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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笙烟如织

秋阳杲杲(二)

笙笙烟如织 浅非橘 1205 2021-01-23 11:57:05

  ——1

  自从那日碎锦给萄泪送了那只抹额,萄泪便敬重地每日清晨来给碎锦请安。

  他手里端着一碗奶白色的粥,便轻盈地走了过来,笑嘻嘻地说道:“母后,儿臣命御膳房为母后调制了养生粥,请母后品尝。”

  “好。”碎锦温柔地笑着,满眼都是对萄泪的喜爱。

  原来碎锦对他满是预防,可现在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情感动了。

  “慢着!”一旁的茶姑说道:“殿下,陛下付托过,皇后娘娘的每一样食材都要是让别人尝过的,奴婢知道殿下一心对娘娘好,可是奴婢不敢违抗陛下的旨意。”

  萄泪听了以后,缄默沉静了一会,眼睛里透露着伤心,却突然举起那碗粥,一饮而尽,尔后敬重地将碗放在了一旁的宫女手里。

  萄泪走后,碎锦不语地看着茶姑,起身将那只碗拿起来,放在阳光下细细看着,笑了笑,似乎想起了什么。

  茶姑说道:“要不要送去让人验一下,有没有毒?”

  “你不许再说这种事,萄泪虽然长得是成年男子身材,但他照旧个九岁的孩子,怎么会害我?”碎锦有些恼怒,这照旧第一次碎锦对茶姑生机。

  茶姑皱了皱眉,轻轻地说道:“奴婢一直觉得,萄泪殿下一直对娘娘您有敌意,我怀疑上次您在奇珍楼被发现和他有关,因为那日娘娘您出宫,殿下来找您,听说您出了宫便走了,我无意之中与他同路,不敢惊扰他,便在他身后走着,没想到他却一直朝宫门走去,奴婢便生疑,一直悄悄随着,便看他也出了宫。”

  碎锦没有说话,只是无奈地笑了笑:“茶姑,刚刚是我错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只是这件事,你容我想想。”

  自从那次狮旋在奇珍楼消失,碎锦也不敢再与狮旋晤面,却十分管忧狮旋的去向,可小狮子看起来却没有半分管忧。

  碎锦已然知道一旦失宠,身为皇后,被撞星屠杀也是早晚的事,她已经算是历任皇后里活得最久的一位了,也是时间想想自己的后路了。

  想起以前在狮旋那里受到的辛苦的训练,碎锦突然觉得有些不值得。

  狮旋做出那样的事情来,让碎锦感应有些失望,她本以为狮旋是个可靠的盟友,可是他却如此激动,不以大局为重,这样如何能够成事呢?

  平日里,她从撞星那里偷偷摘录了许多巫族的文籍,她也想随着练练,没准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在学习巫蛊以后,碎锦也学着自己去占卜,卦上显示出一个闪耀着的蓝星,碎锦一时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2

  上次碎锦挑选的那些内侍里,又一位内侍名唤白姜,甚是有头脑心机,性格却很张扬,许是年纪小的原因,不外却经常逗乐碎锦,碎锦便经常让他身边,日子也便没那么无聊了,另有一个憨厚老实的内侍,唤作白石。

  一日,白姜突然哭着跑了进来,茶姑见状急遽说道:“白姜,你这样随随便便跑进来,不要命了?”

  “无妨。”碎锦说道,让白姜站了起来。

  “娘娘!白石被极乐妃带走了,我和他一起去给娘娘领熏香,白石只是摸了摸那最名贵的熏香,小的们哪里懂那些,可极乐妃偏偏说白石忤逆她,就让她的手下把白石带走了,极乐妃心狠手辣,娘娘快救救他吧!”白姜哭求道。

  碎锦伤心地看着白姜,他今年也只不外十七岁,还小。

  她淡淡地说道:“极乐妃,极乐……极乐妃能给撞星带来极乐吗?为何要起这个封号呢。”

