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子胥仰天长叹一声,颓然道:“我又何尝不想?可惜没有引见的人,而吴楚向来势同水火,我伍氏一家曾为楚臣,也不敢自荐。”
直到此时,专诸已经确信眼前的人就是老师说的可以结交的人,便道:“你说得也是,那么年老今日屈尊寒舍,有何见教?“
伍子胥态度老实隧道:“在下很是敬重你的孝行,如蒙不弃,伍员愿与你结拜为异性兄弟。”
其实专诸正有此意,不外临了他却难为情隧道:“我是求之不得,可是如此大事须禀报老娘得知……”
“虽然。”伍子胥莞尔一笑。
“稍等。”专诸打了个招呼,起身掀开布帘进了里屋。
纷歧会儿,他咧着大嘴面带笑容地从里屋走了出来,伍子胥察言观色便知专母同意了。
“如此攀附了。”果真专诸兴高采烈隧道。
立即,专诸与伍子胥举行了结拜仪式。
按后期的结拜方式,要在祠堂上挂关公神像,下摆三牲祭品,活鸡,红酒和“金兰谱”。“金兰谱”上写名字,按手印,然后在关公神像前歃血立盟……
那时的结拜仪式没有那样隆重与庞大,二人的仪式就比力简朴。
虽然,简朴不代表不真诚。
对专诸来讲,与伍子胥结拜不仅仅是老师的嘱托,实际上伍子胥对他坦诚相待,专诸已不自觉地视为知己,结拜一事也是心甘情愿。
立即他郑重其事地燃起了一炉香,拉着伍子胥的手一起向八个方位划分虔诚地叩了头。
接下来二人叙了年庚,伍子胥年长专诸两岁,为兄,专诸为弟,尔后伍子胥参见了专诸的母亲,就此完成八拜之交,正式结成了异性兄弟。
既已结拜就相当于成了一家人,自然不用那么多的避忌,专诸让其妻子专氏和儿子专毅出来相见,然后将后院撒养的芦花鸡捉来杀了炖上,又从前台割来几两肉让专氏炒了两个小菜。
伍子胥带来的米酒派上了用场,二人开怀痛饮。
伍子胥被后世评为有名的军事家,有经天纬世之才,涉猎广泛,六壬神课、兵法与治国方略无一不精,且力能拔山扛鼎。
席间他与专诸聊了几句,便试探出武功是专诸的强项,立即投其所好谈论起了击剑之术。
专诸眉飞色舞,好不痛快。
二人甚是投缘,直觉相见恨晚,一直聊到深夜酒葫芦空了,伍子胥才起身告辞。
专诸恋恋不舍地送出门外。
屋外繁星满天,空气中的燥热削弱不少,从时骤时缓的微飔中能感受到一丝秋意。
踏着夜色走了一会儿,过了一座小桥,这里距离客栈已经近在咫尺,遥遥看去,红灯笼映射之下的客栈招牌清晰在目。
伍子胥止住了脚步。
“人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憾。”他仰望星空,慨然一声,“专兄弟请回,明日一早我将前往国都,寻觅时机为吴王效力。“
“吴王?不行!”专诸却眉头一皱。
“为何?”伍子胥微微一愣。
“坊间传言,吴王僚好勇又骄横,不如令郎光亲贤下士。“专诸道。
提到这两小我私家,不得不说一说吴国有趣的王位传承方式。
吴国到了寿梦这里,一共生了四个儿子,划分是诸樊、余祭、夷昧和季札。四子都很贤德,寿梦也都喜欢,但最喜欢季札。
季札是一名尺度的高富帅,为人仁德不说,而且学富五车,论学问渊博的水平几与孔子齐名,素有南季北孔之说。
寿梦计划将王位传给他,然而季札基础无意宫廷之事,也不想破坏兄弟情谊。而且他真正喜欢的是过潇洒自在的文艺青年生活,周游列国,旅旅游,听听音乐,写写诗,随处做做学术陈诉什么的,对王位坚辞不受。
可是寿梦太喜欢他了,灵机一动想了一个自我满意又不是措施的措施,即从老大诸樊开始,弟兄们四个轮流坐庄,这样最后王位肯定会落到季札头上。
令人称奇的是,季札的三个老兄似乎商量好了似的,在位时间都不长便相继驾鹤西游。
凭据寿梦当初的遗命,王位应该季札来做。
没想到季札不改初心,依然不接受王位,而且还借故出使他国继续游山玩水去了。
国不能一日无主。
按理讲需要进行新一轮的轮换,那样就会落到诸樊的儿子令郎姬秃顶上。可上一任吴王夷昧的儿子姬僚没有这样做,在众多党羽亲信的唆使或拥戴下破坏了兄终弟及的规则,直接自立为王,即是现在在位的吴王僚。
此举让他高屋建瓴,享受万民称颂的同时,也亲手为自己挖了一个死穴。
“蒙弟指教,为兄牢记于心。”伍子胥这段时间一直处于颠沛流离,惶遽不行终日的状态之中,这些事并不知情,一听之后感受有用,便悄悄记在心里。
说完他刚想转身离去,专诸忽道:“年老,我有话说……”
“哦,什么?”
“这个……”专诸似乎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伍子胥察言观色,便知他另有重要的事要说,却心有忌惮,便道:“你我兄弟,有什么事请如实相告……”
专诸犹豫了一会儿,咬咬牙终于照旧下定了决心,道:“对了年老,明日你能否再盘桓一日,我介绍一位朋友与你认识,此人可助你复仇……”
一听复仇二字,伍子胥立刻提起了精神。
“何人?”
“那人嘱咐过了,轻易不要透露他的行踪,只道有缘人自会相见。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他的有缘人,明日看年老的造化了……”专诸没有直说,反而打起了哑迷。
“好啊,我就多叨扰兄弟一天。”
专诸神神秘秘的,反而更吊足了伍子胥的胃口,心有牵挂,一晚上也没睡好。
越日天光微亮,他就早早起床来到了屠宰铺。
没想到似乎心有灵犀一般,专诸早在门口期待,手里还提着几两肉,用几根稻草绳捆着。
“那人说了,只要我去看他,必须带肉。”专诸亮了手上的肉笑道。
居然另有这种奇怪的要求?伍子胥不禁哑然失笑。
“出发!”
那人住在乡下,距离专记屠宰铺不算太远,也就十里左右的路。
两人一路步行,聊着天也不寥寂。
专诸似乎是有意要将秘密死守到底,路上伍子胥试探着旁敲侧击地问了几句,他都岔开话题,就是不露口风。
伍子胥无奈,只得作罢。
不外他知道自己的结拜兄弟不会有什么恶意,否则也不行能带自己去造访,难道专诸是要给自己一个大大的惊喜?
如此说,神秘者会是一个什么样的高人呢?
相传齐国先祖姜子牙七十二岁时垂钓于渭水之滨磻溪,遇到了求贤若渴的周文王姬昌,然后坐车同归,并拜他为师,今后开启了辉煌的建周大业。
这个神秘人会是我的太公望吗?
人皆有好奇之心,越神秘的工具越容易让人迫切。不知怎的,伍子胥莫名奇妙地开始妙想天开起来,心中重生出了一丝强烈的期待。
一路说笑着,无形中感受行程缩短了不少,不知不觉来到了一条小河滨。
“就是那里了……”专诸突然抬手一指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