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是个让人百看不烦的地方,可惜口袋里没几多钱,在这物欲横流的都市里就显得有些无聊。
张子文心不坏,所以真欠美意思去敦促王思怡的三千贯。而又听四九说,这身体每日定额零花钱只有十五文。为此张子文闷闷不乐。
到底是一起长大的,四九说道,“若您实在想要钱,四九倒是十贯积贮可以借给你,但你必须允许去念书。念书能做官,做了官才有还钱能力,四九才敢把给母亲留着养命的钱借给你。”
喔,这家伙大智若愚啊。
张子文便道,“坚决把钱交给我就行,我每月给你利息,本金也一并认账。你娘若需抓药看病我会卖力到底。”
也不能说这条件没吸引力,不外让四九迟疑的是,这是多年来的积贮,而少爷自来败家,又像是还处于脑疾未愈状态。
“我娘年纪渐老,到了随时需要吃药看病阶段,万一到时候衙内没钱还,我就完了。另有,请少爷不要因此解雇四九,在其他地方我找不到饭吃,没钱养老娘和小妹。”
四九唯唯诺诺拒绝了。
这场景让张子文有所感伤,然而继续说服,“你我一起长大,我怎会指条黑路给你?你母亲若病了,我带她去开封县安济坊看病吃药。”
“一般人基础没有安济坊名额,就是真的免费看了也不给药。”四九是这么认定的。
张子文笑道,“闭上眼睛,想象出一个侠之大者的衙内形象,再想:此少爷在安济坊怒斥贪官污吏、为穷苦老人鸣不平的场景。重复想,连续五个深呼吸。”
四九最听话了,闭上眼深呼吸,喜欢听评书的他果真脑补出了这场景,便犹如看YY小说似的想入非非,时而觉得民怨沸腾,也很感动。
“你是不是睡着了?可以睁开眼睛了。”张子文开始摇晃他。
四九只得放弃了“追更”,睁开了眼睛。
张子文眨了眨眼,“现在是不是发现我变得纷歧样了?”
这算低级催眠领域,或者也叫图形影象法。
简陋就是有场景又生动的工具,比干巴巴的文字容易影象,且印象更深。张子文引导着他想象出所喜欢的虚拟场景,横竖肯定比干巴巴的说服要深刻的多。
这次四九眼睛发亮,便道:“四九的钱来之不易,请少爷保证真的给利息。若是这样,本金你不认账四九也认了。”
张子文道,“若本金能黑,说的利息不能黑似的。小允许都做不到的人,你还信他那些堂而皇之的大允许时,你就是韭菜。为了表达我是个成大事的人,把整个天下骗得手前,我不会认可是骗子的。”
这下,大熊携带着些许孩子似的微笑,从怀里拿出一张宋代某市侩开据的类似存单的工具交给张子文。
至于怎么支付利息?又去说服四九的熟人来存钱,用下一个的钱给四九支付利息和营运用度,这叫银行非完全体。等炼成完全体时就不缺钱花了。
“咦……”
主仆二人离开后,巷口角落传出一个惊讶的女声:“这勒索仆人的小棒槌,理论和语言却都相当新奇。”
……
走了一段,只见前方街市上的黎民纷纷都避开。
一个像是流氓头子的人带着约莫七八个打手,横着站在街中。他们也没呵叱,但摆明了试图拦住那个拿着篮子低头行走的美少妇。
少妇岂论从什么偏向走,都被那群人换个位置拦着,像是无声的对持,就此少妇把头放的更低,也不说话。
四九当心的道:“少爷,咱们要不要报官啊?”
“再看看。”
张子文早发现另一边原本有几个差人巡逻,但发现这边的事后他们掉头走了,既然这样还报什么官。
过了少顷后,这伙人连续不让路,什么也不说,只是盯着少妇。
就此张子文知道,这伙人以要挟为主,没蠢到青天白日脱手闹事的田地。就此也不想等了,带着四九径直朝他们走去。
那些流氓觉得很奇怪,其他人都避开走了,这两小子却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想呵叱张子文,却被那个脸上有条刀疤的头子拉了回去。
看张子文细皮嫩肉穿的不错,明显念书人模样,刀疤脸便也不想生事,瞪了少妇一眼低声道,“走着瞧。”
就此一群人离开。
少妇迟疑少顷,走过来低声道:“谢过令郎。”
张子文微微摇头,“我只是路过而已。”
少妇轻叹了一声道:“妾身又不是孩子,从小生活在这街市,谁的行为像什么虽然能感受到,总之再次谢过……”
张子文便打断道,“你硬要觉得我是资助也行,那便给点钱,口头谢谢没用。”
“你……”
少妇难免有些气急,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此君?
张子文又道,“不想给也行,告辞了。”
少妇觉得这人太怪异了,这年景的念书人都比力牛,尤其京城的更牛。
既然这样,少妇觉得认识个有资助心思的念书人也不是坏事,便又道,“令郎请留步。”
张子文转身道,“小娘子另有何事?”
少妇整理了一下自身,过来福了一福,『郎资助,拿些钱财酬谢也是应该。刚刚妾身没反映过来,请原谅。”
她也没带太多钱在身上,只掏出一把铜钱约莫二十文递给张子文。
见她想走了,张子文又叫住,“刚刚什么情况,为了何事被人骚扰?”
少妇叹息一声道,“令郎莫问……一言难尽,一般人无法解决这些问题。妾身家里另有事,这便别过。”
目送着她远去后,四九担忧的道:“少爷不要总是这么皮,又说话怪异,这位小娘子都怕你啦。”
张子文微微摇头,“她哪是怕我,她是怕这个没规则的社会。我也怕,所以她和我有一样的目标,我们还会晤面的你信不信。”
又把她给的钱在手里颠了两下,哈哈笑道,“四九咱们走,去文峰楼吃杯茶爽爽,钱赚来就是要花的。”
四九觉得少爷一派胡言,赚到钱明白要存起来。
“这家伙真是个忘八,勒索仆人又勒索少妇。但他似乎总有歪理邪说。”
两人离开后,又从某处漂浮出了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