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清早,红嫣随着流云观几位道长去其他道观听学回来,正巧遇到一个毕恭毕敬的小厮,犹犹豫豫地站在门前。
“你是谁?”红嫣问。
小厮脸上绽开一个灵巧笑意,道:“修士姐姐,敢问你家花道长在观上吗?”
红嫣道:“花前辈在闭关,无要紧事不得打扰,怎么了?”
小厮递上一个丝绸手帕,手帕滑开,里面包着一个样式精致,镶嵌红宝石的木盒子,只有巴掌巨细。
他恳切道:“我家主人说了,要我务必将此物送到花道长手上,修士姐姐能不能帮资助?”
红嫣一看这盒子,心道或许是哪位大人送花前辈的宝物吧,于是她问:“你家主人是谁?”
小厮立刻道:“我家主人住荣安候府,花道长知道的,烦请修士姐姐把此物送给她,她定会来见我家主人。”
红嫣心道原来他们先前有约,于是颔首道:“行,我去帮你送,你可要在这儿等着带什么话回去?”
“没有了。”小厮说着从怀里取出一贯钱,双手递已往,灵巧道:“孝敬姐姐的。”
红嫣一愣,抿嘴笑了一下,把他的手推回去,“你自己留着吧,小忙而已,我这就去送给她。”
“谢谢修士姐姐!”小厮连连致谢。
——
红嫣端着盒子去找花妩,院门已经开了,广容、高宁公主和羽王都在,花妩刚出关,被他们围着说话。
“怎么了?”花妩发现了探头探脑的红嫣。
“门口有个小厮自称是荣安侯府的,给花前辈送工具来。”天罚之后,红嫣一直有点畏惧花妩,但又很想亲近她,于是才主动资助送工具。
花妩一听荣安侯府,脸色变了变,不动声色道:“拿过来吧,他还说了什么?”
红嫣端着盒子已往,道:“没说什么特此外,就说前辈见了工具一定会去找他家主人。”
花妩接过盒子的手一顿,心里突然有点不详的预感。
高宁公主和齐巍相互看了一眼,好奇地问:“怎么了?”
花妩思忖片刻,从桌边站起来,避开他们才打开盒子。
她的脸色剧变,险些失手把盒子摔在地上。
“花妩你怎么了?”高宁公主突然站起来,广容公主立刻道:“锦簇!”
花妩合上盖子,倚到墙上,心里震惊不已,他们竟然对灵霄动刑!
盒子里装着两片带血的指甲,那是灵霄的,花妩记得她爱在指甲上涂化了的胭脂,他们怎么能这么看待灵霄!
锦簇过来扶她,花妩摆了摆手,“我没事。”她从盒子里抽出底下摆的纸条,上头已经被血阴了一片。
荣安侯府约了她晤面,所在就是荣安侯府。
他们抓住灵霄真的意在自己,花妩心里一沉,“我有些事要出去一趟,你们聊吧。”她没说什么,回了里屋易服裳,齐巍不方便留在这,提出告辞。
——
齐巍回到自己院子里,齐巅正在写信。
“这么早就回来了?”
齐巍点颔首,让下人资助脱了外衫,老实道:“花前辈有事出去了,似乎不是什么好事,我们就散了。”
“哦?一早就出去?”
“嗯,荣安候府送了个工具来,她看后脸色不太对,接着就走了。”齐巍喝了一口茶。
齐巅顿住笔,抬头问:“荣安侯府?”他心道崔家果真想用她来搪塞南宫懿啊,这样的话,那就顺势瞧瞧她跟南宫懿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一点,他也很好奇。
——
花妩出门后直奔荣安侯府而去,在路上却又犹豫起来。
要不去问问槐王该怎么办吧?花妩放慢脚步,崔家为何要用灵霄来威胁她呢?自己不知道,槐王会不会知道呢?