  如今碎锦失宠,就算是带了人去找极乐妃,但是肯定无法救出白石,当今之计,只有去找撞星,期待他念旧日膏泽,能够救白石一命。

  这一晚,碎锦穿上了一件淡紫色的便服,头上挽着发髻,把平日里那些琐碎的首饰都摘了下来,撞星平日里最喜欢夸诞的装饰,总是让别人拼命地往身上挂工具不行。

  她早早地守在了天牢门口,又怕撞星发现,就躲在了一旁的树后。

  撞星一袭红衣,其中杂糅着许多紫红色的龙纹刺绣,他手里拿着那把他最喜欢的宝剑,宝剑颓废地在地上拖曳着,划着属于它自己奇特的曲线,却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声音。

  这时,碎锦走了出来,单薄的身影在月影下似乎散发着月亮般皎洁的光线。

  她的那双完美无瑕的眼睛上的睫毛随着风在震颤着。

  撞星凶狠地朝她看去,似乎基础就不认识她。

  她一时慌了分寸,哆嗦地问道:“陛下,臣妾知道陛下也许已经不爱臣妾了,只是,无论陛下要如那边置臣妾,可否最后允许臣妾一件事?”

  撞星拖着剑朝她走了过来,伸脱手来似乎要摸向她的脸,可是却停住了。

  “你陪我一起进天牢,我就允许你。”他的语气就像黑暗无底的深渊,让碎锦觉得阵阵眩晕。

  他拉住碎锦的手,犷悍地牵着她往前走,当他们走进去以后,天牢的大门便被关住了,撞星突然邪魅地笑了笑:“等下可不要怕哦,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

  碎锦不敢说话,只是低着头一直往前走着。

  天牢里昏暗,湿冷,还不停的有奇怪的声音发出,与撞星牵手的感受,却是让碎锦觉得疏离,这一刻,她质疑自己是否真的进了宫,做了他的皇后。

  或许,只是一场噩梦呢。

  突然,四周涌起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那是杀戮的声音。

  碎锦吓得不敢再往前走,拼命地往退却着。

  “怎么了,皇后,有什么好畏惧的吗?”撞星使劲拉着碎锦不让她往退却,一面说着。

  “求求你,放我走。”碎锦恳求着,她的脑海里全是小的时候,全家被灭族时的画面,鲜血喷涌而出,溅到她的眼睛里,可她却什么都不能做。

  撞星不再说话,他缄默沉静地看着碎锦,把她轻轻地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他突然冷笑了一声,其中又带着几分苦涩。

  “你走吧,我给你时机。”他说道。

  ——3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明明知道所有的事情,却照旧顽固地想实验着什么。

  明明这个世界上,只有梦女是真正爱自己的。

  “陛下若能掩护臣妾,臣妾便跟陛下进去。”碎锦哆嗦地说道。

  “真的?”撞星像酿成了一个小孩子,拼命地确认着。

  他搂着碎锦,慢慢地向天牢深处走去,那阵惨叫声已经完全消失,空气中只弥漫着两人的呼吸声。

  当碎锦看到那一幕的时候,她完完全全想赶忙杀掉身边的这个恶魔。

  他没有丝毫的人性。

  那是满地的尸体,新鲜的,血液依然流淌出来。

  撞星不慌不忙地说道:“孤喜欢这些死尸,不会说话,不会反抗,就那样静静地躺着,多好。”

  “所以……陛下每日都与这些死尸配合留宿吗?”碎锦说道:“陛下,是太孤苦了吗?”

  撞星轻蔑地说道:“孤苦?孤坐拥山河,另有后宫三千,何谈孤苦?”

  “以后陛下来这里的时候,带上臣妾好欠好?臣妾陪着陛下,这样陛下也会更快乐的。”碎锦真诚地看着撞星。

  那双眼睛清澈地如同小鹿一般,和梦女看他的眼神是一样的。

  碎锦学梦女,竟然也学到了这种田地。

  撞星皱了皱眉,却没有正面回覆她,只是说:“你要孤允许的事,孤准了,不外这天牢湿气重,你以后照旧别来了。”

  “臣妾想救出我的内侍,他被极乐妃抓起来了,另有,陛下可不行以放了这个牢房里的人啊,臣妾看着他们这么痛苦,实在是于心不忍。”碎锦指向身后的那间条件最为恶劣的牢房,那里面的监犯,和其他牢房里的,有明显的区别,被折磨地不成人形。

