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劈面首

　　乐云还不知道有人给自己出了一口恶气，她在明珠苑中美美睡了一觉，而且少有的一夜无梦，直到第二日早晨自然醒来。

　　今日的早膳是珊瑚去大厨房领回的，银丝龙须卷、水晶虾饺配碧粳粥，另有几样精致小菜。

　　而下人们的只是简朴的白粥加馒头咸菜，她们领回各人的分例，围在小厨房旁边的披厦里随便搪塞了一下。

　　因为今天明珠苑要开小厨房单独开火，所以下人们显得有些忙碌。珊瑚拟了食材票据让采买婆子出去购物，她自己则去府里库房领回了一批精美的碗碟和厨具。

　　乐云用罢早膳之后，带着蓝绫和红叶进了药房一趟，教了她们一些简朴药理知识和辨识要领。然后捡出一大份草药来，让她们守着炉子熬，上次熬制的补元丹已经用完，需要再补一批。顺便也要试试着这两个丫头的心性，医者除了心性沉稳之外，天份也很重要。

　　她刚从药房出来，便看到云妩从树顶上跳下，快步朝她走过来。

　　云妩如今的身份虽然过了明路，但行的仍是暗卫的职责。所以当她一声隐形衣泛起的时候，那些丫鬟婆子们都又惊又惧地看着她。暗卫对她们来说是一种很神秘的存在，况且照旧战王所送的暗卫。

　　乐云一见云妩泛起就知道肯定有事，便问道：“发生何事了？”

　　云妩说道：“那僧人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带着两个门生坐上在上将军府外，说您是他前世的妻……”

　　卧槽！乐云简直就想爆粗了！这僧人也太无耻了一点！情感这僧人昨日唱了那么一出大戏就是为了拖她下水？

　　等等？难道说他也恢复了前世的影象？

　　乐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立在院中侧耳倾听。一般情况下，她不喜欢刻意去听四周的声音，因为那样她的耳朵里会全是嘈杂的声音，听着就叫人头疼。

　　此时的这一细听下，她果真就听到大门偏向传来一阵阵喧哗声，其中不光有僧人的声音，另有门房的呵叱声，无数围观者的议论声……

　　她闭了一下眼睛，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不再去听，咬牙切齿地问道：“他还说了什么？”

　　云妩犹豫了一下，说道：“他还说这一生他不求名分，哪怕给您当个面首也是好的……还说您未来嫁给战王的时候带着他当妆奁就可以了。因为他的缘故，现在大门外已经围了不少在看热闹。”

　　乐云一听气得险些要吐血，这臭僧人什么意思？害死了我一次两次还嫌不够？还要再来害我一次？

　　他倒是乖觉，知道自己不能跟战王相比，竟然连愿意劈面首的话都说得出来！只不外，他如今大剌剌地找到人家闺秀门上，说这样话真的妥当吗？

　　乐云想到此二话不说，大步就往大门口走去。白蕊琉璃珊瑚玛瑙立刻跟上，细心的白蕊还备上了帷帽，云妩却依旧隐回暗处充当暗卫。因为暗卫一般都是看成底牌一样的存在，轻易不示人的。

　　此时的上将军府门外正如云妩所说，早已围了许多几何看热闹的人。两名门房驱逐无效之下，正要进去通知医生人，就看到巨细姐戴着帷帽泛起在了门口。

　　门房马上松了一口气，上将军现在还在朝上，这医生人又迟迟不露面，幸亏巨细姐现在亲自出头了，出了事应该不是他们的责任了。

　　僧人坐在门前的石阶上，看见她出来连忙站了起来，神情绝不掩饰地激动。

　　是她！是她！

　　昨日离开国师塔之后，他其实是很彷徨的。犹豫了半晌，最后照旧带着两个小徒弟买了一些俗家的衣冠换了。然后师徒几个悄悄地在客栈里休息了一晚，半夜的时候，他再次从梦中惊醒，梦中又看到了乐云被困在大火中的那一幕。这一次他因为知道她有了身孕，他的心境更是差异，醒来后越觉察得自己不是人，恨不能立刻跪在乐云的脚下乞求原谅。

　　于是他在那一刻做了一个决定，一定要到她的身边去赎罪。

　　虽然真正的乐云早就被他害死了，就连她转世之一的欧阳云清也死在了他的手里，但好歹还剩下另一个两全——凌若菲。也就是上将军府现在的巨细姐曾明珠，尽管医生人编了一个完美的故事骗过了世人，但他一直都知道她就是扎纸匠的那个养女。

　　他想起第一次在欧阳云清的灵前见到她的时候，她似乎掩藏了容貌，但身上有一股怯意在。厥后又与她在扎氏铺子的废墟前见过一次，那一次女孩似乎有所生长，但离前世的风华绝代另有不少距离。

　　或许她在上将军府过得不如意吧？他想，于是他更坚定了来找她的决心。

　　现在，僧人看着乐云漫步朝自己走来，她的步子不急不徐，透过薄薄的帷帽，他看出她的目光不悲不喜。跟上一回见到，气质上又有了很大的变化，似乎整个气质都变冷冽了。

　　不知道为何，他的胸口竟然一窒。她前世明明是个肆意昨天扬的人，可如今这一个简简朴单的眼神，看着却叫人莫名的心痛。

　　乐云不知僧人所想，她只是徐徐地走到他面前站定，冷冷隧道：“听说你想当本小姐的面首？”

　　僧人敬重地答道：“是，求巨细姐收下有悔。”

　　乐云冷笑：“‘有悔’？这是你的新名字吗？”

　　僧人答道：“是，小人因心中有愧、有悔，这才给自己起了这样的一个名字，提醒自己曾经做错过的事。又因着前世的妻姓乐，所以小人随妻姓乐。乐有悔是也！”

　　乐云：“我看你不应叫‘有悔’而应该叫‘有仇’！因为你跟本小姐有仇！否则怎么会跑到上将军府门前来唱这么一出？另有，你说要前世的妻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怎样的恩怨，但我想，她应该不会乐意让你姓乐。既然是出家时就有名无姓，不如还俗后也是如此吧！”

　　僧人连忙道：“谢巨细姐提点，不外小人照旧愿意叫‘有悔’，如此方能体现小人的诚挚悔意！”

　　乐云见不得他这一副听不懂人话的样子，有些不耐烦地拨高了音量：“我管你叫什么？！你这人真是够了！明知本小姐是未出阁的女子，还敢跑来拿本小姐寻开心？你难道不知道未出阁的女子最注重的就是名声吗？你却跑来我上将军府门前这样闹腾，你这是想要毁了我吗？”

　　有悔吓了一跳，这一点他倒是没想到，便连忙致歉道：“对不住，是有悔思虑不周了……不外小人的心意照旧稳定，望巨细姐收留一二，只要随便给个栖身之所。”

　　就听乐云恼道：“虽然你长得人模狗样，却入不了本小姐的眼！试问跟有着‘天下第一美男’之称的战王这样的珠玉在前，本小姐又如何能看上你这种瓦砾？”

　　有悔一噎：“可，可你真是我前世的妻啊！”

　　乐云：“那可能是我前世眼瞎了！”

　　有悔还想说什么，被乐云瞪了一眼，吓得他不敢在开口了。

　　就听乐云说道：“不外——既然你那么想当我的面首，也不是完全没得商量！”

　　有悔忙弯腰说道：“求巨细姐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