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娇妻（11）

　　“停停停！苏暖，你的情感呢？”导演走到两人中间，拿着剧本道，“前面那段儿，你不是演的挺好的吗？怎么这段就不行了？”

　　苏暖缩肩，说实话她自我感受还不错，嘴硬道，“导演，也没那么差吧？”

　　“不差？来来来，你自己过来看看。”导演拉着苏暖来到摄像机前寓目苏暖演的情节。

　　台上的她灵气逼人，颦笑间感人心魄。戏台下，苏暖和温言饰演的云霆只有一句对白。

　　云霆的震惊，痛恨，遗憾体现得淋漓尽致，白衣被风吹乱，眼中的情绪深沉众多。

　　而苏暖，一句话轻飘飘的，给人一种释然之感，这不是导演要的效果。

　　厚重的妆容将苏暖面部心情遮得丝绝不露，唯有一双眼可以表达情绪。

　　“你知道问题在哪里吗？你的眼里，只有叹息，没有对云霆的爱意啊！你不喜欢他吗？你不喜欢他你当初干嘛天天追着他不放？”导演指着镜头里苏暖的眼睛，呆滞无神，苏暖面对明晃晃的灯光和镜头有些局促。

　　苏暖被说得脸色泛红，全场所有的焦点都放在了她身上。方导是圈子里出了名的严厉，稍有一点不合心意，他就一直折腾不放。

　　所以这场戏，苏暖和温言一直拍了二十多条都没过。

　　“苏暖，你能不能把温言当成你喜欢的人？你对他能不能多一点情感？你再这样，全组人都不用吃午饭了！”导演最后下了一次警告。

　　温言抿着唇，眼神温和，他从袖中拿出一张纸巾，轻轻擦去苏暖额头上的细汗，第一次对苏暖说了慰藉人的话：“我们都是这样过来的。”

　　什么是喜欢?

　　温言的指腹不经意触碰到她的肌肤，每一次都像落在心头，一轻一重，悄悄地撩动心扉。

　　“开始！”导演一声令下。

　　灯光镜头重新瞄准两人。

　　年少时不知激动是何物，稚嫩地向他表露心意，求他等她，等她到十六岁。

　　那一日，风扬起先生的白衣，先生嘴角的一抹笑，像是无声的同意。

　　她听见他说，“好。”

　　就在这一瞬，耳畔的风声，书房里众人喧闹声，树叶朔响声，世间所有的声音一概消失，她只记得那轻轻地一个“好”字。

　　如今，风物依旧，身份却天差地别。

　　一个沦落成下三流戏子，一个高屋建瓴，前途无量。

　　听说他前几日娶了娇妻，是丞相家的嫡女，她追随戏班跌跌撞撞到了京城最大的客栈演一出《大登殿》。

　　娇娇俏俏，任性不行一世的女人被岁月嗟磨成了戏班的顶梁柱，不知道挨了班主几多的鞭子才褪去了从前稚嫩的戏腔。

　　他很心疼。

　　“祝先生与夫人百年好合。”

　　李子笺的眉眼里蕴着庞大的情绪，排山倒海。

　　遗憾，失落种种情感杂糅，无法诉说。

　　这一句恭喜道的真心实意。

　　真心是她，捧着一颗卑微的心。

　　实意也是她，千里迢迢赶到京城只为急遽见他一面。

　　这一面，天涯海角，再难相遇。

　　可云霆却听不进去。

　　他掉臂客栈里的旁人在他耳边向他庆贺，掉臂楼上的天子陛下在缄默沉静地看着他如那边置惩罚这一段旧情，就那么直愣愣地盯着李子笺。

　　子笺子笺，他在心里一声声抵唤她的姓名，像是要把这些年所有丢失的相见全部补回来。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京城的天果真比小城里的更蓝，更辽阔。

　　“先生，今日这一出戏，可还好？”她弯起眉眼，佯装坚强。

　　“甚好。”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不大不小，“这一次，能不能不走？”

　　她不答，反而莞尔一笑，嘴角勾起，“先生说笑了。前几日先生大婚，学生未能送上贺礼。今日就为先生歌一曲，聊表学生的一点心意。”她学会了伪装，学会了藏住自己的情感，学会将所有的心酸压下，无论何时都露出笑意。

　　“到京师服水土，趁程途节饮食，顺时自保揣身体。荒村雨露宜眠早，野店风霜要起迟。鞍马秋风里，最难调护，最要扶持。”

　　台上丝竹声寥寥，她穿着不应景的《大登殿》戏服，不盘算了身段儿，清唱一曲。借崔莺莺之口，诉划分珍重。

　　华灯初上，客栈里的伙计挑起了灯，时候不早，她又该启程了。

　　李子笺唱完，向退却开，遥遥一拜，“学生谢先生教养之恩。”

　　满盘皆输丢盔弃甲，她放下容易，他却早已将她镌刻心底，他闭了闭眼，再睁眼时。

　　她已经不见，戏台上收拾得洁净，似乎只是一场梦，他做了一场痛彻心扉的美梦。

　　“可以了，收工!”导演大喇叭喊道。

　　搭好的场景里，温言站在人影稀落的客栈，背影孤寂。苏暖心下极重，不知何以，总会在演戏时和温言的对视中迷失。

　　这一幕她怎么也过不了的戏份，在她与满含情绪的眼睛相对是，突然入了戏，进入了角色之中。

　　“谢谢你呀！”苏暖对温言说。

　　“嗯。”温言反映冷漠，“下次别害得各人都等你。”

　　“哦！知道了。”苏暖低下头，愧疚不已。

　　剪辑师凭据导演提供的拍摄片段已经剪好，导演让编剧配了文案，一个简朴的预告片就完成了。

　　导演比力满意，赶忙上传到了微博。

　　温言顺势转发而且艾特了苏暖的账号。

　　网友们顺藤摸瓜找到了苏暖，苏暖的粉丝数目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

　　与此同时，视频在网上掀起了热潮。

　　短短两小时又上了热搜榜第一，有人捧有人踩。

　　“我看过《盛夏恋歌》原著小说，苏暖的形象比季百合适合多了。”

　　“这是新人？为什么台词功底另有面部心情治理都看起来还不错？”

　　“你们都是苏暖请来的水军吧？花了几多钱？”

　　苏暖捧着手机，看着导演微博里的视频笑得合不拢嘴。

　　网上恶意的评论苏暖统统装作看不见，她只看夸自己的好评。

　　我怎么这么悦目呢？太悦目了吧？

　　统一休息室里，温暖凝视着窗外，杯里的水见底，他闭眼，眼底漆黑一片。

　　不是说过，不能对她心动吗？

　　他把水杯猛地搁在窗台，心底的火苗被硬生生地掐灭，嘴角冷然。

　　苏暖被突如其来的响动吓到作声诉苦：“温言，你反映那么大，发生什么大事儿了？”

　　温言解开衬衣的第一颗扣子，露出诱人的喉结，“没什么，我在想，你什么时候可以给我生个孩子。”

　　“啊？”

　　推门进来的陈薇惊掉了手中的盒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