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拉查右手中仍挥舞着链锤,他的左手,则将腰上的弯刀扔给了从王帐之中徐徐走出的穆罕默德。
虽然瓦迪斯瓦夫所骑的战马属于重甲战马,然而卡拉查却轻松地用链锤,将战马的腿给砸成了两段。
“几个月前,罗马帝国的皇储杀了我的父亲……奥斯曼人的伟大苏丹……”
几个禁卫步兵一拥而上,用手中的长柄斧和长枪,将已经坠下马来的瓦迪斯瓦夫死死架住。
“你们十字军,既然是为了救援东罗马帝国而来……那么你……身为天主教的国王,应该有资格成为我献给父亲的祭品。”
穆罕默德丝毫没有在意瓦迪斯瓦夫口中的叫骂,也没有在意不远处仍然试图冲过来拯救他们国王的卫队骑士。
“你们的上帝或许会认为你英勇的牺牲值得犒赏,但我会谢谢你,是你,让我们赢得了胜利!”
“穆罕默德,你一定会下……”
瓦迪斯瓦夫的叫骂,停止在了这一刻。鲜血淋漓的头颅,滚落在了一边。
“卡拉查,通知伏兵,提倡还击。”
“是,苏丹大人。”
当匈雅提看到远处的几百个骑兵涌入奥斯曼的军阵之中,徐徐没了声息之后,他的思维,泛起了短暂的停顿。紧接着,是奥斯曼人口中传出的疯狂的欢呼。
国王已死,缴械投降。
这八个字,如同魔神的低语,摧毁了所有十字军的意志。
国王阵亡,匈雅提已经来不及思考,这个消息对于波兰,对于匈雅提,甚至对于整个西方世界意味着什么了。他们的身后,从黑黑暗,有更多的奥斯曼骑兵冲杀而出。
难怪适才奥斯曼人的反抗如此脆弱……
或许他们就是为了用前线的胜利,刺激国王……
“匈雅提将军!后撤!我们已经没有时机了!”兹皮希科高喊道。
不停有奥斯曼的步兵和骑兵从芙兰嘉高地上奔涌而下,而十字军的两翼也已经接近瓦解。作为预备队的少量教廷骑士,已经完全无法挽回眼前的劣势了。
“明明胜利已经近在眼前……”
“匈雅提将军!”
“撤吧……没有胜算了。”
战场局势,似乎正如匈雅提所说的那样,在一瞬间形成了逆转。瓦迪斯瓦夫,身为坐镇王帐的主帅,居然敢于仅仅率领少量轻装步兵,攻击奥斯曼人禁卫步兵组成的方阵。
这或许会成为一次载入史册的愚蠢的失败……
奥斯曼的困绕圈没有完全形成,但是因为左翼已经完全被奥斯曼人的骑兵所封锁,狼狈而逃的十字军骑士,被迫只能向瓦尔纳城内后撤。
瓦尔纳城的城防并没有那么结实,靠着十字军骑士,如果想要恪守,难度很大。而且十字军是孤军奋战,短时间内基础不行能获得来自任何人的支援。
匈雅提没有过多的思考,现在瓦尔纳港多数被奥斯曼人的舰队所封锁,然而,他们也只能向瓦尔纳城内退却,其他撤离路线都被奥斯曼人封锁,或许,自己的生命也会在瓦尔纳走向尽头。
“兹皮西科将军,带着一部门人先撤,在瓦尔纳城墙上防线!”
这个时候,兹皮西科没有任何时间来犹豫,或者是说一句“要走一起走”来煽情,每一分钟的迟疑都市带来更多的牺牲。
部门骑士立刻随着兹皮西科向瓦尔纳城奔去。
“上帝的勇士们,我们不能溃退,拿起你们的武器,重新构筑防线!”
在士气已经接近瓦解的情况下,这种靠喊话来指挥的作用微乎其微。十字军完全无法构筑起有效的防线,而奥斯曼人,则可以继续追击溃退的骑士。
“给我顶住!”
匈雅提艰难地击败了身边的两名奥斯曼骑士,但很快,就又有数十个奥斯曼骑兵向他冲来。十字军的减员速度基础无法控制,正面战场已经酿成了屠宰场。
国王的阵亡给士气带来的负面影响难以想象,匈雅提现在连最基本的聚拢队伍都无法做到。而且奥斯曼的困绕险些水泄不通,除非撤入瓦尔纳,否则,连趁夜突围的时机都没有。
“撤!”
匈雅提眼见拯救阵线已经绝无可能,只能选择撤离。
“追!”
……
“提督大人,有奥斯曼的船!”
“具体情况呢?”
“应该不是主力舰队!只有少量的桨风帆,似乎另有一艘运输船!”
提督弗朗西斯科点了颔首,随后试探着问道:“殿下,真的要开火吗?我们和奥斯曼人之间,有停战协定。”
“记着我说的,接近奥斯曼的战舰。我们不开第一炮,但如果奥斯曼人率先开火,我们就要以最快的速度,做出最有力的还击!我们的首要目标,是在瓦尔纳港靠岸。弹药不要省……最好我们是来瞻仰十字军的胜利的,但如果泛起意外,我们要尽可能掩护他们,回到君士坦丁堡。”
“是,殿下!”
弗朗西斯科正色回应道:“所有船只!侧舷炮装填弹药!主炮装填弹药!以尤比乌斯—辉煌号为轴心,横向阵,全速通过奥斯曼舰队控制海域!”
尤比乌斯辉煌号巨大的主帆撑开后,配合着顺风,给整艘战舰带来了巨大的动力。
而横向阵则颇具侵略性,实际上的目的,就是给奥斯曼人的舰队施压,迫使奥斯曼人先行开火。
奥斯曼的几艘战舰显然则发现了凤凰舰队的身影,体型巨大的尤比乌斯—辉煌号在他们的眼中似乎一只巨兽朝他们扑来。
果真,奥斯曼的舰队提督立刻将舰船转向,用黑漆漆的炮管,瞄准了帝国的舰队。
这是穆罕默德准备应付可能泛起的状况而准备的战舰,除了一些水手外,运输船上还搭载了许多奥斯曼人的陆军队伍。
而眼下,这支舰队原本就可以配合奥斯曼主力,对城内的骑士完成围剿。
只可惜,奥斯曼人万万没有想到,约翰居然会预料到十字军的溃败,从而部署舰队前往瓦尔纳。
“乔万尼将军,您晕船吗?”
“如果一个热那亚人告诉你他晕船,那他一定在撒谎。”
乔万尼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