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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晋为君

第十二章 考核日

西晋为君 百草三味 2742 2019-10-07 12:16:09

  远在洛阳的司马炽并不知道司马越出师未捷,只因一时举止失措,便突发叛乱,折戟战事。也不会想到这一切会对自己未来掌政局势有什么影响。

  这一日朝议过罢,没有太过延误。司马炽的辇车就出了宫门,直奔吏部府衙而去。

  到达时,衙前已经热火朝天,围着一圈又一圈人,十数名府吏正在维持秩序,同时留有中间一个通道,几个府吏正在检查一个文士妆扮的中年人的证明,随后确认无误,便让出通道。

  吏中走出一人,领其入内。

  见辇车从远处徐徐而来,人群连忙闪开,接着便有禁军卫士提前跑来离隔黎民,将门路隔离。

  今天即是进行第二关考核的那个特殊日子。

  见天子真的准时道来,夹道的黎民莫不欢呼。

  司马炽向黎民招招手,走进官邸。

  考场早已经部署妥当。

  得知天子亲来,府内早已先到一步的缪播、傅宣等人立马出来迎接,见礼参拜。

  “缪卿,傅卿,辛苦汝等了!”司马炽勉励一番,爽朗笑道,“今天这阵势不错,济济贤才,皆入彀中!朕要记二卿一大功!”

  缪播抹抹头上的汗,有点不确定道:“陛下,这真的会有效果吗?”

  司马炽见缪播竟显得有些紧张,不由大笑,“宣则啊,你可是当年与休祖,孤身入长安,离间河间、张方,刚刚一战定朝纲的。如今,这点小事,怎么紧张起来了!”

  宣则是缪播的表字,休祖则是其堂弟缪胤的表字。从长安返洛时,司马炽与二人一路同行,相携与共,友爱甚厚。所以,私下场所常唤其表字。

  缪播窘迫笑道:“陛下见笑了!从没经过这阵势,确实有点……”

  一旁傅宣笑言:“不只缪尚书紧张,说来,臣也有点紧张。陛下言这只是一次实验。臣还真信了,可现在……”

  说着,傅宣苦笑着朝一旁努努嘴。

  一行人正经过考场,考场位置还未坐满,但已经坐了不少人。

  司马炽朝傅宣示意的偏向看去,也不禁露出一丝苦笑。

  不由叹息道:“这些大才都有怪癖啊!”

  他也想不到效果竟真的有,还这么好。都有名士直接下场,给他惊喜了。不只是惊喜,初闻时,另有惊吓。

  傅宣、缪播闻言,深以为然。

  只见那偏向,坐着的几人,赫然都是在世名士。还不乏已任官职,甚至高官。

  如卢志。原成都王颖的长史、心腹、谋士,成都王宦海沉浮,唯有其一直不离不弃。成都王死后,也是其为之殓尸安葬。司马越感其忠心与才略,聘其为自己的军咨祭酒。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跟司马越一起南行。

  如卢谵。卢志之宗子,素有文名,诗、文、赋、史等皆都擅长,又好老庄,目前仅二十许年龄,已经开始做《庄子注》,见者,皆赞其才。

  如王尼。才学渊博,领悟古今,盛有美名。其本为士家子,本注定只能为兵。因其才学受到名士胡毋辅之(胡毋,wu二声,复姓)、刘舆、王澄等所青睐,于是设法为其脱去兵籍。

  如卞壸(kun,三声)。亦不到而立之年,二十许年龄,已是享名的书法各人,尤擅长草书。之前出任过大著作郎,掌撰史之职。

  再如郭璞。这个则是后世也很是有名的人物。以风水闻名后世,被尊为祖师一类的人物。但其除了风水、卜筮外,还擅长诗文赋、道学,甚至训诂,其为《尔雅》做的注,将影响上千年,直至后世还在,照旧最优秀的。

