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煜轩并未去别处,只是将书架中地一本书拿了出来,竟从墙上露出了一个机关暗扣,随后他解下自己腰间随身携带着地一枚佩环,并将它嵌入那暗扣中,那书架竟然从两侧徐徐推开,他随手拿下佩环,重新系在腰间,然后走了进去。
里面虽然不如外面宽阔明亮,却是别有一番景象。室内陈设着一方桌椅,上面摆放着一幅棋盘,再往里走挂着一袭青色地长帘,帘后依稀有个玄色人影。
冷桀早已侍立在侧,见君煜轩进来,默默行礼。
“你怎么来了?”君煜轩看着帘后之人皱了皱眉道,只见那人一直戴着玄色的纱帽,看不清脸。
“不知楼主可还记得允许我的事。”那声音虽然能听出是个女子,但是有些沙哑,一听就知她是有些刻意的压低了嗓音,叫人难以分辨年龄。
“自然没忘。”他一边答道,一边甚是随意的撩了撩衣袍,坐在了棋桌旁,然后右手拿了一枚玄色的棋子,执在指间,专心的研究着桌上的棋局。
“可刚刚我所见似乎并非如此,只怕楼主早已忘了我们的计划。”那女子冷笑一声,说道。
“此言差矣,那只是你的计划,并不是我的,至于允许你的事情,本楼主自然不会食言。你只需要放心期待,很快,你就会获得想要的答案。”君煜轩执着棋子的手微微一顿,随即以同样冷漠的口吻回道。
“可是楼主的样子明白是对那祈缙动了心,又怎么会帮我。我就不信你真的会狠心到对她下手?”那女子继续追问。
“当初你明明说过,若是帮我,她会死。想必你应该没有忘吧?”
“不外是一句试探之言而已,何须认真。”君煜轩莞尔一笑,一边下着棋子,一边与她对话。
“楼主最好记着今天说的话,否则,为了到达目的,我会不惜一切价钱。”那女子转头看向正在自己与自己对弈的君煜轩说道。
话音刚落,那女子只感受一阵阴风略过,自己的脖颈就被刚刚还在棋桌旁的君煜轩狠狠的掐住,耳边听见他说“我希望你能明白,帮你,只是因为你对我而言,还尚有利用价值,但若是你胆敢对她动一点歪心思,相信我,我会一点一点撕碎了你。”
君煜轩看似温柔的话语却令她不寒而栗,看着他眼角若有若无的笑意,现在在她眼中,却犹如一把利刃,冷光冽冽。
似乎过了很久,她感受自己快要窒息了,终于,脖子上的那只手似乎移开了。
“如果不想你的宏图大业功亏一篑,就记着本楼主说的话。”只听见他留下这句话,她根原来不及去捕捉他的身影,只是大口大口的吸着空气,等到她缓过来时,人早已离开了。
良久之后,女子才咬牙切齿的叫着君煜轩的名字,眼神中满是恼怒。
直到回来,女子的话依然如由在耳,君煜轩心下有些急躁起来,而他一急躁,就想要杀人。
刚刚一幕着实将冷桀惊呆了,君煜轩向来会将自己的情绪掩藏的很好,那女人只是对祁缙起了杀心,君煜轩就这幅样子,这样看来恐怕君煜轩对祁缙已经不仅仅是利用这么简朴了。冷桀默默跟了出来,看到君煜轩一副坐卧难安的样子,见他眉宇之间满是阴郁。
冷桀小心翼翼的提醒“令郎,请恕属下多嘴,您似乎对缙公主格外在意了些?”
