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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晋为君

第六章 掀桌子法

西晋为君 百草三味 2718 2019-07-04 13:05:00

  “二来,那诸葛丞相在后世竟颇有盛名。什么武侯祠,出师一表真名世,位列贤相,评价极高,崇敬赞美者不停。而在民间也是香火壮盛,黎民称之为神机妙算、神仙一样的人物。”

  “高祖言,这人间香火一物于仙神而言,就如生人之食也。经年累月沐浴香火,以其为食,可壮神魂,可养仙胎。”

  “香火之妙,朕不再赘言。只说这香火之盛,竟在诸葛丞相仙基脱去束缚之际,为其祭仙法而掠,回溯时间长河而来,瞬间为其疗好伤势,又壮大其身。高祖又刚花费仙力,此消彼长之下,为其所败。”

  “此种情况下,最终会泛起什么事情,不用我说,各人都猜到了吧。”司马炽叹道。

  “竟然如此!竟然如此!”司马越喃喃道,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歪倒在坐垫上。

  他怎么也没想到竟会是这等结局,而且这其中还牵扯到神仙之事,一想到,就感受无力。他们凡胎俗子,想加入也无能为力呀。

  难道就这样……亡国了?自己千般算计,却犹如竹篮吊水,身家性命不保,何谈大业?

  你活得比别人长,你乐成的时机才大于对手。

  众臣如他般,不在少数,皆都失魂落魄,如丧考妣。

  这时,黄门侍郎傅宣出列道,“陛下,臣敢问,那诸葛丞相能闻达于后世,而我宣天子作为一朝统一之开国君主,竟不如他耶?”

  “傅卿问得好!”司马炽当下赞道。满座朝臣不都是碌碌之辈,照旧有心思敏捷之人啊!

  “高祖言,那诸葛丞相虽七擒孟获,火烧蛮军,又多动干戈,有伤天和,被减了阳寿,致使五丈原下英年早逝。”

  “但其辅佐刘氏,承祚汉室,又治理蜀地,鞠躬尽瘁,黎民恋慕,皆言其贤。如此贤良之臣,如管仲姜尚,闻名后世,岂有无理哉?”

  司马炽顿住,神态微妙,又道,“高祖又言,以彼观己,可知后世褒诸葛而贬司马之事也!”

  “咳!”傅宣马上被口水呛住,腹有千问,喏喏不敢再言。

  司马家崛起的故事,各人自然心知肚明,然而此时被天子说出来,众臣神色都有点见鬼。

  “高祖是君,诸葛是臣,自然不能相提并论。这岂是后世伧夫俗人所能评论的!”司马越愤然道。

  “太傅所言极是!”这话立马引来一众附议。

  但也有人心里不以为然,“各人都死了,你管得了厥后人怎么评说!秦始皇开创帝制,一统六合,言其暴君者少乎?汉高祖布衣为帝,建汉四百年,言其无赖者少乎?”

  司马炽说道,“皇叔此言,正是侄儿此前不解之处。高祖也道过看法。”

  “高祖言,人生时,自然要做生时之事,所言所行,或因事为之,或因人为之,常难出乎本心;至于死后之言,后人评说,也何尝不行,盖棺定论,人都要为生前所为之事,行一结论。”

  “高祖业舯鄣,仙境中有一阎罗殿,专为死去之人断其生前好恶。为恶者,打入十八层地狱,拔舌斩首,上刀山下油锅,十八种刑狱,日日受过,待刑期过完,入畜生道轮回为牲畜;为善者,则或再世为人,入富家贵家,享福一世,或位列仙班,习术数,窥天道,可得永生。”

  “高祖那时也曾笑道,若他生时,无皓首穷经,手不释卷,遍读百家,得了缘法,提前有了仙缘;只看生时之事,怕也是下地狱受过之辈也!”

  “陛下!慎言!”司马越脸色青白,出言喝止。

  司马炽知他想到自己所为之事,心虚畏惧了,佯作不解,出言宽慰道,“皇叔不必紧张!此非侄儿敢编排的。高祖他老人家自己都如此说,自然不必讳言。而且以侄儿见,高祖对此还甚是骄傲呢。诸卿以为然否?”

  “陛下所言甚是。古往今来,又有几人能如宣天子般生时得道乎!臣观,古之姜尚,汉之留侯等,差不离也。”傅宣首先答道。

  “朕也是如此觉得!所以,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

  司马越受不了这个气氛,突然开口,直接截断司马炽口吐名言警句、文抄公行径,道,“陛下,高祖可说过,那刘贼何时丧命?”

