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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笙烟如织

蝶与错花

笙笙烟如织 浅非橘 7342 2023-04-10 22:36:42

  ——蝶族的凄美恋爱故事

  ——情节一

  梁若清曾问他:“你说如果我死了,你会像梁祝那样,为我殉情吗?”

  “那步行殉情啊梁若清,我会随你去的,但那是因为我们结拜时曾发过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祝酒年回覆。

  “是啊,我糊涂了。”梁若清笑着说。

  ——情节二

  “其实,我早就想吻你了,梁若清,在你娶我的那一晚。”祝酒年说。

  “我比你还早,你给我缝衣服的那一晚,我就想吻你了。”

  “神经病啊,梁若清,那时候你才十四岁。”

  “那你喜欢神经病吗?”梁若清用亮闪闪的眼睛问道。

  “喜欢。”祝酒年回覆。

  故事开始——

  (一)

  祝大人曾有过一个旧情人,缱绻悱恻,不外那位旧情人犯下了重罪,脸上烙下了金印,那女子自此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中。

  厥后女子所隐居的乡村遭了瘟疫,祝大人便把那女子救了回来,偷偷安置在城外。

  被掩藏在这里的,另有金大人的私生女——祝酒年。

  梁若清初次见祝酒年的时候,只看见蓝天,白云,群山,奔马,烟尘,另有在马背上的少女。

  梁若清是被流放到这里面壁思过的皇子,因为母妃被当做疯子关起来,所以他和弟弟梁高城随处受人排挤。

  土匪来犯,梁若清和梁高城被故意关在护城墙之外,命悬一线。

  一只绳子从城墙上滑下来,祝酒年的小脑袋伸出来,冲他们喊道:“抓住绳子,我拉你们上来。”

  那是他们第一次说话。

  五年之后,梁若清已被封为晨王,晨王府中,祝酒年一边看书,一边等着梁若清回来。

  “晨王妃,你还会看书呢,看不出来啊。”梁若清推开门,打趣道。

  祝酒年白了他一眼:“怕我凌驾你啊,梁若清弟弟。”

  梁若清笑着凑到祝酒年面前,怀里捂着工具。

  “你猜我带了什么回来?”

  “我似乎闻到了一股水果的清香味。”

  梁若清从怀里掏出来三个色泽诱人的橘子。

  “橘子?你怎么会有的,我还从未吃过橘子呢。”祝酒年的脸上挂着抑制不住的喜悦。

  “今年进贡的橘子,每个皇子一个。”

  “那你怎么有三个?”

  “父皇因为我的军功奖励我两个,另有一个……”

  “梁若清,你又欺负梁高城!”

  梁若清笑着把橘子塞到祝酒年怀里:“我能弄到几个橘子,你就能吃到几个橘子,都是你的。”

  此时梁若清看他的眼神愈发烧烈,祝酒年的余光能感受到,可是他却缄默沉静着,躲开了这句话。

  “我们结拜,有五年了吧,那时候我们在佛像前许愿了,该去还愿了,你明天有时间吗。”祝酒年叉开话题。

  “你今天的发簪和衣服挺搭的,以前没见你穿过。”梁若清答非所问。

  “别闹了,梁若清,你明天有时间吗?”

  “有。”梁若清回了一声,便起身宽衣,躺在宽阔的床上。

  祝酒年梳洗完,默默地从梁若清的身上跨已往,躺在床内侧。

  他们曾经结拜,说要做永远的朋友,一辈子不离不弃。

  当初梁若清回到京城后,与祝酒年的哥哥祝雪尘成为朝中盟友,祝雪尘发现父亲的私生女祝酒年后,想要将祝酒年作为筹码,嫁给年过六旬的当朝宰相。

  梁若清提出疯狂的想法,让祝酒年嫁给自己,找到皇子做靠山,怎么样都比宰相强。

  而且梁若清明知道祝酒年的真实身份,还要娶她,这样一个天大的秘密攥在祝雪尘手中,他又怎会担忧盟友叛逆自己。

  于是祝酒年便从一个罪妇之女,酿成了晨王妃。

  祝酒年嫁给梁若清,已有三年了。

  梁若清之前是个一无是处的人,可是他们结婚以后,梁若清就和换了一小我私家一样,在战场上赴汤蹈火,立下赫赫军功。

  日子在两小我私家的经营下越过越好了,可是两小我私家不知为何,关系越来越别扭。

  半夜,梁若清的手又揽住了祝酒年的腰。

  他睡着后总是喜欢抱着工具,之前刚在一起睡的时候,祝酒年会一脚把梁若清踢醒。

  可现在祝酒年不会了,只是任由他抱着。

  战场上弄得一身伤,梁若清晚上总是睡欠好,她又怎能故意把他弄醒呢?