  要说前几人,都在洛阳,还好说。郭璞此人竟也在,司马炽就有点愕然。

  因为他知道历史中纪录,郭璞在永嘉早年,就卜筮获得“中原将乱”的预兆。于是,带头一些亲族,早早去了江南。到达时,司马睿也正好刚移镇建邺。

  按这个时间推断,这个点纵然没到,也已经该在路上了。

  虽然疑惑这些高人为何亲自下场应试,但司马炽并不计划在这个场所下,与其等私自攀谈。

  很快,第一关及格的七十二人就全部入场坐定。

  吏下属衙的屋子没有大的足以一下子装满,于是七十二人分成三个屋子列座,一屋二十四人。

  司马炽一一进屋,亲自现身同他们见了面,又宣讲了一些注意事项。便有府吏鱼贯而入,将准备好的简牍、刻刀,以及笔墨纸砚等用具一一摆上。

  之所以提供两套用具,是顾全所有人的习惯。因为这时候纸张虽已流行,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已经抛掉竹简记书的习惯。再加上上好纸张太贵,一般人真用不起,低廉的纸张则做工差,容易为墨晕染浸透。

  这次提供的笔墨纸砚则用的是王延主持的匠坊自我研制成的。纸张雪白平整,纹理细腻,厚度也经过检验,足够,不会让墨浸透。

  这样一来,一方面也顺便给匠坊的纸张工业打个广告。

  等所有人的工具都发放完毕,并经考核本人检验可用后,司马炽站在堂前高阶处,从缪播手里接过一大包绢布包裹。

  绢布包裹四周被缝制住,并没有被拆封的迹象。

  司马炽朝堂下众人示意了一下包裹,“诸位高才,请注意朕手中此包裹,并无拆封迹象。”

  一屋二十四人目光尽皆被司马炽话语吸引,纷纷看向绢布包裹。

  “这里面放的就是汝等今日考核的考题。皆是朕亲手所拟,并由朕、两位尚书及各府吏所誊写。除朕与两位尚书外,其余加入誊写的府吏如今尚锁在房中。从誊写开始到如今,从未有可能外出。”

  “誊写完毕的试题迅速封入绢布,后交由两位尚书保管至今。”

  “这是朕为了保证这次考核的公正性所想的措施,不希望有心思不净者行投机取巧之举。”

  “朕统共出了二十五道题,但并不需要诸位全部作答,汝等只需择其中十题来写出所思所想即可。”

  “考试时间今后时计起,直至黄昏日落。中午将由府吏提供餐饭,汝等可以选择进食,也可以选择一直做下去。”

  “考后,列位所作答案将由朕与两位尚书亲自批阅审理,或许另有有温司徒、高尚书令等加入。”

  “明言说,朕十分重视这次考核,朕希望这是以后国家抡才大典的开端!”

  “诸君既已来加入,又顺利通过第一关考核,说明诸位都是大才。也请诸君正视这次考核,拿出平时勤奋所学,仔细作答。方不辜负汝等之苦学!”

  说完,屋内众人立马嗡嗡而起。纷纷窃窃私议,体现自己的好奇。

  阻止曹官要众人噤声的行动,司马炽亲自拆开包裹,从中拿出一叠厚厚的纸张。

  众人见此,立马静了下来。纷纷正襟危坐,缓解自己忐忑、紧张又新奇的情绪。

  二十五题共誊写了四张大纸。

  司马炽拿出一份四张大纸的试题,走到屋内第一位考生面前。

  考生是其中年文士,眉眼略有风霜,看着生活条件并不会太好,但端坐笔直,肩不斜腰不弯,念书气质仍在。见天子走过来,立马站起,就要行大礼参拜。

  司马炽连忙止住,“考场上不必多礼。”

  又将试题递已往,“这是你的试题。”

  接着,拍了拍其肩膀,勉励道:“好好考!朕希望以后能在朝堂上看到你!”

  中年文士闻言,瞬间激动万分,嘴唇张着,嗫嚅频频没能说出话来,只一个劲儿的连忙颔首。

  司马炽示意他坐下,又宽慰道:“别激动,平复心情,好好答题!”

  见天子亲自勉励,众人都有点眼热,恨不得换成自己。又见天子这么亲切,紧张的心也慢慢放松起来。

  司马炽随即挥手,示意府吏等将试题发放下去。

  “作答试题时,若遇到不解之事,可举手示意。每个考场皆有数名府吏和一名尚书或者朕坐镇。汝等有何需求尽管禀明。”

  司马炽说完,留下曹官在这里监视着,便带着缪播、傅宣又来到第二间考场,如法炮制。

  很快,三个考场共七十二名考生都乐成拿到试题。

  司马炽便与缪播、傅宣一人一个考场,带着数名府吏,坐镇监视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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