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收完影象,郝封就完全清醒过来。
此时,却已是清晨。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卧房内,在窗户口处的地面上,形成一个斜长的光斑投影。蕴蕴水汽,也正在通过窗口向外扩散,在窗口的晨光里,水汽清晰可见。
西北的深秋早晨,比力严寒。
不外,此时卧房内,郝封却并不觉得怎么冷。
概因,房间中,放着一个火盆。
现在,火盆中的炭火烧得正旺。
火盆上,还放着一个陶罐,陶罐里似乎正熬着小米粥,随着“噗嗤,噗嗤”的声音,水气推动着陶罐的盖子,一阵阵扑鼻的粥香味儿,就弥漫在房间内。
然后,郝封就感受有些饿了。
伤痛,加上吸收影象,让他昏厥了好几天。
具体昏厥了几天,他也不确定。
这几天里,他偶尔会苏醒,却也是昏昏沉沉的,只知道有人在喂他吃些流食。
现在醒来,他是真的感受有些饿了。
十分的饥饿!
“月痕!”郝封轻声唤道。
他现在重伤在身,现在躺在榻上虽然没感受到几多疼痛,但是起床或者翻身什么的,胸腹部都市剧痛。这时候,他想坐起来,而且进食些小米粥,就只能让人资助了。
月痕是“他”的婢女。
身为令郎,身边自有婢女。
平日里,生活起居等琐事,也都是月痕在打理。
这段时间,他处于昏厥状态,吃喝拉撒这些事情,多数也是月痕在日夜不辍的照应着。
而现在,月痕正趴在床尾,正瞌睡着。
听到郝封的召唤,月痕瞬间就清醒过来。
“令郎,你醒啦!”
月痕的声音中,透着一股子的惊喜。
看到她家令郎终于醒来,月痕十分欢喜。
她是专属于令郎封的婢女,生死荣辱,都跟自家令郎紧密关联在一起。令郎受伤,她就担惊受怕,令郎能够平安无事,她这做婢女的自然就会兴奋。
“饿!”郝封回道。
然后,郝封就审察着婢女月痕。
对于这位清秀的婢女,少年的影象中很熟悉。
然而现在,郝封看着月痕,却总有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受。
月痕并不知道,自家令郎在审察她。听到令郎喊饿,她从小桌子上麻利的拿出一只陶碗,凑到火盆边,将陶罐中熬得正香的小米粥,小心翼翼的舀了一些到陶碗中。
盛了有泰半碗,月痕将陶碗放在小桌子上,然后说道:
“令郎稍等片刻,待粥稍微凉一下就可以吃了。”
刚出陶罐的粥,很烫嘴的,要等稍微凉一下才气吃。
至于说一勺勺的用嘴吹凉?
说实话,有这功夫,还不如等陶碗中的粥自然冷却。
横竖,现在是深秋的清晨,气温正冷着呢!
接着,月痕就准备去打点热水,以便令郎洗漱所用。
这时,郝封却又道:“扶我坐起来。”
在床榻上躺久了,感受不是很舒服。再说,等会儿喝完粥之后,他照旧要起床的,不如现在就坐起来,待会儿喝粥的时候也能爽利一些。
只不外,仅靠自己,他是无法坐起来的。
他的肋骨正处于愈合状态,腰部和双手稍微用力,就会引发胸腹间的剧痛,甚至,如果用力过猛,牵扯正在愈合的肋骨再次移位,也不是没有可能。
如此,郝封想要坐起来,就只能借助婢女月痕的搀扶了。
……
月痕走到床边,准备搀扶郝封坐起来。
郝封的双手,紧紧抓着月痕的左臂,徐徐发力;背后,月痕的右手依托着,也在徐徐发力。
他们的行动都很缓慢。
行动过猛的话,剧痛倒照旧小事,却很有可能导致正在愈合的肋骨错位。
那可就不怎么美好了。
“嗯哼!”
身子刚撑起一半,郝封就痛得闷哼了一声。
躺着的时候,还不觉得怎么疼痛,现在稍微动动身子,胸腹部就痛如刀绞。
“令郎!”
月痕有些担忧的看着自家令郎,不知道该不应继续。
郝封稍稍呼吸,喘息了几口,额头上已见冷汗。
“继续!”郝封沉声道。
现在放弃,这股剧痛岂不是白白忍受了?
再说,伤员也不能恒久卧床,起来适当的运动运动照旧必须的。
如是,月痕的双手再次徐徐用力。
郝封的腰部不能用力,仅仅只有抓住月痕左臂的双手,可以稍许借力。
终于,两次歇息后,郝封终于坐了起来。
这时,月痕迅速拿来一床被囊,填塞在郝封背后,让他可以背靠着歇息。
“终于坐了起来!”
