带着孟曜坤、周曜兑踩着地涌金莲,越过人群,落在潮声阁门生面前,岳元季给坐着的三位施了个礼,孟曜坤、周曜兑二人则是跪了下去,当中一个瘦高的老者道:“岳师弟,你可算是回来了,坐下吧。”老者话音刚落,背后众人俱是一礼,齐道:“门生参见师叔。”岳元季一摆手,坐到了下垂手空着的太师椅上,孟曜坤、周曜兑则站到了人群中。柳周遭再去看另一边,差点没乐作声儿来,怎么呢,合着有熟人,打头的是韦子明,身后随着一帮人,穿着各异,看样子是硬凑出来的,屋子正中,有两小我私家,一个穿一身青布大褂,手中折扇上下翻飞,步步紧逼对手,正是“方”字辈的大师兄——陈方正,陈方正的对手穿一身紧身衣靠,脚下踩着鱼鳞洒,使一口轧把鬼头刀,看样子轻功不错,但是轻功好没用,这正打着,你还能跑到哪去?

  眼看陈方正就要拿下那小子了,突然,陈方正腿一软,手中折扇落空,一个趔趄倒了下去,柳周遭看的明白,不是陈方正的毛病,明白是对方人群之中飞出来一支钢针。那小子一瞧陈方正躺下了,鬼头刀一举,“歘”就是一刀,就在这当口,柳周遭动了,脚一蹬地,朝着那小子冲了已往,一烟杆磕开鬼头刀,伸手扶起陈方正,将他向自己人群中扔去,人群之中跃出一其中年男人,将陈方正接住,问道:“怎么样。”陈方正低下了头,道:“门生没用。”那男人摇了摇头,搀着陈方正回归人群之中;为首的老者问道:“岳师弟,这个就是孟儿的徒弟柳周遭?”岳元季道:“禀师哥,就是他。”那老者点了颔首,饶有兴致的看着柳周遭。柳周遭磕开那人鬼头刀,笑道:“有点能耐,连我师哥都不是你的对手,我自问武功不如我师哥,但是为了我潮声阁的面子,我跟你照量照量。”就在这时,后门呼呼啦啦涌进一堆小伙子,也都穿着大褂,拿着折扇,站到了众人背后,那老者一看这些人都来了,转头道:“场上这位就是你们孟师叔的徒弟柳周遭,你们都看看,他怎么样。”

