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槐巷,因巷口的百年老槐得名。
老槐树枝繁叶茂,生机盎然,树荫笼罩数十丈。
青槐巷也如这老槐一样,贵气逼人,这里高宅大院,是莫户坊四周,为数不多的名贵地段。
灵符斋的祖宅便坐落在青槐巷。
韩林来到宽阔巷口,站在槐荫下,看着眼前明显有别于其他巷道的青槐巷,暗想:“租金可不自制!也不知道老掌柜那老狐狸,给不给优惠?”
想想路上听到的消息,再探询了凶剑莫问是何许人也,韩林便被惊到了。
原来,自己不知不觉中,似乎抱上了一条不小的大腿。
“再贵也住!”
韩林一咬牙,带着熊奎向巷尾倒数第三家宅院走去。
灵符斋是师传徒的规则,和一般门派无二,这套祖宅,是当年祖师爷所留,那时青槐巷照旧鸟不拉屎的偏僻所在,因此宅院占地很大,如今百年已往,这套宅院可就值钱了。
摸鱼帮强夺灵符斋,这祖宅也是原因之一。
韩林站在高峻古朴,却略显破旧的大门前,确认那匾额写的‘灵符’无误,便上前敲响了门环。
没多时,门内传来急急遽的脚步声,显然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吱呀’一声,大门开条缝,探出一个小脑袋。
正是灵符斋小伙计。
小伙计一看来人,惊喜不已,“你怎么才来,我都等泰半天了,快进快进!”
韩林赔笑道:“有些杂事,一时延误了。”
“没事,里面请!”
小伙计开门就把人往里让,这时才发现后边还随着个威猛巨汉,带着竹斗笠,压得很低,但因为这人太高,小伙计照旧看到了他的脸,骇了一跳。
“这是?”小伙计有些惧怕的说道。
韩林道:“我师兄,熊奎,今日与人发生了些冲突,伤到了脸。”
小伙计这才松口气,道:“请进请进。”
韩林二人随着小伙计来到庭院,四下审察,见只是普通的庭院结构,并无奇异之处,只是房间多了些。
“这里都有谁住?”韩林询问。
小伙计叹口气,“我几个师伯近几年都接连去世了,师兄师弟们也各自散场,如今,只要我和师傅在这边住。”
韩林闻言,倒也没过多八卦,慰藉道:“不破不立,灵符斋会好起来的。”
小伙计眼睛明亮,笑道:“那可不,俗语有那时来运转一说,今日这一闹,灵符斋也算是起死回生了。
对了,林年老,我还没好好谢你呢,今日虽说有莫前辈脱手相助,但若你没实时送去符篆,灵符斋即便渡过难关,也会威名扫地的。哈哈,你其时没见到,那孙灿和谢宝狼狈的样子,真是痛快呀!”
韩林笑道:“我其实叫韩林,那日留一假名,也是无奈之举。”
小伙计愣了一下,脱口道:“怪不得掌柜的一直说你是小狐狸成了精。”
他话一出口,便捂住嘴巴,偷眼去看韩林,唯恐韩林生气。
韩林哈哈一笑,浑不在意,道:“还未请教小掌柜名号?”
小伙计见韩林没怪罪自己,长舒口气,不禁对韩林更增好感,闻听他称谓自己‘小掌柜’,不禁心中喜滋滋的,好感噌噌噌的往上涨。
“小掌柜不敢当,小弟林木,这名字照旧老掌柜给我起的。”林木脸色微红。
韩林道:“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看来老掌柜对你寄予厚望啊!”
林木不禁脸更红了。
韩林看的有趣,暗想,老掌柜那老狐狸,怎就能培养出这么心思单纯的徒弟?可真是奇了怪哉。
“老掌柜不在么?”韩林问道。
林木道:“老掌柜有事出去了,并未回来,只是付托我在祖宅等你。对了,你的房间我已经给你备好了,这边请。”
他走了一步,突然尴尬转身道:“我没想到是两人,因此只备了一间房。”
韩林笑道:“无妨,找个大点的屋子,我和我师兄住一间就行。”
“啊?那哪行啊?”
林木摆手道:“你对我们灵符斋可有大恩,怎能委屈你呢?我这就再去备一间!”说着,风风火火的就走。
韩林一把将他拉住,揶揄笑道:“若房费你替我出,我们便住两间。”
林木闻言征住了,显然老掌柜和他没说韩林住房,还要收钱的事。
“走吧,别愣着了,我辈修行之人,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再说我们师兄弟风餐露宿惯了,有住的地方,便已经知足了。”韩林拍拍林木肩膀。
林木领着韩林二人向东厢走,嘴里埋怨道:“老掌柜也太抠了,你可是我们灵符斋大恩人,哪有这样苛待恩人的原理?这要传出去,还不让人笑得大牙啊!韩年老,你且宽心,今日老掌柜回来,我便找他说理去。”
韩林也没劝阻,能省下房租,那自然再好不外,只不外怕是难咯,而这林木,倒是个可交之人。
林木将韩林二人领进一间卧室,室内整理得十分洁净,焚着香炉,虽无过多装饰,却尽显淡雅气质。
“这里以前是孙师兄的房间,他是一个符师。”林木说道,提到孙师兄,有些伤感。
韩林道:“不错,辛苦林老弟了。”
“不必这么客气,以后小弟还请韩年老多多看护。”
林木拿出一串钥匙,递给韩林,“这是祖宅钥匙,你收好别丢了,我和掌柜要守在店内,不经常在家,你平日若外出,记得锁门。”
这师徒二人对自己倒是放心。
韩林心中感伤,伸手接过钥匙,“林老弟放心,我这师兄走得是苦修路子,有他在,定能守护祖宅不被宵小侵扰。”
林木冲熊奎拱手示意,见熊奎只是微微颔首,依然缄默沉静寡言,便也没和他攀谈。
“韩年老,灵符斋那边我还得已往一趟,你先休息,等有空,我请你喝酒。”林木告退。
韩林待林木出了宅院,驱使熊奎四下探查,这是习惯使然,小心使得万年船。
熊奎很快返回,并没有发现异样。
韩林关了屋门,从怀中拿出那本老掌柜赠送的更换容貌的术数。
《易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