  那里面关着许多人,其中有一个,就是九冰妍藻。

  为了救九冰妍藻,碎锦动用了许多关系,但是撞星却油盐不进。

  “好,都放出来吧,他们其实,也没犯什么大错。”撞星险些没有思考,就允许了碎锦的请求。

  ——3

  白石此时正被绑在刑架上,一个身材高峻,手中拿着一把精致折扇的邪魅男子正站在他一旁,他一头乌黑的头发披散着,深邃的眼眸里似乎洞察了一切,犀利的唇峰和挺拔的鼻子使他如同被镌刻出来的一般。

  他叫做沉香,是手握大权的典狱司。

  “白石,现在你家皇后娘娘不行了,你和你那个小兄弟还能神气多久?”他轻蔑地说道:“白姜每次见到我啊,都恨不得把头都抬到天上去。”

  “呸!你这个鄙俚无耻的小人,以前我们两个也没把你怎么样,是你一直找我和白姜的事,现在我家主子一时失势,你就以权谋私,借着自己是刑部的头,来羞辱我。”白石激动地说道。

  “来人!上刑具,我看这个狗奴才还能神气到什么时候。”沉香说道。

  “慢着!谁敢给我动白石!”白姜的声音传来。

  极乐妃正如同一条哈巴狗一样引领着碎锦进来,碎锦身旁的白姜正怒视着沉香。

  “哎呀,沉香大人,是本宫弄错了,这完完全全是场误会啊,大人快把皇后娘娘宫里的小内侍放了吧。”极乐妃一脸谄媚地说道。

  碎锦无奈地看着她,心里涌出阵阵反感。

  沉香看了白姜一眼,说道:“既然是场误会,那么请皇后娘娘把白石带走吧,照旧请皇后娘娘好生看管,别出了什么岔子,刑部的刑具都是不长眼的。”

  碎锦走上前,温柔地为白石去掉了身上的锁链,看着他身上的那些勒痕,半晌说不出话来,此时沉香和极乐妃已经出去,牢房里只有她另有小狮子,白姜,白石。

  她说道:“现在我只想,至少,我们几小我私家,完完整整地在这个宫里活下去,那样,我就满足了。”

  白姜此时已经扑在白石的身上哭了起来,完全没有一点男人的样子。

  自从撞星继任帝位,宫里的内侍就不需要再净身了,因此白姜倒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子汉。

  ——4

  白姜正提着手里碎锦赏赐的糕点,兴致勃勃地走着,他这几日由于和小狮子赌钱打赢了,小狮子便让碎锦给白姜准了五天的假,所以现在白姜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不会写字,就在纸上用笔画出来了自己的五天计划。

  第一天:不到午时不起床,小狮子送来午饭,下午去颉灏大人那里去听戏,晚上去督查司那里看看今年的烟花盛会都有什么新品种的烟花。

  “这糕点也太好吃了,虽然也吃不出来是什么,哈哈。”他正说着,突然伸过来一只脚把他绊倒,摔了个底朝天,腿恰好直直地磕在了地上。

  “谁啊?哪个杀千刀的?”他抬起头来,只看到沉香正笑着看着自己。

  “你可真不经摔啊。”沉香说道,一挥手便走了。

  白姜气急松弛地拿起手里的糕点砸向沉香,可基础没有砸中他。

  “你快扶我一下啊,我起不来!”白姜喊道,他感受自己的腿似乎断了一样。

  “我没空管你,小奴才,本大人另有要事要做,我要去见我的一位旧友。”沉香说道,转头不怀美意地看着狼狈的白姜。

  “什么旧友?”白姜说道。

  “恨金王爷啊,他刚回来不久。”沉香的眉目间都是笑意,挥了挥衣袖便要走,正好撞上了刚刚走过来的碎锦。

  “参见皇后娘娘。”沉香行礼道。

  宫中人都知道皇后这一位置坐不了多久,便没有人将皇后太放在眼里,礼节上只是过得去便可。

  “免礼。”碎锦说道。

  “那若没有付托,臣就先行告退了。”沉香回到。

  “等等。”碎锦拉住了沉香的衣袖。

  “刚刚大人说,是恨金王爷回来了吗?”她望穿秋水的眼神看着沉香。

  “是的,娘娘,娘娘难道不知道吗?王爷已经回到朝廷许多几何日了。”