  一大早,梁若清,梁高城和祝酒年便坐上轿子,颠簸许久,去拜佛还愿。

  祝酒年怕寺庙的僧人认出他来,因此用面纱蒙着面。

  一路上,所有人都对梁若清毕恭毕敬,生怕有照顾不周之处。

  如今,梁若清凭借军功,势力越来越大,可他平时待人冷酷,没怎么给过人好脸色。

  这样的人,偏偏在王妃面前,温顺地像个小猫。

  没人能理解离奇的晨王,就像五年前,没人能理解为何祝酒年对落魄的兄弟俩那么好一样。

  (二)

  到了寺庙,梁高城因为一路颠簸,还在那里呼呼大睡。

  梁若清便和祝酒年先进去礼佛了。

  遣散众人后,祝酒年双手合十,真诚地对佛祖说道:“上次我们二人在此向佛祖请愿,保佑我们二人的兄妹之情长恒久久,如今我们已结拜五年了,我们之间的兄妹之情照旧如此结实,谢谢佛祖保佑。”

  梁若清也双手合十,虔诚地看着前方。

  祝酒年望向他:“你怎么不说话。”

  “我已经许完了,在心里悄悄许的。”梁若清说道。

  回到轿子里,梁高城才刚刚苏醒。

  “嫂子,怎么不叫醒我啊。”梁高城诉苦道。

  “懒虫,就知道睡,马上就要娶媳妇的年纪了,照旧跟个孩子一样。”梁若清教训梁高城。

  “娶媳妇?那也不错,哥,你得帮我部署一个比嫂子还漂亮的。”

  “说什么呢,什么比嫂子还漂亮,你别老逗祝酒年”梁若清说道。

  “可是他们都说嫂子很漂亮啊。”

  祝酒年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梁高城,放心,我肯定给你找个悦目的媳妇。”

  第二天,祝酒年借口回家省亲,离开了晨王府。

  梁若清像以往祝酒年在夜里等他一样,看着祝酒年摆在桌子上的书,可他的心情看起来十分糟糕。

  书上带着祝酒年身上的熏香味,他嗅着这股让他放心的味道,看着祝酒年亲手誊录下来的《梁祝》,思绪纷飞。

  祝酒年喜欢看恋爱故事,或许他也有个心爱的男子放在心上吗?究竟她从未说过爱自己,却不得已成为自己的妻子,被困在晨王府中,一举一动都要受人监视。

  想到这里,梁若清翻动着书的手停了下来。

  门开了,祝酒年一瘸一拐地从外面走进来。

  梁若清急了,冲已往把祝酒年扶到椅子上。

  “怎么弄的?”

  祝酒年笑着看梁若清,露入迷秘的笑容:“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

  “我不管你给我带了什么,我只问你这伤是怎么弄的。”梁若清生气了。

  祝酒年不说话,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

  “打开吧,梁若清。”

  这是梁若清母妃的亲笔信,梁若清的手逐渐哆嗦起来。

  “母妃明明被羁系着,你是怎么……”

  “我偷偷翻进去的啊,那个地方我视察很久了,你母妃很好,除了身子瘦弱点,我和她说你现在军功赫赫,未来肯定有时机把她接出来的,让她在里面养好身子,等着享福。”

  “你知不知道如果你被抓住,就是死罪。”

  “你放心,我蒙面进去的,而且我带着可以毁容的毒药,就算被发现,也没人能发现是我,也不会怀疑到你的头上。对了,另有——生辰快乐,梁若清。”

  梁若清跪坐在那里,祝酒年的双手放在腿上,托住他埋在祝酒年怀里的头。

  梁若清小声哭泣着,滚烫的眼泪落在祝酒年的手掌之上。

  这是祝酒年第二次看见梁若清哭。

  第一次,是五年前,祝酒年给梁若清缝补好了他身上带着破洞的衣服。

  梁若清和他说,新衣服容易获得,可是这世上只有祝酒年会给他缝衣服。

  祝酒年那时候总是听别人说梁若清不是个好工具,母妃是个疯子,他也是个目中无人的疯子。

  只有祝酒年知道,梁若清的心,往下剥几层,比谁都柔软。

  (三)