  劈面那小子看着又来了这么些人,有点慌了,但仍然强撑着笑道:“又来了个送死的,好,报上名来,爷爷刀下不杀无名之鬼。”柳周遭手中托天杆一摆,道:“你祖宗的名字,在你死之前告诉你。”人群中那老者听了这话,眉头一皱,摇了摇头。劈面那小子听了这话,可不干了,手中刀搂头就砍,柳周遭哪里在意,手中托天杆一转,直戳那贼小腹,那贼人特别惜命,赶忙收刀回护,柳周遭托天杆一歪,向左踏出一步,烟杆钝头直奔那贼人太阳穴,就在这时,“钉”的一声轻响,柳周遭一咧嘴,一个下脚拌,烟杆在那贼后背一磕,那贼“滋溜”来了个“老头钻被窝”,趴在地下,出溜出二尺多远,柳周遭脚一点地,向人群中冲去,左一杆右一杆拨开两样对方前来拦截的武器,伸手抓向一个老头,那老头一个铁板桥,想躲开这一下,柳周遭嘴角一扬,左手一掌就拍了下去,那老头伸双手挡架,就在这时,柳周遭右手一转,托天杆插回腰间,一拳印在了老头小腹上。老头“噔噔噔”退却几步,柳周遭落地,双手成爪,直抓老头双臂,老头一矮身,就在这时,柳周遭变爪为指,虚点几下,老头“扑腾”一声,倒在当地。潮声阁中为首那老者“噌”的一下站起身形,惊呼道:“清净心经!”柳周遭擒住那老者,身边众贼却不敢上前半步,柳周遭微微一笑,冲那老者笑道:“掌门师祖,门生似乎把他们领头的逮住了。”那老者正是张元伯,张元伯笑道:“好孩子,故作狂妄,引得对方轻视,腿窝之中预先藏好铁器,防着暗器,瞅准时机找出发镖的位置,好,好孩子。”接着,张元伯对那老头道:“刘老黑儿,把解药交出来吧。”那刘老黑咧嘴一笑,露出一嘴黑牙,笑道:“腐骨销魂散没解药,要不了一会儿,你那个徒孙的小命就没了。”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一声怒喝道:“谁说腐骨销魂散没解药!”说着,柳自芳一腾身,越过人群,问道:“兄弟,谁中了腐骨销魂散?”柳周遭道:“是我师哥。”说着,陈方正一瘸一拐,走了出来,道:“我是中了暗器,但我没什么感受呀。”话虽如此,陈方正脸上却隐隐有些青气,柳自芳眉头一皱,从随身的荷包中掏出一块小黑石头,道:“兄弟,你把那暗器吸出来。”柳周遭把那老头往众师伯脚下一扔,接过柳自芳手中的石头,蹲下身,撕开陈方正的裤腿去吸那暗器。柳自芳又从荷包里掏出一个小白瓷瓶,拔去瓶塞儿,倒出一粒小白丸,递给陈方正,道:“吃了它,快吃,快!”陈子荣一听柳自芳语气如此迫切,只得伸手接过药粒儿,吃了下去;这边陈方正吃了药,柳周遭也已将暗器吸了出来,是一根细小的钢针,柳自芳将白瓷瓶塞回荷包,又摸出一只小木盒,递给柳周遭道:“把针眼豁开个小口,见点肉就行,把这个抹上,少抹,把刀口抹平就够了。”柳周遭不敢怠慢,伸手入怀,取出一枚三千烦恼牡丹扇,在陈方正腿上针眼处剌了一道小小的口子,打开小盒,盒内是碧绿色的药膏,柳周遭伸小指,挑了一点点药膏,抹在刀口上,眼见柳周遭抹的差不多了,柳自芳掏出一块锦帕,又掏出一只小白玉瓶,拔去瓶塞,瓶里装着暗紫色的液体,柳自芳拿锦帕沾了点药液,又把瓶塞塞回去,揣好,这才从柳周遭手中接过药盒,揣到荷包里。柳自芳伸手叼住柳周遭的小臂,拿锦帕去擦拭柳周遭的小指,擦了好一会,还不放心,又拉着柳周遭的手凑到自己鼻端,闻了闻,这才长出一口气道:“没事啦。”

  那刘老黑此时像吃了苍蝇屎一般,喃喃的道:“不行能啊,不行能,只有关外柳庄有能耐解我的腐骨销魂散,这个小丫头怎么可能......”柳周遭听了这话,冷笑一声,道:“刘老黑儿,睁大你的小黑眼睛看好了,这位,是我姐姐,我姓柳,住在长白山。”刘老黑眯着小黑眼睛上上下下把姐弟二人仔细审察了一番,叹了一口气道:“想不到啊,柳松山的一双子女,竟是这般的小毛孩子,这小毛孩子却能解老子的毒。”就在这时,门口人群之外响起一个不咸不淡的声音:“刘老黑儿,好悦目看你眼前的小毛孩子吧。”声音不大,但是清清楚楚的传到了屋内众人的耳中,刘老黑抬眼看去,正看见于敬嵩离开人群,徐徐走进屋来。张元伯扭头一瞧,“噌”的一声站起身形,身侧的三位师弟也“噌,噌,噌”站了起来。于敬嵩看着一帮徒子徒孙们,满意的点了颔首,又看向刘老黑,咧嘴一乐,道:“柳自芳,柳庄庄主,不光传承了柳庄的武学,还精于用毒,你那腐骨销魂散在她七岁的时候就被她解了;后面那位是柳周遭,我潮声阁的门生,知道他为什么两招就擒住你了吗,记着喽,他,是现在佛!”刘老黑一惊,磕磕巴巴的道:“现.....现在佛,清净.....如......如......如来。”

