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还笑着，小孩也还愣着的。
“天神姐姐……”小孩喃喃。
少女笑得更辉煌光耀了：“我要将你放下了，站好。”
小孩才尴尬回神，耳垂红得不像样子。
“你是魔妖族？”待放下他后，少女问着。
“嗯……”小孩有点不知所措，“魔妖很好的，魔妖不害其他人或者动物的，魔妖还会给来山里求药的人治病，魔妖……”
小孩偷瞟了少女一眼，但看到她笑着看着他，他也欠美意思再说下去了，脸又是一阵涨红。
“我知道，”少女直到他停止说话后才道，“我从千里迢迢之外来，特来造访魔妖一族，我叫白芜。”
“我，我叫……谭渊。”小孩结巴道，有些懊恼刚刚为什么会把天神姐姐想成那些会说魔妖是坏工具的人联想在一起。
可能是他从未在所谓的善心仁义的人那里获得过眷注。
“能允许我进去吗？”
“虽然，虽然可以。”那个叫谭渊的小孩急颔首。
但站在玄遗机关门前时，他犹豫纠结了很久，玄遗是允许可以带其他族进去的，但每次进去必须走艮位路，需用玲珑兽检测其人人心，不外那条路太昏暗了，她一看就不是坏人。谭渊想带她走巽位路，走那里是通过石栈道的，可以因着微风看这广袤无垠土地上成片的紫桐林另有悬泉瀑布清澈流水，觉着她那样的人就应该走鲜花绽放的路。
到最后，谭渊照旧谨遵了族长的要求，带白芜走艮位路，大不了之后送她出来时再走巽位路。
邱清水和李灏也随着走了进去。
这次走的路与之前他们在里面乱闯走的路线差异，没什么机关，一路灯火通亮，且没一会就到了流沙池那里。
与邱清水经历的差异，流沙池上那个转角这边没有门，直接就已往了，谭渊给她吃了颗药，走过流沙池的时候他们都没有被定住，玲珑兽很喜欢白芜的样子，一直围绕她团团转，求亲抚。
“这是玲珑兽，很可爱的，不会伤害好人。”谭渊看它们围着她转是，单纯笑着说。
“是很可爱。”
白芜也很喜欢它们，喜欢到，谭渊在前面走着，在谭渊不注意的时候，她抱了一只玲珑兽上了池。
一样的场景，玲珑兽在她手中化成沙。
“怎么……会这样？”
相同的词句从白芜口中吐出。
谭渊看到了，自责痛恨自己没先和她说，之前那些人走这里的时候它们都未曾这么亲密过，以至于他忘了提醒她这玲珑兽是不能出流沙池的。
他道：“玲珑兽不能出流沙池……”
相似的话语，相同的都是事后之言。
邱清水有些愣，司徒宏是谭渊她有九分掌握能确定了，她另有种感受，觉得她就是这飘飘欲仙的白芜女人，但她脑海里没有一点关于她是白芜的影象。
李灏没有和邱清水走过这段路，不知道她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不外他能感受到邱清水很不在状态，就伸手摸摸她的头。
流沙池这边的暗道也与之前他们通过时纷歧样，一个机关都没有，一路明亮流通。
一样的城区，街道来来往往走着许多……魔妖，这里的魔妖不像谭渊那般只有一只白色的角，他们都有一对玄色尖端尖锐的角。
那些魔妖虽然高峻，但看上去很朴实憨厚，他们大多都忙在世在打磨石头。
谭渊向他们打着招呼他们也回问着，多盯了白芜几眼但都没有恶意。
看着谭渊将白芜往街区后面领，邱清按耐住好奇的心思，同李灏一起紧紧随着他们，街道上行走的魔妖不少，她也忘了他们其实是无视任何障碍的，不自觉拉着李灏的手畏惧他走丢。
李灏嘴角一扬。
那城区后面是一片开辟出来的辽阔空间，不少魔妖在那天地中对打，有空手用角反抗的，有拿着长矛和盾对打的。
“魔妖虽然对其他物种温和善良，但究竟身体里流的是滚烫的血，他们通常不打架但要真论战斗力很少有敌得过他们的。”李灏看着他们打架眼神中也闪露出些许血性。
这是他从古籍上看到的。
“简直很厉害。”邱清水看到有一魔妖用矛伤了另一魔妖的手臂，鲜血直流，受伤的魔妖双目有些血丝还笑着对着与他对打的魔妖说“厉害”，那魔妖像有些腼腆低头笑笑，拿着一种石头磨成的粉帮着涂抹他的伤口，那血马上不流了。
魔妖擅长挖掘药石，药理之学也很是厉害。
转头，邱清水看见谭渊带着白芜进了一个石壁房中，就拉着李灏一同进了去。
