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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谋之下

第三十一章 剿族

衡谋之下 禾七 3221 2019-08-08 21:35:00

  阿衡此时也冷静下来,有些询问地看向陆怀岳。陆怀岳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对外头高声道:“公主殿下睡着了,不如古老头儿你进来看看?”

  阿衡听这话就想笑,陆怀岳这话通报的信息太多了,最明显的一点就是他与阿衡已同房共寝了,确定了二人关系,这让阿衡有些不喜。其次,说公主睡着了,让一个老头儿进来看,岂不是讥笑他为老不尊?再次就是挖苦古达厝,若是有胆子自己进来送死呗?最重要的一点,这话就是告诉古达厝,这种情况下公主还能安然入睡,说明他们有备而来,不惧乌哈族,这是古达厝最为担忧的。

  古达厝冷笑的声音传来:“二位不识相,就不怪老朽先礼后兵了?”说着付托左右:“放蛇!”

  阿衡暗自腹诽:能不能换点此外,又是蛇。

  可阿衡还没等到蛇进屋子,就听到“轰”的一声巨响。接着外头有人乌哈族的人用乌哈族语喊道:“欠好了,着火了。”随着这一声喊叫,外头马上一阵兵荒马乱。

  接着“轰轰轰”的声音在寨子各处又响了几下。

  阿衡有些惊讶,看向陆怀岳:“那声巨响是?”

  陆怀岳漫不经心道:“火药,看吧,叫你不要担忧。”

  阿衡“哦”了一声,又喃喃自语道:“你无银山庄竟然有火药,我陈国的火药也没这等威力……”

  陆怀岳自豪地看阿衡:“是啊,看你未婚夫婿多能耐,可兴奋坏了吧。”

  阿衡不理他,起床点了灯绾发洗面……

  陆怀岳也起身修整一番,走了出去……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屋外的战火整整烧了一夜,当天微白的时候,陆怀岳才回来。

  阿衡看着他略显疲惫的脸,打了自己去侧屋给他吊水洗漱,又给他换了身衣服,刚刚问道:“外头的事完了?”

  陆怀岳点颔首,抓住她白嫩嫩的手摩挲:“你男人我服务,你放心!”

  阿衡翻了个白眼,这厮真是时时不忘标榜自己。刚想问他点什么,就被他打断:“另有些善后的事我得去处置惩罚。”说着急急遽地往外走。

  陆怀岳前脚一走,三茗后脚进来。

  她给阿衡倒了杯茶,还带了些果腹的干粮,三茗解释道:“是陆令郎让我带的,他说只能委屈公主吃这些,乌哈族的工具不能吃。”

  阿衡点颔首,用了些干粮喝了口茶,才站起身踱步到窗外。

  此时天已大亮,外头被战火烧过的地方一片狼藉,随处是残垣断壁,原来烟雾缭绕衡宇犬牙交织如方外之地的乌哈族住地已变得面目全非。

  远处山坡下一块平整过的空地,此时乌哈族族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被一群黑衣人胁迫蹲坐在酷寒的地面上。

  陆怀岳则是站在不远处和一个黑衣人头领说着什么,神情严峻,陆寻站在他身后。

  阿衡远远地看着那片白色的身影此时心底却微寒。她不了解他,真的很不了解,即便相知相识六载,可那又如何?

  阿衡心底苦笑,面上心情却淡淡,问:“看清楚了吗?”

  三茗答道:“看清楚了,进来的都是黑衣人蒙着面,越约莫有两三百人,训练有素,如军人,可杀人手法却洁净利落,像……像杀手。”

  三茗边说边看阿衡心情,可她什么都看不到,只得继续道:“那火药一颗便能砸毁一座衡宇,其威力至少是我们陈国兵部研制出火器的十倍……”

  阿衡此时连手指都是冰凉的,她有些迷茫地问:“他到底想干什么?”

  乌哈族两千多人,个个善驱蛇虫善用毒,且乌哈族的孩子不到三岁就开始修习武功和用毒甚至用巫术。他陆怀岳区区三百人一夜之间毁掉了多年来让陈越两国头疼的乌哈一族?

  无银山庄这么小,岂能容得下这野心勃勃的无银令郎?

  远处鹤发苍苍的莫姑夷拄着手杖走向陆怀岳,二人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莫姑夷就朝族人走去了。

  陆怀岳则看向阿衡这边,他看到阿衡站在窗前看他,微微一笑,三步跨作两步走了过来。

  他并不进屋,而是隔着窗台笑意盈盈地凝视阿衡,似乎心里很开心:“阿衡,完事了。”

  阿衡没有他所想的那种欢快心情,而是很淡漠地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

  有的时候情人之间的感受真的很准,一个眼神陆怀岳便觉察出差池劲,他突然就慌了。

  隔着窗抓住阿衡的手,又叫了一声:“阿衡!”

  阿衡不答他,只是很认真地开始一根一根地掰开他握住她的手指,然后淡漠地转身离开。

  陆怀岳惊慌失措,心跳得厉害,他也顾不得什么仪表,顾不得有没有外人在了,爬了窗直接追向阿衡,从她身后拦腰抱住她,紧紧地抱住,头压在她脖子上摩挲。

  三茗识趣地走出去轻轻带上门。

  阿衡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心在狂跳,心中微微叹气。

  他声音焦急又叫了一声:“阿衡!”

