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过往2
母别子，子别母，白昼无光哭声苦。
若漪终于忍不住自己的眼泪，紧紧的抱着自己的母亲，像个孩童一样哭了起来。
而此时，蔺舒怡也终于看清了那圆珠子，她怔在了原地，似曾相似的感受袭上四肢百骸，她无法告诉自己冷静下来。
为什么祖母的冰玄钉会泛起在这里，虽然现在照旧两颗圆圆的珠子，可蔺舒怡断定自己不会看错，这就是冰玄钉。
她突然流下了眼泪，如剜心之痛，似乎感同身受，遭受划分之苦。
紧接着，画面又是一转，只是这一次若漪的母亲已经不在他的身边。
乾天界，殿内，若漪被关在一个巨大的笼子里面，这笼子被布了结界，而他的面前正站着一个俊俏的男人。
此人不是天帝，是一个蔺舒怡从未见过的一小我私家。
她听不清二人在说些什么，可清楚的是二人正在争吵，不知道前一秒若漪说了什么，下一刻那个男人就一脚蹬开了关着若漪的笼子。
他恼怒至极，指着趴在笼子中的若漪破口痛骂。
更诡异的是，那人一边骂着，嘴角还勾着笑容，狰狞的面容令蔺舒怡看的一阵不适。
虽然不知道为何自己死后会被带入若漪的已往，但她记得引灵种似乎还在自己体内，会不会是那工具又发挥效用了。
蔺舒怡站在大殿门口，而这时那巨大的笼子竟从大殿中飞了出来，那个男人也紧随着从里面走了出来。
蔺舒怡跟了已往，竟又到了那日他们和玄夜道长一战的地方，只是现在的天界还未掀起波涛。
那个男人正在狂笑，他发狂了一般操控着那巨大的笼子，若漪在其中颠来倒去，露出的皮肤已经被摔出了青紫。
他到底要做什么？
正在这时，明媚的青空突然变黑，还未等蔺舒怡反映过来，如同复刻般的三道惊雷齐齐落下。
“这是……”
竟然和那时候发生的事情一模一样，而接下来，蔺舒怡也已经猜到了。
三道惊雷直接劈在了若漪的身上，血光四溅，蔺舒怡僵直在原地，她没有想到，竟会有这一天，死后竟会看到这样的真相。
可就连只剩下一缕灵魂的她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论生死，她终是救不了他，她仍是不值得。
若漪在笼中挣扎，他叫喊，他嘶吼，可蔺舒怡基础无法听到她只能从他的样子来判断。
那个男人还没有满足，他打开了笼子，将已经奄奄一息的若漪从笼中拖了出来。
若漪的全身都在渗着血，他脸色苍白，半睁着的眸子看向蔺舒怡这边，张了张嘴，似乎在说些什么。
蔺舒怡知道他是看不到自己的，可隐约中她觉得若漪就是在看自己，可惜她听不到，也帮不了他。
半刻事后，那个男人似乎已经尝尽了折磨的快感，他终于厌倦了，他低下身子徐徐的对上了若漪那已经变得昏暗的眸子。
他伸出了手，剖进了若漪的身体，取出了一个闪闪发光的工具。
他又开始对若漪说话，就在若漪的面前，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殒身的那一刻，他将那工具碾成齑粉，散落天际。
蔺舒怡已经完全傻在了那里，她没有因为血肉的喷溅而干呕，也没有因为目睹这一切而疯狂哭泣，她只是静静的看着，没有一丝颠簸。
徐徐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平静，就这样看着不足一米的距离，自己喜欢的人被开膛破肚的画面。
直到她感受到自己掌心的痛楚，她慌忙低头看去，手掌已经被自己的指甲印出了血印。
原来她已经渐生恨意，那泣血的低鸣在她的喉头呜咽，她无能为力，甚至不能将这悲恸召唤出来，就像当初她拉住了若漪，拦着他不要救人。
那是她自己的小智慧，是她独立于这个世道的决断，可如今再看，那个看似精明的自己早已跌至泥潭，散发着恶心腐臭的味道，她挣扎着，仰望着，可那双手她却再也抓不住了，
“若漪，不要弃我……”
一瞬间，天崩地裂，随着男人的一句呼号，若漪从天界跌落而下，他眼中已无神，可他仍死死的盯着那人，似乎深渊。
蔺舒怡也随他跳下，她想揽住若漪的身体但却碰不到他。
不外这样也好，我的魂照旧陪着你的。
在世终难全，黄泉相牵绊。
空中裂风阵阵，蔺舒怡陪着他跌落人间，可眼前两个亮晶晶的圆球突然突入了她的视线中，它们顺着若漪的衣襟飞了出来。
是冰玄钉。
祖母的工具原来是天界的法器吗？
蔺舒怡想伸手将其收回，可她又忘记了，现在她无法触碰任何事物。
就这样，又一次眼睁睁的看着若漪的母亲留给他的工具，四散而飞。
遗憾已经铸成，她也无法转头，就这样死掉，也好……
……
时光流转，一切又似乎回到最开始的时候。
北河城，一片祥和宁静，蔺府。
“老爷，老爷！二夫人生了！”侍女兴奋的喊着，家中又迎接来了一个新生命。
众人都喜笑颜开，一个个的都趴在窗口试图看这新生儿一面。
除了这些人，屋内，一个女子就站在了婴儿的旁边。
“我，怎么又……回来了？”
蔺舒怡伸手看着自己的手掌仍是透明的样子，难道这引灵种还没有讲完故事？
一声婴儿的啼哭传来，陪同着的另有年轻时候的蔺金笙，他阴冷静脸，从产婆手中接过了孩子。
不等产婆说话，他便自己开始确认起了孩子的性别。
“哎呦，这孩子怎么跟个冰块似得啊！”蔺金笙的手像被蛰了一下，差点把孩子脱手扔出去。
幸好产婆眼疾手快，迅速拦住，笑道：“哎呦老爷，这说明照旧水命啊，这冰化了就成水了，一生顺遂，多好啊。”
蔺金笙轻哼一声，又继续抱回孩子。
片刻事后，蔺金笙的脸色越发可怕，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又把孩子扔了回去，气冲冲额摔门而去，“他娘的，又是个女娃子！”
蔺舒怡站在那里，没有错，这个小婴儿就是刚刚出生的蔺舒怡。
她终于看到了，亲生父亲的厌弃和母亲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