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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晋为君

第六章 王见王

西晋为君 百草三味 2337 2019-10-07 11:58:15

  见王导真情流露,司马睿也压不住情绪,“茂弘,依你之见,今之谋者,以何地为最好?之前未听茂弘之策,不觉竟有如此多之考虑。我前者虽属意梁益,但如今闻言,还要茂弘为我择之。”

  “不瞒大王言,我之意与大王一致。”王导道,“臣虽然言有两争三不争之选,但一来,是想让大王知道,天下尚有多路可择,不至于困守一路,妄自颓唐;二来,也是以之为大王参考,择路虽多,但能较之江南者,唯梁益为最上。”

  “茂弘于我,真乃如鱼得水也。”司马睿叹声流涕道,“今我二人皆属意谋居梁益。不知茂弘可已有战略?”

  “茂弘偶得一二。但如今之先,尚为应付太傅。经梁益之策,暂不用急躁。”

  司马睿闻言,神情一苦,心里就想打退堂鼓,早年就站队东海王,他自然知道其秉性、手段。如今明显见忌于他,哪还敢轻易再去见他。

  但如今刚跟王导信誓旦旦,也欠好说出自己胆怯的话。

  王导看出司马睿的心思,劝道:“大王切莫太过担忧。虽太傅遣君入梁益,多出歹意,然也说明,其不至对你直接下杀手。如今相见,既能宽其心,亦能示君拳拳心意。”

  “到时,太傅若言辞尖锐,机锋难测,君就可自退一步,极表忠心,不愿远离,只想伴太傅左右,尽忠尽孝;若太傅温言宽慰,或许君赔偿,君则当以极言推辞,坚决亮相自己愿驱梁益,为太傅进讨李贼,效犬马之劳。”

  司马睿闻言,神情初有些迷茫,但细细想之,便明白王导话中意思。

  又听王导道:“若不出臣之料想,太傅的使者应该很快就要到下邳了。”

  司马睿精神一震,强自点颔首,“茂弘勿为我虑,且宽心,我自知其中关系。”

  不出二日,司马越的使者果真到了下邳,不言其他,只奉太傅令,召司马睿前去寿春面见行台。

  司马睿又与王导屡屡定计,将下邳交于他手,便轻装起身,南下直奔寿春。

  等到司马睿从下邳急遽赶至寿春,司马越的行台还未到。又等了五六日,才终于获得行台将至的消息。

  原来那日,议定后,司马越立即行动,正好潘滔也在。最后讨论结果就是,留下王衍、潘滔二人卖力后续,他自己则带刘舆、孙惠等人,领一队人马,骑马奔徙,轻装简行,直朝寿春而去。

  此时的寿春,情景也早已发生变化。征东上将军刘准致仕,不等朝廷批文,就告老回籍,现在预计还在回籍的路上。扬州刺史刘机已经返回州治建邺。太守华谭几尽透明,成了边缘人物。

