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黎刚想起身去开门,没想到门居然吱呀一声开了,晃晃悠悠的,叶青黎微微皱眉,没有看到小云,她叫了一声:“小云,小云是你么?”
没有回覆,却有一阵强劲的风突然吹了过来,强烈刺激的感受让叶青黎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再睁眼时,面前却突兀地多出了一个男子的身影,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一身夜行衣,带着玄色的面具,暖色的灯光在他的面具上流转,她听到他的声音,降低有磁性:“叶家小姐果真一副好皮囊。”
她听到他突然来的叹息。
她抿了抿嘴唇,还好现在面前有花篓挡着她的身体,否则,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伸脱手臂,将花篓翻转。满满的玫瑰花瓣随着她的行动悄然落尽池水中,水面有些动荡,波纹荡开,花瓣铺落水面,在上面徐徐飘荡,同时也遮去了她的身形。
现在她不动,以稳定应万变,首先,她从来没有见过他,是敌是友尚不能分清楚,其次,她现在不着一缕,实在不适合和他正面刚。
她的手指碰到右手中止亓戒指,感应头疼,噬空里只有补药,她还没有来得及炼一些毒药,没想到,有些人就找上门来了,她对着他灼灼的眼神,不动声色:“不知左右有何要事,但作为一个君子,难道你不觉得你这个时候应该出去么?”
男人低低地笑了起来,语气中透着玩味。
他点颔首,似乎体现赞同。却突然倾身上前,低着眉目,纤长的手指撩拨着水面,手指从温热的水中拈起一朵玫瑰花瓣,语气调笑:“女人谬赞了,君子这个时候,虽然不应该进来了,但可惜了,”他语气一顿,微微一笑:“在下偏偏不是君子呢?”
叶青黎身子往下沉了沉,隐在玫瑰花瓣下,她悄悄地往退却去:“那你是来干嘛的?”
语气里有自己都未曾发现的不确定和紧张。
他看了她一眼,撇开头去,灯光在他的面具上一闪而过。
叶青黎慢慢地往退却去,衣服就在后面。
她不得不哀叹,衣服这个工具真的很神奇,没有它你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
终于,身体靠到了岸角,衣服就在那里,她反手上前,抓住了一个衣角,他却突然转过头来看着她,她心里警铃大作,谨慎地不敢动了,水面有她移动而留下的激荡开来的淡淡的波纹。
他却似乎没有注意到一般,四目相对,兀自感伤着说道:“早闻叶将军府落魄,你这一代的孩子,也忒不争气,十九代单传,到了你,竟是个星系的孩子,几多年来,没有半点可造之材的样子,委实让人觉得可惜。”他把手中的花瓣丢回浴池,对她露出一个无比诱惑的笑容:“我倒觉得,与其让你活在世间受苦,倒不如痛痛快快地死去,你说,好欠好啊?”
叶青黎看着他辉煌光耀的笑容,黑曜石一样明亮的眼睛里如墨的暗色在积累,何等美的画面,她的心却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她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还真是祸不光行啊,今天的事情,怎么它就这么多,实在是太考验她了吧。
她看着他的眼睛,思考着对策,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吱声。
男子看着她一副傻了的模样,嘴角浅笑,抽出一柄短剑,摆弄了一会,然后又双目注视着手里的剑,挑眉,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所以说啊,你不明白么,我虽然是来取你的命的。”
语气却无比温柔。
她眨了眨眼,语气干涩:“年老,你先冷静一下,我说,你有没有兴趣和我公正决战?”
“没有。”他坚决作声,语气里没有丝毫妥协的余地。
叶青黎凝视着他的眼睛,不安地吞了吞口水,呵呵干笑了两声,黑暗一把扯下衣服,紧紧地攥住了衣服往下沉去,她以飞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发现动荡的水波中泛起了一小我私家的身影。
她现在最不想看见的一小我私家。
他正在慢慢地靠近她,她的眼睛倏忽放大,水波中模糊地看见他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诀此外微笑,然后猛地用力,短剑就这样朝她劈过来,她感受到后背传来的坚硬的触感,她已经到底,没有退却的余地。
退无可退。
银白色的光线就在她的眼前闪现,而且越来越近,她近乎绝望地闭上了双眼,尼玛,好不容易活过来了,难道又要死了么?
不!不!!不!!!
她不要这样,永远不要。
她甚至还没有开始新的生活,还没有完成她的愿望。
她紧紧的握紧了自己的双手,发出来自心底里的撕心裂肺的喊声:“不要……”
她不要这样!
声音却被温暖动荡的水波吞噬。
声过无痕。
预料中的死亡的疼痛却没有来临。
男子看着刚刚眼前在的人一下子消失,不行置信,瞳孔放大,猛地劈了频频,只有水浪剧烈地震荡着,却没有任何叶青黎的身影。
人呢?人去哪了?
她明明刚刚还在的。
他在里面周游片刻,仔仔细细地翻找了每一个角落,没有一点线索。他恼恨出水,水使得他的身体变得湿漉漉的,他却没有半点感受。
他扔开短剑,难以相信。
他居然让她给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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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缭绕。
满室生香,男子却一脸阴寒。
一身灰色轻纱的女子正用刻刀细致地镌刻着手中的人偶木雕,心情很是专注,她稀奇道:“怎么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拿起桌面上的六棱镜,没有回覆她的问题,只是细细地端详着自己的容貌,说道:“唉,你说我悦目欠悦目?”
女子轻笑:“你虽然悦目了,这不是公认的么?”
男子有些不满:“哼!那是个什么认同法,总归不是在认同我自己自己。”
“可你不管怎么样都挺悦目的呀!”女子的手镌刻的手顿了一下,语气真诚。
“唉,谢谢你慰藉我,但是我今天见到她才真真觉得这世界上居然有这样悦目的人。与她想比我真是自惭形秽了。怎么天子老儿就没有看上她么?”无奈的不平气的语调。
女子微笑:“你跟她置什么气啊,另有啊,你怎么知道他就没有看上了呢,有一个老骨头挡在身前,他就是想,也得掂量掂量叶家啊。再说,他们叶家不是另有那老儿的一个允许么?万一人家劈面谢绝了,多没面子。”
他叹气,望着女子扬起的眉头,笑道:“苏苏,你倒是想的周到。”
女子不置可否。
她莹润的手指紧紧捏着刀柄,一划一划地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