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比我想象中的要严重许多。”
进到一侧厢房里后，杨明直言不讳的说道：“你看看这些账本吧，险些随处都有修悔改的痕迹，这帮蛀虫们，不知道暗地里侵吞了几多银子。”
说着，杨明将三本厚重的账册，摊开在柳婴儿的眼前，神情严峻无比。
“真的有这么糟糕吗？”
柳婴儿不擅长看账，可她信任杨明，所以在听到杨明指出的这些问题后，她也不禁随着慌了起来。
“岂止是糟糕，简直是令人发指！”
杨明叹气道：“这么说吧，跟这帮人比起来，那赖大简直纯洁得就像朵白莲花似的。”
杨明这个比喻虽然有些荒唐，但却足以证明其中的严重性。
跟这些人贪墨的银两比起来，赖大那点银子，可就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很显然，这些店肆掌柜都已经习惯把柳家看成是一座金山银山，不停在其上钻取利益。
可他们没有想到，正是因为太多人好吃懒做，且贪得无厌，才使得柳家这座金山，日渐枯竭，眼看着就要轰然倒下了。
如果再不加以抑制的话，恐怕杨明提出的那些拯救措施，到头来都市酿成一纸空谈。
“杨令郎，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妥呢？”
柳婴儿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愈加焦急起来，望向杨明道。
看着这女人焦虑的模样，杨明却突然放松了眉间，微笑道：“你放心，有我在，这天就塌不下来。莫非你不相信我吗？”
不知为何，柳婴儿潜意识里已经把杨明当成了她的主心骨，所以在听到这番话后，原本还心急火燎的柳婴儿，瞬间就平静了下来，羞红脸庞，语音轻柔道：“我相信你。”
“这就对了。”杨明听后再次大笑一声，拍着胸脯道：“你放心，这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置惩罚好了。”
说着，杨明便打开厢房大门，走了出去。
柳婴儿见状，轻咬了一下朱唇，紧接着也跟了出来。
厢房外，三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整齐站立在一起，他们正是杨明抽查的三间商铺里的掌柜。
“总掌柜，您把我们叫到这里来，究竟有什么事情呢？”
见到杨明从厢房里走出来，这三人急遽迎了上去，但脸庞上却充满了疑惑不解。
要不是有柳婴儿在一旁作证，这三人还真不相信，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竟是柳家新任命的总掌柜，职位凌驾于他们之上。
不外三人也都是老油条了，他们看见杨明如此年轻的模样，只以为他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可能是学会一手溜须拍马的技巧，蒙骗住了柳夫人，所以才谋得这个差事。
故而三人言语上虽然体现得很是敬重，但其实在心底里，都十分看不起杨明，也压根没有把他当成一回事。
杨明徐徐扫视着三人的脸庞，自然也从他们的目光中读出了这份对他的不屑和轻视。
可杨明并没有说什么，反而是笑着拱手道：“是这样的，我和小姐看过你们呈上来的账册了，对于三位掌柜多年来劳心计划感应无比崇敬，想要犒劳你们。”
虽然这三人打心眼里看不起杨明，可又畏惧杨明会瞧出账册上的手脚，所以一直悬着一颗心。
然而此时听到杨明这番话后，他们却将揪着的心立马松弛了下来，同时对于杨明的轻视和不屑之情愈加浓厚了。
因为他们觉得，杨明并没有发现账册上的异常，也就说明杨明虽然顶着总掌柜的名号，但其实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草包。
而既然是这样，他们又有什么好畏惧的呢？
“哎，总掌柜言重了，我们身为柳家的奴仆，为主子着想是分内的事情，何谈辛苦呢？更不敢奢望任何的犒劳和夸奖，只想用更大的热情，投身于我们柳家的事业之中。”
这时，其中一名身材微胖的掌柜谦虚道。
‘说的好听，我看你是用更大的热情，投身于侵占柳家工业之中吧。’
听到此人恬不知耻的讲话，杨明不禁在心里鄙夷道。
只是面对这三人时，杨明的脸上依旧装出青涩和崇敬的模样，笑道：“何掌柜客气了，你们三人为柳家尽心尽力，自然要好好夸奖你们。其实不瞒列位掌柜，临出发前，夫人特地嘱咐过我，对于那些贪赃枉法，不知好歹的员工，要严惩严办，可如果是尽心为柳家做事，则要重重夸奖。无疑，三位掌柜都是有功的，那我就替夫人做主，一定要好好赏赐你们。”
杨明此话一出，三人便越发认定，他是一个啥都不懂的黄毛小子，于是便彻底放下了戒备。
相互哄笑一声后，照旧那微胖掌柜拱手道：“好吧，那就请总掌柜代我们向夫人表达谢意吧。”
“一定！一定！”
杨明见状，也摆弄出一副客套的脸庞，回敬了一揖。
紧接着，杨明又装出一副为难的模样皱眉道：“只是我此次行程慌忙，接下来还要赶去姑苏、金陵等地巡查。我看这样吧，请三位掌柜劳累去一趟金陵，五日后，我们就在金陵相聚，到时候再一同给你们颁行夸奖，如何？”
“去金陵？”
听到杨明说出这个建议之后，三人齐齐吃了一惊。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杨明竟会提议他们去金陵相聚，这又是为何呢？
“总掌柜，如果我们去金陵的话，那么店里的生意谁来料理呢？”一番缄默沉静事后，依旧是那个微胖掌柜开口询问道。
“哦，这个简朴，就看成是给你们放个大假，暂时把店肆先关上一段时间吧，横竖生意多的时，不用急在一时。”杨明装出一副通情达理的模样说道。
‘愣头青就是愣头青，啥都不知道就随便乱下决定，也罢，正好借你这个时机给自己放个大假，去金陵，也全看成是去旅游了。’
听到如此决议之后，那微胖掌柜马上在心里鄙夷起杨明来了。
不外本着有自制不占是傻子的原则，他虽然乐得闭店休息了，于是便颔首道：“好，既然是总掌柜的付托，那么我应从就是了。”
其他两人以这微胖掌柜马首是瞻，听到他这么说，虽然也立马亮相道：“愿听从总掌柜部署。”
只是三人没有察觉到的是，这个被他们视为‘愣头青’的少年，此时在笑容的背后，隐藏着一丝凌厉和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