  这一切的改变都源于高密王的移镇,以及新蔡王的停留。

  高密王早已到此,之前又有刘舆在寿春的一番准备,如今寿春及其近围郡县都已被嫡系官员及戎马独霸。

  而新蔡王早先带着并州乞活军,从邺城一路行来,将这一路州郡,破坏得不成样子。

  等得知洛阳之事已定,便也停留在寿春不再南下。等到高密与之碰面,两番戎马相加,不下十万众,就驻扎在寿春。

  又有流民以及早迁之民也已达数万之多,皆未有妥当安置,停留寿春,期待两王的部署。

  二兄弟相见,叙了久不见的兄弟情。便于城中,日日歌舞饮酒,大宴名士官员。只等兄长司马越前来主持大局,而把其交接他们先安置徙民的事情完全抛之脑后。

  司马越早在之前,便已得知高密、新蔡二王的作为,气得难受,但也无可奈何,远水救不了近火,只能屡次遣使斥责。他轻装先行,其缘由中也有忧心这方面事情的记挂。

  他自己深知两位弟弟的秉性,若是外有对手,还能稍有克制。但现在,对手皆没,恐怕二人早就飞上天。

  闻行台将至,二王才慌神,想出一亡羊补牢的招数:连忙遣兵,连夜押解流民、徙民南下。

  兵士得令,如狼似虎,不问青红皂白,满城内外抓人,抓住后便一枷锁两人,一队前后用茅草绳系着,着三五兵一守,拉着就朝南面而去。

  这被抓的,不只是流民、徙民,无数当地人也遭了难。有识趣早的,家有余财,便贿为首的将士,才得脱身。

  等司马睿到了寿春,正碰到这个情景,斟酌片刻,便于二王面前劝谏。

  “二位王叔,如今行此不义之事,恐伤太傅声誉,还请立即约束将士停手。”

  司马睿礼备辞谦,但究竟晚一辈,二王又肆虐惯了,虽知手段恐不为太傅所喜,但究竟命令已发,这时出来阻止众将士,朝令夕改,又怕闹失事端。

  于是,并不听从。

  司马睿数言后,二王也被说恼了,新蔡王立即骂道:“小子何人,真以为你牛氏子,牛脾气!”

  司马睿瞬间面皮涨红,大喘粗气,刚刚咽下怒火。立即也不再言语,愤然离席。

  原来这新蔡王骂人,直戳司马睿最隐讳处。

  当下有传言,司马睿并非其父、前任琅琊王司马觐亲生之子。而是其母夏侯氏私通小吏牛金所生。

  其生时,神光满室,户牖皆明,及年长,额骨日角处又生有一根长毛,皑白有光。

  司马觐虽颇有怀疑,但因喜妃貌美,怜之入骨,不忍见弃,又见生子有异相,便隐忍不发,视若亲子。

  外面有此传言,倒也而已。今日被新蔡王劈面指骂,司马睿几欲难忍。

  他本想趁这个时机,给司马越留个忠臣的好印象,才出言劝说,也不非要有什么结果,没料到,这不成想反惹了一身骚。

  当下回到暂居之所,愤愤难平,但扮忠还要扮到底,便遣人快马将详细事宜见告司马越。

  司马越收到消息时,已经离寿春只距不到两日行程。又气又苦,也不整装休息了,立即就快马赶路,于第二日日落前终于赶到寿春。

  高密、新蔡二王正与众官员将士,饮酒作乐,酩酊烂醉陶醉,哪知司马越早到。正被逮个正着。

  司马越本就连日骑马劳累不堪,骨架都要被颠散,又积了一肚子气,又气又累,见到这个局面,怎么也耐不住。

  迎面就拔出佩剑,捣翻酒席。

  二王醉眼惺忪,反映着实慢了,听到喧闹,刚睁眼看到司马越,恍神一下,惊出一身大汗,正欲拜迎,就听到几声怒吼。

  原来,司马越一进门就撒气,拔剑就砍。众官员将士有认识他的,也有并不认识他的。但各人究竟酒后,行动有点迟缓。

  见他拔剑逞凶,坐在靠门边的几员大汉中突地站起一位,满身酒气,就迎上来,挥着拳头,就要夺剑教训他。

  当朝太傅哪受得了这个,生机另有还手的?

  手起剑落,直接砍已往,“噗嗤”就如切菜般,将剑抡进那大汉胸膛中。

  “小弟!”门边那几员大汉中一名与此人相貌颇为相像者,见之,目眦尽裂。跳起就要扑向司马越。

  但此时司马越的卫队也已入门,哪容得他放肆。幸好,那大汉周围同伴见势差池,早一步抱住大汉身子,将他阻住。

  “住手!”又有几声喊出。

  司马越用剑砍了人,也立即从恼怒中清醒过来。此时看到这个局面,心知糟糕,但久居高位,盛气凌人,也不言语,。

  拿起佩剑,板着脸,目光含煞,朝后付托:“速请医生!”说着,便跨过那地上大汉,朝主座二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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