  于敬嵩眼前一亮,笑道:“好,周遭呐,前辈给你喝号了,从今儿起,你就叫‘清净如来’,谢过前辈。”柳周遭摘下小帽,冲着刘老黑儿深打一躬,道:“谢过前辈。”就在这时,柳自芳问于敬嵩道:“前辈,不知道能不能让我问问这刘老黑儿。”于敬嵩点颔首道:“问吧,你们家这事该了了。”柳自芳瞪视着刘老黑,咬着牙问道:“十五年前花满庭那包腐骨销魂散是不是你给的。”刘老黑冷哼一声,道:“是我给的又如何,不是我给的又怎样。”柳自芳冷冷地看着刘老黑,朝着门外喊道:“青儿,把姐姐的工具拿进来。”叶青在门外允许了一声,越过人群,跳进屋来,从袖中取出一块铁牌,递给柳自芳,柳自芳拿着铁牌,问刘老黑道:“这块牌子,应该是你们帮派的信物,是我从花满庭身上搜出来的。”就在这时,周曜兑站了出来。张元伯疑道:“小八,你......”周曜兑行了个礼,道:“小侄认得这块牌子,不外,其中泉源,还请掌门师伯和师爷附耳过来。”于敬嵩和张元伯各自附耳,只见二人神色连变,最后,于敬嵩道:“儿啊,就怎么办吧。”张元伯又施一礼:“谨遵大爷教诲。”于敬嵩给了周曜兑一个眼神,周曜兑点颔首,冲着刘老黑带来的一群人道:“你们头儿都被擒住了,你们还不滚?”

  那刘老黑被擒住了,韦子明俨然成了这帮人的老大,韦子明对身后众人道:“你们先走,我试试能不能把刘爷抢回来。”有人想劝他,韦子明一挥手道:“没事,抢不回来我也能跑,你们先走吧,那小子我认识,手底下不弱,咱们要全折在这了,我自个儿回去也没法交差,你们先走。”众人无奈,纷纷跃窗而走。韦子明上前几步,对着潮声阁众人一抱拳,道:“在下韦子明,跟贵派清净如来柳周遭有些小我私家恩怨,在此想跟他做个了断。”张元伯递过一个询问的眼神,柳周遭点颔首,张元伯叹了口气道:“去吧,小心点。”柳周遭转身望向韦子明,韦子明一歪头,示意柳周遭跟上,径自跃窗而出,柳周遭也不示弱,脚尖点地,跟了出去,叶青一看柳周遭跟了出去,恐他有失,也跟了上去。

  柳自芳看见弟弟、弟妹都出去了,长叹了一口气,对于敬嵩和张元伯道:“二位前辈,您二位能不能帮我劝劝周遭,他背负的太多了,先是和天池山宗的仇,又有长白派的事,我们家另有这么多年的血海深仇,这些事就够他受的了,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他不能一辈子活在报仇这条道上啊。”于敬嵩捋了捋长髯,道:“周遭这孩子,现在还转不外这道弯来,等他真正能明白过来的时候,他就是真正的清净如来了。”柳自芳心疼的道:“可我就是怕他明白不外来呀,您二位不知道,周遭掌控不了他的心。”于敬嵩叹道:“他只有真正领悟了清净心经,才气彻底放下,他现在还年轻,哪经历过那么多呀。”柳自芳叹了口气,道:“我们的错,让周遭来背,太不公正了”。于敬嵩摇了摇头:“这说不定是对他的磨练呢。”

  几位尊长如何心疼,如何叹息咱们暂且不提,话分两头,再说柳周遭。韦子明展开轻功,往BJ城外跑,柳周遭踏着地涌金莲,紧紧追随,叶青也使开提纵术,不远不近的随着柳周遭。片刻之间,三人已越过城墙,来至城郊,韦子明收功落地,柳周遭也落在了不远处,叶青落在柳周遭身后不远,三人劈面而立,韦子明背上取下降魔宝杵,淡淡的道:“你们闯我长白,应当何罪?”柳周遭冷笑一声:“长白派已经没有存在的须要了,闯了又如何。”韦子明眉头一皱,问道:“你武功很高,人品看着也不错,为什么帮那两个叛徒?”柳周遭微微一笑道:“他们对你来说是叛徒,但他们是我的朋友,韦子明,你没有朋友吧?。”韦子明冷哼一声,道:“空话少说,动手吧。”说着,一步踏出,降魔宝杵当头砸下,柳周遭托天杆一横,“叮”的一声金铁交鸣之声回荡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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