谭渊把她领进去自己就退了出来，看着一侧正在打架的魔妖，很是憧憬的样子，他不能加入，他还太小太弱。
石壁房内，一肌肉发达青筋虬结的壮年男子起身给白芜行了一礼：“天神给老者传信，说是会派遣使者暂居玄遗教化东漠叛逆之徒，想来就是白芜白女人了。”
那男子别看一丝鹤发都没有，但他已经有五千余岁了，是这里最年长的魔妖。
“是，”白芜扶起了他，“族长不必多礼，未来时日多有叨扰还望见谅。”
“天神使者来此是魔妖一族巨大的荣幸，何来叨扰一说，只是不知道白女人会来得这么早，迎接礼还未备，内疚。”
“多谢，不必了，”白芜道，“此次之行的目的只有天神族长另有我知，不要太过声张，就当我是一个暂居在此的过路人即可。”
“是，”魔妖族长道，“那老者现在带您去为您准备的居室？”
“有劳了。”
天神之说，有天神的时代那最起码是上万年以前了，邱清水有点茫然。
这次换李灏拉着她的手随着白芜他们的脚步才不至于落下。
谭渊看白芜出来了，忙跟上去：“白……姐姐！怎么样，你可以住多久？”
“要有一段时间了，”白芜回覆，她打断了族长想纠正谭渊言行不妥的话语，“我来此为讲学，宣扬明德之道，谭渊可愿听？”
族长看白芜不介意，也不说话，松了一口气，他们族人都好，就是规则什么的都不懂。
“愿意！”
接下来的时间流逝的很快，像被按了快进键一般，期间发生的事照旧能知晓。
白芜说是教化叛逆之徒，但连着好几日都待在玄遗内没出去，找了一块空地讲学，刚开始听学的魔妖寥寥无几，可能是她样子美丽性格温和言语也恰当，徐徐得听学的魔妖多了起来。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每日两个时辰讲学，讲学完后便被谭渊拉出去给那双亲无故死亡的五只小鸟找吃的，然后就是去巽位路的石栈道上看风物，或者是去流沙池旁逗弄玲珑兽，他们也去过“以物易物”那里，魔妖挺多的，挺热闹的，但那些石柱台上没有放有一只角，而且似乎也还没有施过必须以珍贵之物交流的咒语。
一切都过得平淡而美好，直到一群人的到来打乱了这里的平静。
那日日落黄昏之时，谭渊刚把小鸟喂食了从树上爬下来。
“那鸟儿羽毛已经要长全了，再多几日就可以飞了！”谭渊对白芜道。
“嗯。”白芜笑着摸着谭渊的头。
就在他们准备回到玄遗时，有其中气不足的声音喊住了他们：“仙人留步！”
白芜和谭渊同是偏头后看。
七人组成的一行人，有老有少，喘着粗气在老远的地方快步走着，有好一会才走到他们面前。
看着眼前一男一女，男的是稚子，女的虽漂亮但年龄也不是很大，他们看上去很失望，不外照旧问：“你们知道‘山老人’吗？”
民间传说的山老人就是指魔妖。
谭渊原来对人类有些芥蒂，但和白芜待久了受她的影响对人类的芥蒂小了许多。
“知道，我就是‘山老人’，你们是来求药的吗？”谭渊道。
那些人显然有些怀疑，这世道不太平，畏惧他们是妖魅变的，回覆的有些小心：“是，是来求药的……”
“那就进来吧。”
那些人推搪着不动。
“头晕呕吐发烧皮肤溃烂，得这种病症七日事后必死，若再不有药治疗，你们的亲人必死，”谭渊在认真看过他们后道，“而且，你们都已经染了这种病症，只是还没显现出来。”
那些人双眼瞪大，显然说中了，震惊事后连忙跪下道：“求山老人赐药，求仙人赐药！”
谭渊有点不适应这种局面，很不知所措，就在这时，白芜用亲和的声音道：“先起来去拿药吧。”
“多谢山老人，多谢仙人！”
那群人随着他们进了去，邱清水也没急着跟上去，拉着李灏的衣摆皱眉道：“那些人似乎有些差池，你看见了他们身上那若隐若现的黑线吗？”
这种拉手拉衣摆的事邱清水都成习惯了，无意识地拉。
“嗯，”李灏心情也有点凝重，“这感受……像狂魔人。”
简直，邱清水也感受到了，她刚开始以为是魔修散发的魔气，但明显能看出他们并无修为，那气息更像狂魔人的。
他们一举一动都显示着人类特有的清醒且并没有发狂。
狂魔人是魔修走火入魔才气酿成的是已经成定论的。
差池，那个很有可能是欢歌的狂魔人就是个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