  “说过。”司马炽被打断,也不以为意,环视众人,见百官皆都翘首以盼,凛然道,“永嘉四年,也就是四年后。永嘉二年十月,刘贼始称帝,国号汉,都平阳,隔一年后,丧命。其子刘和即位,子刘聪杀之,又杀诸刘氏,得位。”

  “永嘉”年号还没有议定,不外此时并没有人在这等小事上瞩目。

  “那我等何时……”

  司马炽叹了口气,轻声道,“永嘉五年。刘聪攻破洛阳,朕城破被俘,于一年后被其鸩杀。”

  “臣……等如何?”

  “……皇叔于城破前,领兵出征,征途忧病而死。”

  司马越缄默沉静不语。

  司马炽继续道:“皇叔逝后,彼时王卿为太尉,领兵扶棺,欲归东海,途中为贼石勒所击。众人出降而不被受,为贼推墙掩埋而死。”

  “王卿死前有言:我等才力,虽不及昔人,但若非祖尚玄虚,能相与勠力,匡扶王室,当不至同遭惨死。”

  司马炽看了一眼抖若筛糠、面色青白的王衍,也不知他是被吓的,照旧觉得受了侮辱,也不管他,继续道,“洛阳城破,在座诸臣能逃者,百无一二。吾等尚不行逃,吾等妻子女更难矣。”

  “王卿女、前愍怀太子妃被贼所虏,不从,拔剑曰:吾太尉公女,皇太子妃,义不为逆胡所辱。遂为贼所害。”

  “朕之皇亲、后妃、姐妹、子弟,以皇后、皇嫂、公主之尊,皆不得幸免,或被俘,分赏胡之诸将,充作妻妾,或惨遭辣手。”

  “皇叔噩耗传来,得皇叔命而留守洛阳的何伦、李恽等人携带裴妃、世子毗出走洛阳,随者无数。然又遇贼石勒,皆被俘,毗世兄被害,王妃叔母为贼掠卖为佣。”

  朝堂一片死寂。

  司马炽停顿片刻,又放声大叫道,“所以,我等除了愤然一击,再无别法。否则就是困兽等死,犹如王卿彼时之言!”

  “况且高祖也言,晋室代魏,已为天地认可。只要我司马家不再像先前诸王那般,自毁山河,而以天下黎民生死富贫为己任,得天道看重,一定国祚恒久。”

  “至于高祖所言,未来有那亡国之祸,朕也想了,必是我等做的不够好。如若如高祖所言,民渐富国渐强,龙脉稳健,天降皇气护持,又怎能有亡国之说!”

  “高祖此次降世,也是为了此事。一来,降下警示,申饬我等君臣须要恪守己任,以国富民强为志。只要在永嘉四年以前,做到江清河晏,盗寇不生,黎民晏然,又哪来的亡国之祸!”

  “彼时龙脉稳健,天地皇气护持,高祖一身仙力无敌,哪得诸葛氏之败!”

  “命由天定,我等可以逆乎?”司马越喃喃道。

  “皇叔不必如此!”

  “高祖言,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遁去为一。这一,就是变数,就是生机。诸卿尤善清玄,通晓易老庄,不行谓不懂此间原理!”

  “二来,在朕苦苦恳求之下,高祖也曾赐下一方。朕也不怕直言见告汝等。”

  “高祖言,若事不行行,此去江南,可活一命,可保晋室残存。只是那时,朕也不再是诸卿之君也,会在天上祝福你们的。”

  说到这个重头戏,司马炽边说边环视着众臣心情,将其等反映一一收入目中。

  “朕在高祖之下,已立言起誓,不乐成便成仁!”

  “高祖有言,他曾屡次现于先皇兄之前,然朕之皇兄为人行事如何,诸卿皆知。”

  “皇兄不识高祖,如今朕新登皇位,有幸得高祖显灵警示,这是祖宗护佑,为人子孙者必不敢辜负。”

  “在其位谋其政,自今日始,朕登祚而执天下,这万里河山即是朕之山河,这万千黎民即是朕之子民,这身下皇位是朕之祖宗心血所传。”

  “朕焉能有负山河,有负子民,有负祖宗,做一个不忠不孝无情无义之辈!”

  “所以,接下来,诸卿,托付了!若是有人惜命,可前去江南,为我晋室保一火种,朕也会祝福你们,绝不怪罪!”司马炽说罢,站起身来,朝百官躬身拜下。

  “陛下……”

  “折煞臣等!”

  一时,百官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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