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看口供

　　医生人虽然不知道女儿的心思，但她知道自己这个女儿欠好惹。只要女儿不兴奋了，这膳厅的人就休想获得利益。

　　乐云往里走了一步，她用冷冷的眼光扫了一圈众人，特别在六少爷脸上停顿了一下。众人没来由的感应脊背一凉，马上，所有的声音都停下来。整个膳厅静了下来，六少爷更是吓得往自己生母怀里躲。

　　曾伯信看了她一眼，心中疑惑，什么时候女儿的气场已经这么强大了？

　　不外这时乐云已经收了气势，走到了医生人的桌边坐下。

　　曾伯信险些要以为适才那一瞬是他的错觉了，但他好歹是一个久经沙场的上将军，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不外他又有些老怀欣慰，自己的女儿未来可是要当战王妃的，太弱怕是镇不住场子。

　　当下，他收转意思，付托道：“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用膳吧！”

　　这一声令下，众人都迟疑着拿起了筷子。但是不知怎么回事，之前明明很盼着用饭的孩子们，这时都有点怯怯的。

　　最面不改色的就要数二姨娘了，这些年他和医生人斗得像乌眼鸡一样，自然是有一份自己的实力的。不外她刚要把筷子拿起，准备吃菜，就被乐云阻止了。

　　只听乐云说道：“诸位照旧慢些用膳吧，本小姐有话要说！”

　　上将军放下手中的酒杯，有些意外地看了女儿一眼，问道：“明珠有何事要说？何不等用完晚膳食再说，你的弟弟妹妹们都有些饿了。”

　　二姨娘也笑着说道：“是啊，是啊！巨细姐您不饿吗？婢妾们可是饿了……”

　　乐云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哦？是吗？那我可以很遗憾地告诉二姨娘，这个晚膳你恐怕用不成了！”

　　这时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人站了起来，只听她柔柔弱弱地问道：“大姐姐这是何意？为何不让我们用膳？莫非大姐姐不饿吗？”

　　乐云认出她似乎是府里的二小姐，不外叫什么名字她没有记着。只知道她比自己小一个多月，前些日子刚过完及笄礼，不外因为她是个庶出及笄礼办得没引起一丝水花。

　　乐云饶有兴趣地看了她一眼，也不再纠结了：“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有些饿了，要不？大伙就先吃着？”横竖云五还没到，她也不想辜负这满桌的美食。

　　二小姐见自己一句话就让巨细姐改变了主意，十分自得，当下就高声招呼她的姨娘：“姨娘。六弟快用膳吧！饿坏了吧？想来大姐姐是故意跟我们开玩笑呢！”

　　于是众人看向上将军，见他颔首了这才开始动筷。乐云慢慢地吃着，白蕊站在一旁给她布菜，这丫头十分机敏，她想吃什么只要一个眼神就行了。

　　厅堂中虽然用膳的人众多，除了饭菜的咀嚼音和碗筷的碰撞声，却是鸦雀无声，这是将食不言寝不语进行到底了。

　　姨娘们各怀心思，孩子们则由各自的乳母喂食。那些孩子中最小的是七姨娘所出的十小姐，她虽然才三岁，但也会看脸色了。见今日这厅中气氛似乎不怎么好，就更胆怯了，想吃什么就悄悄地指一下，并不敢作声。她在心里叹气，以前有个爹爹好凶就算了，现在怎么又多了一个好凶的大姐姐？

　　约莫两刻钟之后，厅内的众人都吃饱了，便移至偏厅吃茶，把这边的残局让给奴才们收拾。

　　大户人家当奴仆的，一般最考究分寸，好比给主子上茶，既不能是太烫的，也不能是太凉的。太烫的会烫到主子的嘴，到时候不落一个发卖就是好的了；而太凉的喝下去会伤到主子们的脾胃，那样也会被主子们所不喜。

　　众人一进偏厅之后，就都盯着乐云，特别是二姨娘，她的眼神里就差没写着“有招赶忙使出来”了。乐云似乎没有注意到众人的目光，她慢条斯理地端过一杯茶，却只是用来漱了漱口。白蕊见状立刻送上了一个小漱盂，用来接住她的漱口水。

　　漱完口乐云这才放下茶盏，微微一笑：“十岁以下的弟弟妹妹都退下吧，真相往往都是阴暗的，不适合小孩子听。”

　　二姨娘闻言嗤笑一声，心里暗道：你娘亲斗了十几年都是我的手败将，难道你还能玩出什么新花样来？

　　想到这里，她一副好脾气的样子拿帕子擦了擦嘴，似乎一点也不担忧自己的处境。

　　她甚至冲上将军娇笑了一声，说道：“看样子巨细姐是拿到了婢妾的大错处了！四小姐快把弟弟妹妹们都带下去吧！姨娘我很想听听巨细姐唱得是哪一出呢！”说完她似乎觉得十分可笑，居然忍不住又格格地笑了一会儿。

　　五小姐今年刚刚十岁，她闻言看了父亲一眼，就父亲点了头就带着更小的弟弟妹妹们退下了。这些孩子们的随行乳母丫头们，也跟在主子们身后如潮水般涌出了锦华堂。

　　剩下的众人们神态各异，其他姨娘一脸则看热闹不加入的态度。医生人却隐隐有些兴奋，就连上将军也若有所思地看向女儿，不明白大女儿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乐云这才淡淡开口：“父亲，女儿已经找到了当年给女儿下哑药的幕后主使者！”

　　上将军和医生人均一怔，二姨娘再也维持不住笑脸了。这个锅差异其他小事，就算她再得宠也背不起。就见她立刻像是被马蜂蛰了一样，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巨细姐你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暗指这幕后主使者就是婢妾吧？”

　　乐云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本小姐何需暗指？我就是明指好欠好？因为这幕后主使者就是你！当初因为母亲早一步生下了我，你心中不平，就买通了宋嬷嬷，给刚刚出生的我灌了哑药。”

　　二姨娘连忙申辩道：“怎么可能？宋嬷嬷她可是医生人的心腹，我如何收买？”横竖宋嬷嬷一家人已经被打杀了，人证物证都没有，只要她抵死不认账谁也奈何不了她。

　　就听乐云喊了一声白蕊，白蕊愣了愣，随即想起袖中的另有一个信封，连忙就拿出来交到了上将军手中。

　　上将军先是展开信封，从里面拿出几张纸来看看，这一看之下脸色就变了。

　　这里一共有两份口供，其中有一张药房掌柜所写。大意是十五年前上将军府的二姨娘的陪房季氏，曾悄悄向他购置过哑药，说是为了发落府中不听话的下人。

　　但是此类药一般药房不果真售卖，是那季氏以利诱之，药房掌柜这才瞒着东家，悄悄地进了一瓶高纯度的哑药卖给了季氏。

　　但是事后不久，药房掌柜就在晚上走夜路时被人打了黑棍子，然后扔进了河里。如果不是他命大，恰巧被一个过路人所救，早就一命呜呼了。他这才知道大户人家的心思，后宅后宅阴私是何等可怕，吓得他连夜搬出了京城，另谋生路去了。

　　这一回照旧巨细姐顺藤摸瓜才找到了他，而且在保证他下半辈子平安的情况下，他才写下了这份证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