郝封徐徐呼吸着,籍此缓解着腹部的疼痛。
月痕给郝封擦了一把冷汗,然后说道:“令郎稍歇一下,奴婢这就去吊水,为令郎洗漱。”
接着,月痕快步出了卧房,在外面忙活起来。
郝封靠坐在榻上,只能听到她在外面忙碌的消息,另有与人攀谈的声音。
“月痕,封令郎醒了么?”
这是一名婢女正在询问月痕。
听声音比力熟悉,郝封臆测,这多数是年老郝岍的婢女秋雁。
“我家令郎醒啦!”月痕回覆的语气中,透着莫名的喜悦。“我现在正忙呢,要给令郎洗漱,还要喂令郎吃粥,麻烦秋雁姐姐去禀告夫人一声,就说我家令郎醒啦!”
月痕一边忙碌着,一边又托付了秋雁。
很快,外面攀谈的声音寂静,月痕也快步走进了卧房。
她双手端着一个铜盆,铜盆里还冒着热气。
显然,这是月痕打来的热水,准备给郝封洗漱。
……
漱口,洗脸,洗手,梳头。
月痕很快就给郝封洗漱完毕。
其实,以前正常情况下,除了梳头之外,其它漱口、洗脸和洗手,这些都是郝封自己完成的。不外,他现在有伤在身,双手行动过大的话,就会牵扯到腹部,就只能由月痕资助了。
洗漱罢,月痕就开始喂郝封吃粥。
陶碗里的粥,弃捐了这么一会儿,此时温度正好入口。
正吃着,卧房的门被推开。
一名女子,带着一个少女,另有一个小萝莉,笑脸盈盈的走了进来。
女子看起来不到三十岁,身穿一袭棕色狐裘,头上盘着这个时代妇女常见的发髻,容貌俏丽,脸上带着惊喜。少女略显稚嫩,容貌也还漂亮,身上穿着白色狐裘,脸上也带着笑意。小萝莉不到十岁的样子,穿着小一号的红色狐裘,整小我私家看起来毛茸茸的,很是可爱。
这三人,郝封是陌生的,却又十分熟悉。
女子是他的母亲唐姬,少女是他的四妹郝婕,小萝莉则是他最小的妹妹郝妤。
看着母亲和妹妹,郝封嚅嚅的动了动嘴角,那一声熟悉的“母亲”却在嘴边犹豫着。
“三哥,你终于醒啦!”
小萝莉郝妤,看到醒来的郝封,惊喜扑到床边,呼了一声,就上下审察着郝封。小女人白里透红的小脸蛋儿上,透着莫名的喜意,扑闪扑闪的大眼睛中,也透着惊喜。
小女人的惊喜声,却化解了郝封的尴尬。
“三哥!”四妹郝婕也兴奋呼道。
相比于小萝莉郝妤,四妹郝婕就显得比力淑女了。
带着笑意,郝封对四妹郝婕轻轻颔首。
继而,他艰难伸手,摸了摸五妹郝妤的脑袋。这是他们做兄弟姐妹的习惯性行动,总喜欢摸五妹郝妤的小脑袋。若是平时,被摸了脑袋,小女人多数会撅嘴躲开,而且诉苦几句。
不外这次,被郝封摸了脑袋,小女人却没有躲闪。
然后,郝封看向母亲。
“母亲!”
这一声“母亲”,郝封终于照旧喊出口了。
母亲唐姬,看上去很是年轻,仅从面相上来看,说她不到三十岁都大把的人相信,但是,谁又能想到,她却已经是五个孩子的母亲了,其中宗子都有二十三岁。
这不是“三大邪术”的效果。
而是她的实力所致。
武者晋入白银级后,衰老就会放缓,生长速度也会放缓。
母亲唐姬,在她二十岁的时候,就晋入了白银级,如今已经是白银高段实力。是以,虽然时光已往了二十多年,她看起来却不外三十岁左右的样子。
唐姬这时候,也坐到了床边。
她摸了摸郝封的脸庞,笑意盈盈道:“醒了就好!”
每个母亲,都很疼爱自己的孩子。
唐姬也不例外。
她虽然有五个孩子,也偏爱最小的那个小不点,但是,其他几个孩子,同样也是她的心头肉。无论哪一个孩子受伤,她总会伤心惆怅的。
前几天,看到重伤昏厥的郝封时,唐姬就惆怅的整夜未眠。
现在,郝封终于醒过来了,身为母亲,唐姬很兴奋。
“你这伤势虽重,却没有性命之忧,好好的休养十天半个月,就又能活蹦乱跳的啦!”坐到床边,唐姬一边给郝封掖了掖被角,一边笑着慰藉道。
郝封的伤势,看起来很重,其实却并没有性命之忧。
或许是身为武者的缘故。
也或许是这个世界自己就如此。
武者受伤再重,只要没有就地死亡,大多数时候都是能够救回来。
而且,痊愈的速度也很是快。
像骨折之类的重伤,顶多一个月就能痊愈。
并没有什么伤筋动骨一百天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