  自从碎锦失宠,撞星就下令不让碎锦加入每日长歌殿前的妃子早朝,碎锦平日又不怎么与其他妃子攀谈,自然消息闭塞,但明日碎锦便可重新去早朝了,想到这里,碎锦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碎锦走到白姜跟前,把他拉了起来,为他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温柔地说道:“沉香大人又欺负你啦。”

  “哼,娘娘,您不知道,他刚刚故意绊了我一脚,您赏给我的那些糕点,都被他给弄脏了,您能不能和陛下说说,把他的官多了,省的他仗势欺人。”白姜一脸委屈地诉苦道。

  “好好好,那我下次告诉陛下,走,我带你去御膳房拿些更好的糕点。”碎锦笑着,带着白姜往御膳房走去。

  ——5

  御膳房里却热闹极了,小狮子正缠着颉灏大人,让颉灏给她做吃的。

  “诶,娘娘,您怎么过来了呀,正好,让颉灏大人给您做些好吃的。”小狮子欢快地说着。

  碎锦看到角落里,茶姑正一言不发地看着御膳房里的食材,愣了愣,她想到茶姑以前是最喜煌B厨的,可自从跟她入宫以来,却没有时机再做自己最喜欢的事。

  “颉灏大人,茶姑厨艺了得,否则以后让她多来御膳房,她肯定能做你的好辅佐。”碎锦说道,一旁的茶姑转过身来,看着碎锦,她一向缄默沉静寡言,却心机深沉,经常劝碎锦做一些有些狠毒的事情,却是一心为了碎锦好。

  回了双锦宫,碎锦连晚饭都顾不得吃,只是翻箱倒柜地翻弄衣服,一件一件地拿到铜镜面前试,茶姑面色铁青地站在一旁,帮她递着衣服。

  “娘娘是要见谁吗?”茶姑说道。

  碎锦笑了笑,仔细审察着铜镜中的自己:“能见谁啊,不是只有陛下吗,主要是明天我就可以加入妃子早朝了,得妆扮地隆重点儿。”

  “娘娘待奴婢很好,只是有些事,娘娘不必瞒着茶姑,茶姑不是傻子,有些事情早就有所察觉,只是希望娘娘能把奴婢当做小狮子一样推心置腹,不要再隐瞒奴婢了。”茶姑的语气像是万年寒冰。

  碎锦脸上的笑凝固了起来,她徐徐地看向茶姑,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就不再瞒你了,你知道的,恨金王爷,是个好人。”

  她的眼眶逐渐湿润,雾气似乎弥漫出来,充斥着心里的酸楚。

  茶姑拿起一件茜色的轻薄华美长裙,递给了碎锦,说道:“这件衣裙宫里少少的妃子有,娘娘穿上他,恨金王爷一定可以一眼认出您来。”

  “皇上驾到!”一声高喝,碎锦赶忙跑了出去,准备迎接撞星。

  撞星出乎意料地喝醉了酒,被内侍们扶着,嘴里嚷嚷着要找碎锦。

  碎锦赶忙扶住了撞星,撞星却推开了身边的内侍,碎锦哪能肩负地了撞星的重量,便与撞星一起倒在了地上。

  “走,你们都滚出去,只留碎锦一人。”撞星吼道,身边的人都不敢言语,立马跑了出去。

  茶姑冷冷地看着撞星,碎锦给她使了个眼色,她便悻悻而去了。

  “陛下,您快起来,陛下这么重,要压死臣妾了。”碎锦温柔地说道,轻轻地推着撞星的肩膀。

  撞星的头伏在碎锦的脖子上,浓重的鼻息让碎锦感受喘不外气来。

  “孤刚刚给你在御膳房做颉灏说的那种新奇的玩意儿,可是孤尝了尝,居然欠好吃!”撞星说道,却是孩子一般的哭腔。

  碎锦一时怔住了,轻轻问道:“陛下是喝醉了去的么?”