  回应他的依旧是一脸淡泊。

  他乞求道:“阿衡,听我解释,别不理我!”

  阿衡淡淡隧道:“好,我听你解释,你说。”

  陆怀岳看她说话,松了一口气,又开始哄她:“阿衡,现在有许多事,我不能和你说,但请你相信我,我不会害你。”

  阿衡觉得陆怀岳的话很可笑:“你什么都不能告诉我,那你解释什么。”阿衡郑重其事地推开陆怀岳的怀抱,神情淡漠,看他就像看一个陌生人:“你现在可以走了!”

  陆怀岳又不是傻子,若是现在真走了,他以后就没媳妇了,于是死皮赖脸地又粘了上去,像个八爪鱼一样趴在阿衡身上:“我不走,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那好,你留下,我走!”阿衡也不是好哄的主。

  陆怀岳也真是头疼,有的时候他真希望阿衡生得傻白一些,可活该的这小娘皮偏生智慧绝顶,心思玲珑,这也就而已,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欠了她几多债,自从第一眼看她起就一直喜欢得不行。那会她才多大,十一二岁小芽菜一个,毛都没张开,被南宫燕带到无银山庄做客,却随处和自己那自制妹妹陆怀娇作对。他那会觉得她一笑一颦,都可爱到了极点,天天寻着她的身影随着跑。

  随着随着便开始跟出了麻烦,他开始心痒难耐,恨不得将她时时挂在身上,恨不能将她揉进骨血里。

  想当年自己十五六岁的年纪,少年初长才,才貌斐然,也是一翩翩令郎,明里暗里折服的女人家不知有几多,可他偏偏就中了这小芽菜的毒。迫切火燎地让其时的无银山庄庄主陆甄做主和南宫燕提亲。

  南宫燕也算是半个看着他长大的尊长,对他一直青睐有加,虽说阿衡还小未曾及笈,结婚不行可文定却无什禁忌,究竟娃娃亲的多了去,因此南宫燕一口气允许了下来。

  他得知阿衡是陈国公主之事已是文定后的三年多。

  他清楚地记得那一日无银山庄外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一身锦衣玉袍,自称是阿衡的父亲。

  看到未来的岳父大人,他这个准女婿照旧有些紧张,他支支吾吾地套近乎,还未讲明身份,就被阿衡拉到了厢房,跟他道:“我是陈国的文舒公主,那是我父皇陈国明德帝。”陆怀岳惊得下巴都掉了。

  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阿衡就给他解释自己为什么堂堂一公主被流落在外的原因,还不是因为后宫那些乌七八糟的宫斗,父皇为了掩护自己将自己送来随着外公远远避开纷争。

  阿衡巴拉巴拉地给陆怀岳讲了一串串的事,最后得出了个结论:“所以最无情不外帝皇家,我阿衡今生不嫁帝皇家,你知道吗?”

  陆怀岳茫然所在了颔首,阿衡又神气地付托:“文定之事我与外公说了,先瞒着我父皇,你也别提。”那会的阿衡已是十四五岁,个子和胸脯也微微张开,身形略见窈窕。陆怀岳盯着她红唇一张一合莫名有些口渴,觉得像极了她的初潮。

  嗯,阿衡的葵水初来那日是什么时候了?阿衡那会正坐在自己腿上练字。练着练着她说:“岳哥哥,不练了,我肚子有些疼。”

  陆怀岳很体贴自己的未婚妻,问:“哪疼了,我给你揉揉。”揉着揉着突然身下哗啦湿了一片,起开一看,把两人都惊呆成了木鸡。

  看着那堆染在陆怀岳身上的血迹,阿衡的脸比它还红。

  陆怀岳更是红了脸尴尬得不像话。最后好歹打破僵局,笑道:“阿衡从今日起就是大人了。”他那会已有十八九岁,再加上对情爱之事已了解颇深,对这些事也是知道一二的。

  心思飘得远,等阿衡离开得背影都不见,他才回过神来,苦笑自语:“我之前也不想娶皇家女的。”可这话今生注定是做不得数了。若是这皇家女不要他,说不定自己还得死皮赖脸地去求。

  如今三年又三年,即将四年了吧,当年自己真是远见,如今不就得死皮赖脸在求了吗。

  他深深探了口气,无奈道:“乌哈族于我,有杀母之仇。”

  阿衡惊讶:“你母亲不是现在的陆夫人?”阿衡指的是陆甄的妻子,陆怀娇的亲娘,如今正好好坐在陆家享福呢。

  陆怀岳摇摇头:“不是。我亲生母亲生下我之后,身子一直欠好,拖拖拉拉苟活了三年,就走了…”陆怀岳缄默沉静了片刻,刚刚有些悲凉隧道:“厥后我父亲告诉我,母亲是被乌哈族人害死的,我母亲的母亲,也就是外祖母,是乌哈族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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