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屠户摇摇头,“这才是人,你好的时候,周围全是好人,你落难了,好人也酿成了坏人,自古都是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至于落井下石的,更是多不胜数。”
“世情薄,人情漠!”徐娇颜颇有感伤的说了这么一句。
现在,她才体会到了人性的庞大,至善至恶,谁说的清。
徐老大和徐老二走后,徐屠户一小我私家呆闷了良久,不停地唉声叹气,听得徐娇颜都心烦意乱。
“爹,多大点事啊,别生气了,这世界上除了生死离别,没什么坎是过不去的,不就是一帮鼠目寸光的人,值得您老泯灭心神?”
“娇娇啊,你说爹是不是很失败?”没等徐娇颜回覆,徐屠户自顾自地说,“年轻的时候,我就是什么都没有穷小子,多亏遇到师父收留,不仅教我拳脚功夫,还把他闺女你娘许配给我,可我辜负了他老人家,没让你娘过上一天好日子。
你姥爷是走镖的,家里不缺钱,你娘在家也没有吃过什么苦,嫁给我的时候更是把家底都带过来了,原本生活挺好的,可厥后我走镖惹到了事,为了把我捞出来,你娘花了大部门妆奁,又恰逢你姥爷去世,办完后事,银钱所剩无几,我们没钱回去,只幸亏杨柳镇定居下来。”
“刚到杨柳镇,那叫一个难,一家四口人,总共就剩下一两二钱的银子,为了省钱,我带着你娘和你两个哥哥住镇外的那个城隍庙里,我去扛麻袋赚钱,你娘给大户人家洗衣服,厥后,机缘巧合替别人杀了一头猪,得了一百文钱礼钱才起了做屠户的心思,慢慢的,日子才好了点。”
“你娘随着我真的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没嫁给我之前,你老爷什么重活都不让她干,随着我,为我填进去了所有妆奁不说,还刻苦受难,调养十几年的手为了生活给别人浆洗衣服,大冬天的冻得裂开也不敢停歇,厥后日子是好过了一点,你们又一个一个的出生,又随着操劳,现在眼看着要享福了,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还要随着费心。”
说完,徐屠户的眼睛已经变得通红了。
徐娇颜照旧第一次听徐屠户提起往事,在她的影象中,他们家一直都很富足,没想到也有这么艰难的时候。
突然听到徐屠户这些话,徐娇颜感受心里酸酸的。
“爹,娘不会怪你的。”
徐娇颜知道这种慰藉很苍白,但是她现在也只能这么苍白的慰藉。
他爹现在感受亏欠她娘,别人说什么都没有用,只有自家亲娘开口才行。
“就是知道这个,我才更愧疚!”徐屠户神情悠远,“你娘她,别看平常又沉稳又大气,其实跟你一样,又娇气又受不得委屈,可是为了我为了咱们家,她把这些矫情全都放了下。”
闻言,徐娇颜揉了揉鼻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想不出她娘那样犷悍的人,娇气起来是什么样。
于是,爽性闭起嘴巴,静静地听徐屠户说。
然而,徐屠户却默不作声了,神色也恢复了正常,放佛刚刚的那一幕从来没有发生。
让准备当倾听徐屠户心声的徐娇颜,满脸错愕,就像视频看到一半,突然断网了。
心塞,很心塞,特别心塞!
三天后,王龙在杨柳镇的视察结束回到县衙。。
弯腰行礼后,开始向杨县令汇报视察的情况。
“大人,这件事恐怕不像我们想的那样。”
“怎么说?”
“属下今天去杨柳镇,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柳大柱子在赌坊,欠了约莫一百两的印子钱,四天前就是他还钱的日子。”
杨县令闻言,扬起了眉毛,“接着说。”
“原本赌坊准备今天催债的,可柳氏被带到了县衙,柳家庄没有人了,他们没找到人。”犹豫了一下,王龙咬着牙接着说,“另外,保和堂的医生确诊,大柱子早在三个月前就得了花柳病,已经没有几个月好活了。”
“另有没?”
王龙颔首,“我们视察赌坊的时候,听到这么一个听说,柳大柱子最近几个月,一直在跟青楼的小桃红厮混,小桃红在五天前,托人买过砒霜。”
杨县令轻叹,“这么说来,徐家是遭了无妄之灾!”
王龙重重所在头,然后把杨柳镇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杨县令听闻,摇头叹息,“这个柳氏,真是贻害不浅,徐家这次的损失,恐怕比柳大柱子的印子钱还多。”
“大人,不止呢,咱们这,只要进过牢房,不管你有没有罪,都市被人看不起的,这徐屠户进牢房的事,恐怕会成为他的污点。”
“愚昧!无知!难怪这么目光短浅!”杨县令听后,不停的叹息。
接着又问,“涉事人员可有带过来?”
王龙颔首,“大人可要好好审一下,我觉得不止柳大柱子有问题,柳氏和他儿子也很可疑,事情究竟怎么样,还要仔细审问才行。”
“行,你先下去吧,准备升堂。”杨县令说完,特意整理整理官袍官帽。
半个时辰后,开堂审案,堂下,徐娇颜、徐屠户、柳氏皆已到齐。
“柳氏,你是否依旧认为你相公被徐屠户所害?”排除了徐屠户的嫌疑后,杨县令明显偏向徐家。
“大人,民妇确定。”
杨县令闻言,也不说空话,“来人,传证人,小桃红上场。”
语毕,就看到一个身段妖娆的女人走到公堂,小桃红福了一身后,嗲嗲地问好。
看到小桃红轻浮的做派,杨县令眉头紧皱,轻咳一声,“好好说话。”接着问,“你与死者柳大柱子什么关系?”
小桃红向上方的县令抛了一个媚眼后妖娆地说,“嫖与被嫖的关系。”
“斗胆,公堂之上,岂容你放肆!”看着杨县令皱的越老越紧的眉头,师爷大叫。
他在心里不停地骂小桃红是个蠢货,做生意居然做到公堂上来了,不知道是想找死照旧无知无畏,也不看看县太爷可是她能奢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