  这是祝酒年第一次随梁若清出征。

  此次出征,凶多吉少,很可能天人永隔。

  梁若清没有制止祝酒年,而是与她一路上形影不离。

  祝酒年坐在梁若清战马后的轿子里,不停地透过帘子的漏洞看着梁若清宽阔的后背。

  这样才气让祝酒年有宁静感。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敏感了呢,真的像是他的妻子。

  祝酒年既讨厌这样的自己,又接受这样的自己。

  如果是为了梁若清酿成这样的,那是值得的。

  白昼里杀红了眼的梁若清,夜晚总会变得很敏感。

  半夜里,梁若清突然醒来,说梦话似地小声问祝酒年:“你说如果我死了,你会像梁祝那样,为我殉情吗?”

  “那步行殉情啊梁若清,我会随你去的,但那是因为我们结拜时曾发过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是啊,我糊涂了。”梁若清笑着说。

  “你抱着我吧,梁若清,这样你能睡地好点,这次你一定要好好发挥,如果这次打赢了,预计王位就是你的了,你的母妃也能被救出来。”

  梁若清绝不客气地搂住了祝酒年的腰,只不外这一次,是祝酒年第一次面劈面地被他这样抱着。

  仗打赢了,可梁若清却被天子关在了晨王府中。

  为了救被围困中的祝酒年,梁若清违抗军令,抛下正在前方拼杀着的将士,反而回过来救营中的祝酒年。

  最后,虽然仗打赢了,但是伤亡人数大大增加。

  梁若清跪在朝堂上,听着朝臣的谩骂。

  “晨王和她母亲一样,都是疯子,怎么会因为要救晨王妃,让那么多的将士白白牺牲……”

  梁若清曾经的荣耀,已经完全坍塌。

  他回抵家,充血的双眼看到了为他准备了一桌子佳肴的祝酒年。

  祝酒年看到了他脸上带血的巴掌印,知道肯定是天子打的。

  “疼不疼?祝酒年的手抚摸着血印。

  “原来很疼的,现在不疼了。”梁若清笑着说道:“只不外以后要委屈你了,晨王府已经被封住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梁若清,你知道我不在乎的。”

  祝酒年知道梁若清为了她一小我私家,牺牲那么多人,这件事做的差池。

  可是她问自己,如果她是梁若清,会怎么做。

  问题的答案让她几个夜晚无法入眠。

  被关之后,梁若清第一次有时间陪祝酒年看完整版的梁祝话本子。

  祝酒年读祝英台的台词,梁若清读梁山伯的台词,旁白处,由两人共读。

  ——

  祝酒年:初见时历几夏欣然又至,愿与兄拜天地、结金兰同心不移。

  梁若清:梁山伯早就想结拜盟誓,生与死共贤弟不弃不离。

  共读:结金兰,两情欢,谁知其中隐机缘,笑山伯忠厚痴憨,猜不破英台心算。待他日高烧红烛夜,当惊喜却看兄弟是凰鸾。

  梁若清问祝酒年:“梁山伯这么笨,你为什么这么喜欢看梁祝,你喜欢笨笨的男主角?”

  “笨吗?我看梁山伯不笨,你若是当梁山伯,兴许比他更笨。”

  “若我当梁山伯,谁来当祝英台呢?你吗?”

  “我才不妥呢。”祝酒年低着头闷声说:“我想在草原间自由奔跑,才不想成为祝英台。”

  ——

  他们接着往下读,太阳落下的那一刻,他们读到了梁祝殉情的那一段。

  梁若清:顷刻间满怀深情成泡影,你错将玉佩赠撩我痴情。

  共读:风凄凄,阴霾起,油壁车慢滚轻雷。祝英台缟素出阁簌簌泪,经行在山伯茔限。

  祝酒年:原指望芸窗谊转做莲并,却叫兄对关雎好逑空吟。悲切切抬泪眼把天来问,为什么不玉成相爱朱陈?我与兄虽不能心遂愿称,拜求你帮世间多情子女尽结红绳。

  ——

  读到这里,天完全黑了下来。

  最后,是梁若清与祝酒年的共读,这也是梁祝的最后一段。

  “生未同衾死同穴,偏做了化蝶哀艳。叶底花间,自在翩翩。虽任它春去秋淡,终归是遗憾绵绵。”

  仆人走进来点上了油灯,两人这才意识到,故事已经读完。

  而他们早已情不自禁地十指交扣。

  应该已经很长时间了,因为两人的汗水早已混杂在一起。

  两人有些尴尬地松开了相互的手。

  这一晚,他们相互之间没有说话,夜晚此起彼伏的翻身声拆穿了两人的假寐。

  (四)

  梁若清觉得自己很奇怪,因为他似乎很喜欢被困在家中的日子。

  他问祝酒年喜欢吗?