花妩你是没断奶的小孩么?事事都要问槐王?他要是愿意帮你找灵霄,怎么会这些天一直都没有信儿?
你不知道他最讨厌修界的人吗?
可他从来没这么说过啊,不都是别人说的么?另一个花妩反驳起来。
方海道长不是也很受他重视么?我们在琼州也算同生共死过呢,还算是有点友爱吧?
花妩突然想到在雨城城守家门口,自己掐了他一把,其时他那个不行思议的心情呦,啧啧啧,花妩突然没忍住笑出了声。
算了算了,先前看看崔家想搞什么幺蛾子。
荣安侯府在靠近皇城的地方,花妩路过御史台,突然想起崔融。
他作为钦差去琼州赈灾,没记上功反而被下了狱,当初怀疑他跟那些邪门歪道有来往,结果都还没见过他,这人就快没了。
——
荣安侯府。
花妩冷着脸站在门口,崔府的管家笑呵呵请她进门。
花妩随着步入前厅,没想到前厅还空无一人。
“请花道长在此等等,侯爷马上就来,花道长请吃茶。”管家毕恭毕敬招待她,很殷勤周到。
花妩心里极端不舒坦,封管家每次见她也很热情,但完全是纷歧样的,这小我私家让她觉得很虚伪。
“侯爷要是没有诚意,贫道就不打扰了,告辞。”
崔管家笑呵呵拦住她,“花道长暂且等等,侯爷去看槐兮女人了,老奴还听见屋里有丝竹声,想来侯爷被槐兮女人的歌声迷住了。”
花妩气得全身发颤,灵霄被拔了手指甲,他们还让她奏琴?太畜生了!
“侯爷来了。”管家让到一边。
花妩抬头,冷冷看着面前进来这个糟老头子,他高高瘦瘦的,目光不善,精神倒不错,不像是个酒囊饭袋。
“花道长请坐,其他人都下去吧。”荣安候开口,管家带着人退下。
花妩冷冷看他,拿出那个木盒子,“侯爷用这个逼我来是什么意思?贫道自认没有惹到侯爷,为何要为难我的朋友?”
她从踏入荣安侯府精神就保持高度警惕,齐巅说荣安侯府内有修界高人镇守,可花妩直到现在还没有感受到任何强横高深的灵力颠簸,这让她很不安。
荣安候笑了笑,捋着髯毛道:“花道长息怒,本侯只是想与道长做笔交易,事成之后,绝对会将道长的朋友原样璧还的。”
“我若说不呢?”花妩挑眉,从袖中抽出拂尘,悠悠道:“你把我的朋友掳来就想拿捏我?难不成侯爷以我朋友的性命威胁我去杀人纵火,我也去吗?贫道纵然修为不高,品德还不差,冒犯原则的事我不干。”
荣安候道:“花道长自从来长安,您是什么脾气秉性,心地多良善众人是有目共睹的,本侯怎会让花道长去杀人纵火呢?道长宽心就是。”
“那你想让我做什么?”
荣安候道:“实不相瞒,本侯有两个不争气的儿子,因为一些误会被关在大理寺,本侯想请花道长资助,让他们从大理寺走出来。”
花妩一顿,皱眉道:“侯爷想让我越狱营救两位令郎?且不说大理寺内有没有修界妙手驻守,我连御剑都不会,就是能把他们从狱中带出来,又如何越得过大理寺的高墙呢?”
荣安候露出笑意,“花道长误解本侯的意思了,本侯是说,让他们从大理寺‘走出来’。”
花妩:“???”
荣安候眼中露出不耐烦,猜不出花妩是真没听懂照旧装傻,他按捺下不快体现道:“本侯听闻,花道长与槐王殿下友爱不错,若是道长肯在槐王殿下面前说项,说禁绝我儿就能被放出来了。”
花妩微微垂下眸子,掩盖住眼中的情绪,但心里着实极端震惊。
原来荣安候打的是这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