  “嗯,是,孤在天牢喝醉了,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撞星低声说道,慢慢地爬了起来。

  “陛下不管臣妾吗?”碎锦说道。

  撞星笑了笑,伸出温暖厚重的手掌来。

  碎锦徐徐将手搭了上去,借着撞星的力站起身来。

  “前些日子臣妾学会了弹奏箜篌,要不要弹给陛下听听?”碎锦说道。

  她牵着撞星的手向殿内走去,撞星看到了那一群被翻弄出来的衣服,问道:“这衣服是怎么回事。”

  “明天臣妾就可以去为陛下早朝了,想妆扮地好些,不想被其他妃子小瞧了。”

  “你明天要穿哪一套?”撞星有些好奇。

  “陛下日理万机,却总是喜欢问臣妾这些小事。”碎锦笑道,没有再说话。

  撞星静静地看着正弹奏着箜篌的碎锦,碎锦也为撞星哼唱着,经过在狮旋那里的训练,碎锦早已没有狐族的那种唱法,反而是清淡了不少。

  房间里断断续续地飘来清香之气,窗外也涌来阵阵暖风,撞星体内的酒精正在一点点挥发,这种感受,让撞星想一直一直留存下去。

  什么都不用想的感受。

  “陛下!”碎锦突然惊呼道:“外面居然下雪了,现在明明是夏季。”

  “孤醉了,便下点雪来清醒清醒,看看孤的术数有没有上进。”撞星淡定地说道:“你去拿两件长袍,陪孤出去走走。”

  这是一场很大的雪,片片雪花落在碎锦如同海藻般浓密的头发上,这一幕似乎让撞星想起了什么,许久许久没有说话。

  碎锦顺从地挽着撞星的手,与撞星漫步在这偌大的宫廷里,在洁白的雪上踏上一个又一个的脚印。

  “雪是一种神奇的工具,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抹去地上所有的足迹,就算是何等厚重的脚印,都能填满。”碎锦轻轻地说着,她的每一个字似乎都随着寒风哆嗦着。

  “所以呢,不是个好工具吗?”撞星笑了笑,把碎锦揽入自己的怀中。

  碎锦听着他咚咚的心跳声,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想法。

  原来撞星,也是个凡人。

  她思索了许久,开口说道:“臣妾听说白水镇出了瘟疫,陛下想要生坑白水镇黎民,臣妾于心不忍,不知陛下能否给他们一次时机?”

  “后宫不行干政。”撞星冷冰冰地说道,似乎要把她吃掉。

  ——6

  木允宫里,夏弱正疾步走着,而此时,正是幽深的夜晚,他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包粉末状的工具,悄悄地洒在了木清允的茶里。

  他娴熟地端起来那杯正冒着热气的茶,温柔地敲了敲丘星的房门。

  “娘娘,茶要凉了。”

  “进来吧。”丘星说道,夏弱推开了门,只见丘星正一脸恬淡地在刺绣,一针一线,细腻极了,那一定是给他绣的。

  丘星举起茶来一饮而尽:“我快渴死了,幸好你来了。”她开心地笑着,看着夏弱。

  夏弱说道:“烟花盛会快要到了,到时候奴才和娘娘可以一起出宫看烟花了,奴才每每想到这个,都兴奋地睡不着觉。”

  丘星轻轻地笑了笑,说道:“瞧你那样,天天和我待一起不是挺好的,只不外换一个地方在一起,有什么好稀奇的。”