  祝酒年说他是个神经病。

  梁若清问他喜欢神经病吗?

  祝酒年生气了,不理他。

  祝酒年喜欢梁若清做的饭,梁若清没事的时候就窝在厨房里鼓捣。

  经过七天七夜的试炼,梁若清终于做出了一盘号称世界上最美味的鸳鸯炸肚。

  他悄悄潜入卧房,想给祝酒年一个惊喜,却发现祝酒年正在替他梳理兵书的内容。

  “你在做什么?为什么要碰这些工具?”

  “梁若清,你真计划一辈子这样吗?”

  “你不喜欢每日和我待在一起吗?难道又像以前那样,几个月才气见几天?”

  “梁若清,你疯了。”

  “我是疯了,祝酒年,你凭什么替我整理这些兵书,你想让我重新出去打仗,我就要出去吗?你是谁,凭什么替我决定?”

  “我是你结拜的妹妹,我有责任和义务让你重新振作起来,夺取你需要的工具。”

  “妹妹?我从没把你当妹妹,我从没叫过你妹妹吧,祝酒年。”梁若清将手中的菜一点点倒在地上,看着祝酒年泛着泪光的眼在烛光下摇曳着。

  晚上,梁若清使气,自己抱了被子躺在地上睡。

  “梁若清,地下凉,你别使气了,身上那么多旧伤,明天会疼的。”祝酒年哄他。

  梁若清不说话。

  祝酒年从床上下来,也陪他在地上睡。

  她第一次主动搂上梁若清的腰。

  梁若清呼吸频率的转变让祝酒年知道他没睡着。

  “你真想让我出去吗?”梁若清轻声问道。

  “嗯。”祝酒年回覆:“我经常在想,我到底应该怎样对你,以妻子的身份,我喜欢你在身边陪我,以妹妹的身份,我希望你立功立业,获得你想要的。”

  “所以你选择以妹妹的身份,对吗?”梁若清问道。

  祝酒年愣了愣,空气中一阵缄默沉静。

  祝酒年以开玩笑的口吻说道:“不是有句话吗,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既然能选,谁会不选择做手足呢?”

  “嗯。”梁若清的回覆有些冷漠。

  他不知道的是,那晚祝酒年的枕头,湿的有多厉害。

  (五)