“冷桀,你最近胆子似乎大了不少。”君煜轩看向冷桀,目光尖锐。
房间气温蓦地降低,冷桀后背直冒冷汗,见君煜轩似乎动了怒,冷桀慌忙下跪道:“冷桀逾距,请令郎责罚。”
君煜轩冷冷道“若有下次,就不用再随着本楼主了。”
“是。”冷桀清楚君煜轩的意思,再不敢多嘴。
“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属下已经放出风了。”
见君煜轩没有此外付托,便行礼准备退下。
“对了,阿罂那边,她若是想去哪里便由她去,只是叫人跟紧些,别让她发现。”君煜轩增补道。
“是。”冷桀应声退了出去。
君煜轩此举哪里像是在利用祁缙,明白是在担忧祁缙会闷,才特意嘱咐他。
只是君煜轩自己一副并不自知的样子,似乎只是他的随口一说。
祈缙每日都无所事事的揪着花瓣玩,完全不知自己已经被算计了。
“听说近几日府邸新来了一位叫阿罂的女人,令郎对她好的真是没话说,不仅让她住在水榭苑,还亲自教她作画呢!”
“对啊对啊,令郎虽然一向待人温和,但是对任何人都是一视同仁的,如今竟对阿罂女人如此差异,看来我们以后可得好好伺候她,说不定她哪天就成了令郎夫人呢。”
“是啊,咱们以后可不能怠慢了她。”
走廊里两个丫头正在窃窃私语,不意竟被一袭身着绿色衣衫的女子听到,那女子听完后,脸色都变了,然后突然从墙后走了出来,抓住其中一个丫头问:“你适才说什么?”
“郡主”,那两丫头看清来人后,叫了一声后,竟吓得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上京中谁不知道黎侯的郡主黎姝喜欢她们的令郎,这要是被她知道了,阿罂女人可还会有生路。
“你说楼主将一个叫阿罂的女人带回了贵寓,还将水榭苑给了她住,甚至亲自教她作画。告诉我,这是真的吗?”黎姝追问道。
“我们也是听别人说的,并不清楚。”
见她们说话遮遮掩掩,她又结合刚刚二人的八卦,心中或许已经明白了。
她没想到的是,一个不知身份来历不明的女人,竟能在短短几日的时间里就能让君煜轩待她如此,不止将那院落给了她,竟还亲自教她作画。想到这里,她的眼神不由得暗沉了下来,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她倒要看看,这个阿罂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
现在在宫中,祈宸正在用膳,一身黄色的简衣轻巧方便。
忽见慕容霆尚未通报就直接进来,却并未有什么大的反映,正规正矩的继续用着餐,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不请自来,并未理会,慕容霆也不说话,就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看他半晌不说话,祁宸终是被盯得吃不下去了,这才停下了筷子,口气不悦道“你又来做什么?”
“听闻王上这几日胃口欠好,便来看看,如今看来,不外是宫人谬传而已。”他说话间,眼神瞥向桌上的膳食,似乎话有所指。现在的慕容霆身穿一件墨玄色的衣袍,虽然颜色有些暗沉,却难掩材质华贵,眉宇间依稀可见的年少时的英朗。
“原来左相是来看本王的笑话的,只可惜本王一向乐天安命,活在当下,绝不会被那些琐碎的小事坏了心情,还真是让左相失望了。”祈宸冷冷的看着他说。
“只是如今我好歹照旧一国之君,左相这样未经通报就擅闯紫清殿,就不怕让大臣们知道了,有损你的清誉吗?”祈宸质问他道。
“我早就不是当初的慕容霆了,如今的我已经是万人之上,又有什么地方是底细不能进的,就算擅闯了王庭,那又如何,我倒要看看,谁敢说底细一个不字。”慕容霆与祈宸双目对视,含有警告的意思。
“是吗?左相可莫要自视甚高,说不定一不小心就会玩火自焚了。”祈宸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
“多谢王上对底细的体贴,只不外缙公主这快没消息快要一个月了吧,王上照旧多担忧担忧她吧。”
听见慕容霆如此戳他痛处,祁宸眼中难掩杀意的直射向他,面色竟是十分难看。
慕容霆见他这般,却并未生气,也许是看见了一向冷淡的祈宸竟被他气极,他反而心情不错了起来,说道:“既然惹了王上不悦,那臣这就告退。”说完目光甚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看着慕容霆退出去的背影,祈宸眼神中难以掩饰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