  “娘娘身世尊贵,自然不觉得烟花稀奇,可奴才小时候每次烟花盛会都在债主那里拼命地干活,基础没有资格抬头看看。”夏弱的眸子里突然失了颜色。

  丘星看着他,没有说出话来。

  ——7

  六月飞雪,昨日找出来的茜色长裙即是不能穿了,碎锦突然失落起来,但她也知道,这只是件小事而已。

  只不外是穿什么衣服,基础没有什么要紧的。

  天刚蒙蒙亮,碎锦就起身梳洗,宫女们要进来给碎锦梳妆,碎锦却让她们都出去了。

  她入宫以来,第一次为自己梳妆,淡淡的眉毛,轻点朱唇,胭脂也只是轻轻地涂了一下,戴上一只昙花玉簪,穿上洁白带着淡紫色花纹的长袍,便要去加入早朝了。

  “我今日悦目吗?”碎锦淡淡地笑着,问小狮子。

  小狮子随意地说道:“娘娘今日没有昨日悦目,今日太素淡了,肯定与那些妃子们格格不入。”

  碎锦跟上了众多妃子们的脚步,似乎混入了人流之中。

  膜拜完撞星,众妃子们就要离开长歌殿,回到自己的宫中,而大臣们正好迎面而上。

  洁白的长阶,似乎永远也走不完,碎锦轻轻拉起自己的长袍,徐徐地往前走着,呼吸似乎都有着巨大的声音。

  那一双温柔的眼睛便再一次泛起在碎锦的面前。

  只不外,恨金却像是换了一小我私家,嘴唇红润,充满了活力,身上的衣服也早已是颜色艳丽的朝服,他只是轻轻地撇了碎锦一眼,目光没有在她身上有多一分的停留。

  碎锦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落下了眼泪。

  他们的衣袖轻轻擦碰,就像初雪一样轻柔。

  我的人生,是否真正存在一个叫做恨金的少年呢?

  朝堂上,群臣为白水镇一事争论不休,惹得撞星即为恼怒,眼看就要大发雷霆,是因为有些臣子阻挡撞星要生坑白水镇黎民的做法。

  凭据以往,撞星早就杀鸡骇猴,把一个带头的大臣拖出去了,可是这次他并没有。

  “不知孤的王弟有什么看法。”他深邃的目光看着恨金。

  恨金跪了下来,敬重地说道:“臣弟认为白水镇黎民众多,应先想措施医治,如若一下子铲除,未免会使其他黎民人心惶遽,引起动乱。”

  “就听王弟的吧,白水镇的事就交给王弟了,你一定可以不辜负孤的期望。”撞星笑了笑,说道:“另有,为了奖励孤的王弟也用了续命宠,孤决定昭告天下,让天下人都知道以前阻挡孤的恨金王爷也觉得续命宠是人间宝藏。”

  恨金看着撞星那轻蔑的神情,眼睛里充斥着说不出的无奈。

  压抑是会盛放的,像撞星的花儿一样。

  ——8

  茶香四溢,碎锦在宫外的一处竹林中点茶。

  她的神色很张皇,频频堕落。

  过了半晌,一个熟悉的身影泛起了。

  碎锦停下手中的活,用饱含着热泪的双眼看着眼前的女子。

  “皇后娘娘,找我何事。”九冰妍藻冷漠地问道。

  “我们以前经常在放学后,找个茶室吃茶的,你还记得吗?未城山上的茶,很是好喝。”碎锦喃喃说道。

  “你......是阿婉,这怎么可能。”九冰妍藻激动地站起身来,用不行置信的眼神看着碎锦。

  “是我,我幻化了容貌,做了撞星的皇后,但你知道,我是为了什么来做这个皇后。”碎锦回覆。

  两小我私家抱在一起,久久不愿意松开。

  “你回到狐族以后,多找些亲信,去练我给你的这本剑谱,这是巫族的剑法,我们要参破其中的秘密,为何练起来就能让敌军的力量削弱。”碎锦嘱咐九冰妍藻。

  “好,我一定照办。”九冰妍藻笃定地说道。

  “另有,你帮我去看看白水镇在夜晚的时候,会不会有许多发白光的小飞虫,在宿豫树上不愿下来,你要拿着银零镜去看,肉眼看不到的。如有的话,速速告诉我。”碎锦说道。

  这个秘密,是之前鏖战告诉自己的,这是只有白泽皇室才气知道的秘密,不能随便告诉别人,因为如果行军的时候,敌军可以通过这种小虫子来判断白泽族藏在哪里。

  可是鏖战却告诉她了,因为她曾要做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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