  梁若清又去打仗了,祝酒年替梁若清做了许多几何新衣服,让他带走。

  他走后,祝酒年看到枕头下,被梁若清留下的一件衣服。

  是自己曾经给梁若清缝的第一件衣服,这件衣服,是梁若清每次出征都市贴身带在身上的。

  上面被敌军捅了许多几何窟窿,可是每次梁若清都不让祝酒年缝。

  这衣服,是梁若清作战时期,能让他睡着的抚慰物。

  他把这件衣服留下了……

  祝酒年搂着这件衣服,又哭又笑。

  以前的梁若清,满心要复仇,想要有朝一日出人头地,弑父篡位,最后将被囚禁的母妃接出来。

  可是他没想到自己会遇到祝酒年。

  梁若清是个疯子,但是遇到祝酒年,他就会克制。

  或许自己照旧会做一些疯狂的事,可是,这些疯狂的事是因为想让祝酒年好。

  他的疯狂有了克制,疯狂居然都合理了起来,也有了力量。

  如今他顺理成章地当了皇上,接出了自己的母妃。

  父皇下旨将皇位传给他的那天,祝酒年坐在院子里,等他回家。

  祝酒年的脸上挂着厦悦,梁若清知道,她是发自内心地兴奋。

  回到房间里,祝酒年给梁若清展示了他给梁若清的惊喜。

  是画像,他们两个的画像,是祝酒年特意找画师画的。

  衣服,轮廓和配景,是画师画的,而梁若清的五官,都是祝酒年画的。

  一起逗猫的两人。

  结婚那天的两人。

  牵着手在街上漫步的两人。

  ……

  梁若清的眼眶有些模糊,他也拿出了自己送给祝酒年的礼物。

  十八支他亲手给祝酒年打的簪子,簪子很明显是女式的。

  祝酒年抚摸着簪子,夸着这些簪子有何等悦目。

  “看看我们的愿望纸条吧。”梁若清说道。

  他们之前约定,如果有朝一日梁若清得以登上帝位,便每小我私家都满足对方一个愿望,他们已经把想要对方来实现的愿望写在纸条上,锁在匣子里。

  祝酒年打开匣子,随意摸出了一张纸条。

  纸条上静静地躺着四个字——让我离开。

  是祝酒年的字迹。

  “工具都收拾好了对吗?祝酒年。”梁若清用暗哑的声音说道:“我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我就知道你肯定是要离开我的。”

  “对不起梁若清,你知道的,我终究是罪人之女,早晚都市被发现的。”

  “最初认识你时,你满腔热忱,想要长大以后,成为一个自由自在的人,是我让你成为王妃,无法实现自己的梦想,你忏悔吗。”

  “你说呢,梁若清?”祝酒年皱起了眉头。

  “我不知道。”梁若清回覆。

  祝酒年不喜欢他的回覆。

  “那看看你的愿望吧。”祝酒年想要打开梁若清的纸条。

  “不用了,不必打开了,我的愿望也是让你离开。”梁若清夺过纸条,团起来扔在墙角:“你走吧,我们的愿望就都实现了。”

  祝酒年想和梁若清离别后再走,可是梁若清却紧锁着房门,不愿见她。

  梁高城走过来,把被梁若清扔在一旁的纸条塞进梁若清送的簪子盒里。

  此时的祝酒年,正趴在桌子上哭泣。

  梁高城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是坐在一旁陪着她。

  “你爱我哥吗?”梁高城问道。

  “我们是结拜兄妹,我怎能不爱。”

  “是另一种爱。”

  “别乱说了梁高城。”

  “我真的,不太理解你们。”梁高城说道。

  “你能帮我告诉你哥一句话吗?”祝酒年说。

  “什么?”

  “你告诉他,他是个呆头鹅。”

  日暮时分,祝酒年收拾好行李,怀里捧着梁若清送的簪子盒,离开了晨王府。

  (六)

  轿子里,祝酒年哭地稀里哗啦。

  祝英台叫梁山伯呆头鹅,是因为梁山伯一开始不懂祝英台对他的恋爱。

  梁若清比他更笨,他以为自己是因为梦想与自由会被后宫折断而离开他。

  可祝酒年不是。

  她是怕有朝一日,自己真实的身份被揭开,会让梁若清的皇位不稳。

  她也怕梁若清再做出像当初离开前线,回营救自己的这样万夫所指的事情来。

  他现在是天子,一旦摔下来,即是赴汤蹈火。

  其实就算是那酷寒的后宫,又怎能阻断自己想常伴梁若清左右的心呢?

  梁若清天生是个疯子。

  爱上梁若清的祝酒年也酿成了疯子。

  她哭着打开梁若清送给他的簪子盒,看到纸团在里面。

  他打开了。

  里面只有两个字。

  “吻我。”

  是梁若清写的。

  ——

  二十年后,梁若清病危,托梁高城把祝酒年找来。

  人都被清了出去。

  祝酒年坐在床上,握着梁若清的手。

  她看到青丝变鹤发的梁若清,又看到他身上穿着的,自己曾经给他缝的那件衣服,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梁若清笑着看祝酒年头上戴着的簪子,是他送给她的。

  梁若清轻轻说道:“十八只簪子,十八里相送。梁山伯送的是结拜兄弟祝英台,可我送的是女式簪子,我送的是我心爱的妻子祝酒年。你戴着它,真悦目,你永远都是那么悦目。”

  “我知道,梁若清,我看到你写的心愿纸条了。”祝酒年抚摸着梁若清的脸颊。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梁若清倔强地偏过头去。

  祝酒年把梁若清的头捧回来,吻上了梁若清的嘴唇。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亲吻。

  “愿望实现了。”梁若清笑得像个孩子。

  “其实,我早就想吻你了,梁若清,在你娶我的那一晚。”祝酒年伏在梁若清的耳边说。

  “我比你还早,你给我缝衣服的那一晚,我就想吻你了。”

  “神经病啊,梁若清,那时候你才十四岁。”

  “那你喜欢神经病吗?”梁若清用亮闪闪的眼睛问道。

  “喜欢。”祝酒年回覆。

  ——

  梁若清走后不久,梁高城偷偷把祝酒年与梁若清合葬在一处。

  又凭据梁若清的要求,陪葬品中放了一本手抄的《梁祝》。

  ——

  梁若清啊,你曾问我如果你死了,我会像祝英台那样,为你殉情吗?我说那步行殉情,我会随你去是因为我们结拜时曾经发过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现在我告诉你,我随你而去,不是因为我们结拜时的誓词。

  而是因为我爱你。

  伉俪之间的那种爱。

  懂了吧,呆头鹅。

  ——

  梁高城把《梁祝》放进陪葬里,风吹了过来,掀开了书的最后一页。

  ——

  “生未同衾死同穴,偏做了化蝶哀艳。叶底花间,自在翩翩。虽任它春去秋淡,终归是遗憾绵绵。”

  后记——

  我很喜欢《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相信各人都是通过影视剧来认识到这个凄美的故事的,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那时候电视里经常播放《超级宝宝秀》,而现在这个节目已经不复存在,那天晚上爸爸为我带回家的梁祝动画光盘早已经不能用了。

  那部动画影戏梁祝我反重复复看了许多遍,因此也成为了我心里永远无法磨灭的柔软,它是由刘若英,萧亚轩,吴宗宪配音的,叫做《梁祝之蝴蝶梦》

  厥后大一点,我喜欢看董洁版的梁祝,里面的马文才很是出彩,是个高富帅,照旧个犷悍总裁,长相比何润东演的梁山伯悦目许多,其时我一度成为马文才的粉丝,觉得如果我是祝英台,肯定立马和马文才结婚。

  而《梁祝之蝴蝶梦》里,马文才是被完全丑化的,在这部动画片里面,完全就是祝英台和梁山伯至死不渝的恋爱。

  祝英台第一次见到梁山伯的时候,是她完全不适应男装的时候,她好奇男生是怎么摆弄手中的折扇的,她好奇男孩子和女孩子有什么区别,为什么女孩子就不能上学堂呢?

  她单纯地像一只刚刚含苞待放的花朵。

  梁山伯即是在这阳灼烁媚的午后走向凉亭的,银心看到以后便提醒祝英台,有一个很是悦目的令郎。

  她将与这个俊朗的少年义结金兰,还可以一同上学堂。

  她总是把梁山伯比做呆头鹅,大笨牛,而殊不知夫子教学的时候,是祝英台经常走神,偷偷看着旁边的梁山伯认真念书的样子。

  梁山伯说自己功不成,名不就,不会考虑娶亲的事。

  祝英台说:“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梁山伯不了解祝英台为什么有时候总是怪怪的。

  而当他知道祝英台是女儿身的时候,他不再考虑什么功不成名不就,而是飞驰到祝家去提亲。

  我想所有的男人说不会娶你,是因为有什么理由暂时不能娶你,多数都是借口,如果是真心爱的话,又怎么会不想娶你呢。

  最后得知马文才已经下聘以后,梁山伯一时竟急的吐了血。

  他绝望地写了一首诗,便离开了祝家,谁知道,这即是与祝英台在世的时候的最后一面。

  而祝英台在得知山伯已死的时候,便穿上了嫁衣,去山伯的墓去履行与梁山伯的约定。

  “我会成为你最美的新娘。”

  “真的吗?最美的新娘?”

  是的,她最终照旧他最美的新娘。

  我特别敬佩这样的女子,敢爱敢恨,她知道自己要什么,不会轻易地过日子,而是真正地去追逐自己想要的工具。

  最近我在b站看了一遍董洁版梁祝的马文才剪辑,发现最后的时候,马文才曾在被祝家悔婚以后,想要扑灭祝家庄,让祝英台也一起扑灭,因为自己得不到,别人也不能获得,他要让祝英台做他恼怒的牺牲品。

  其时小的时候没有注意过,现在看起来,马文才对祝英台,基础就不是爱。

  他对祝英台是占有,而梁山伯对祝英台是珍惜。

  要找珍惜自己的人,好好地过一辈子,就算平淡,也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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