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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卒

第六十一章 黑市觅刀(下)

猛卒 高月 3183 2019-08-07 17:00:00

  今天来黑市购置武器的权门子弟不少,短短一刻钟内便遇到了三拨,梁武作为梁家的主要继续人选之一,有义务和他们保持良好的关系,所以空话特别多,每见一人都要聊上半天。

  郭宋不胜其烦,索性一小我私家在市场内闲逛。

  走了一段路,他便发现后面有人在偷偷摸摸随着他,走到一家镜子铺前,郭宋向铜镜内瞥了一眼,看清了跟踪者之脸,也是个粟特人,在李安德的铺子见过此人。

  郭宋冷笑一声,他就知道李安德不会死心,一定会千方百计来谋自己这柄铁木剑,他倒想看看,李安德最后用什么手段?

  左边有二十几家摊铺,卖的全是域外商品。

  郭宋倒有几分兴趣,便信步走了已往。

  商铺主人险些都是粟特人,卖的种种商品琳琅满目,一张上等的波斯羊毛地毯开价五十贯钱,讲论价,四十贯钱应该能拿下,可惜他用不着。

  这时,郭宋在一家卖宝石的小摊上停下,郭宋前世最大的喜好就是收集种种石头,这种嗜好继续带到了唐朝。

  小摊上摆满了种种低档宝石,布哈拉和撒马尔罕的红蓝宝石,波斯的绿松石和青金石,吐火罗的黄玉和玉髓,另有种种叫不着名字的宝石。

  数量虽然多,但品相都很欠好,就像矿山上挑剩下,论斤卖那种。

  郭宋眼力过人,他从一大堆绿松石中发现了一颗异常纯净的上品绿松石,托在手心看了看,外形呈卵状,巨细如一颗枣子,绿得让他眼睛都陶醉了。

  “这颗绿松石几多钱?”

  郭宋问完就忏悔了,旁边木牌上明明写有价钱,每颗百文,这一问就多事了。

  摊主也是一个干瘦的中年粟特人,他立刻抢断道:“这一颗和其他纷歧样,是我不小心掉进去的,要一贯钱。”

  “掌柜,你也美意思开价,我若不问你,一百文钱我就拿走了!”

  摊主也有点难为情,讪讪道:“要不你再买一颗贵点的宝石,这颗上品绿松石就送你了。”

  “要买多贵的宝石?”

  摊主取出一个盒子,“这是三颗来自天竺的上品祖母绿,每颗十贯钱,你任买其中一颗,绿松石就算搭头。”

  “掌柜算得精啊!”

  郭宋忿忿道:“送一颗百文钱绿松石,我却失去了讨价还价的时机,这绿松石我不要了,祖母绿五贯钱卖给我一颗。”

  郭宋嘴上说不要,但绿松石他却攥得紧紧的,这颗绿松石他着实喜欢,不想再还给掌柜了。

  摊主看出了郭宋的不舍,笑眯眯道:“这颗绿松石比上品还要好,堪称极品,我至少要卖三贯钱,但确实是我看走眼,我也不赖帐,我照旧送给你,但祖母绿最低八贯钱,我即是让了你五贯钱,令郎,我从撒马尔罕过来不容易,你总得让我赚点路费吧!”

  对方还价不算狠,更要害他不用担忧买到赝品,郭宋又打开盒子看了看三颗祖母绿,我去,三颗歪瓜裂枣,上面充满杂质和裂痕。

  想想也对,他在地摊上能买到号称宝石之王的祖母绿?就算是在唐朝,那也是权贵们把玩的珍宝。

  等一等!郭宋突然发现了什么。

  其中一颗祖母绿虽然充满杂质和裂痕,但杂质和裂痕主要在外面,里面的芯却很纯净,他心中迅速估算,至少要切掉四分之三,最后获得的纯净祖母绿或许有麻雀蛋巨细。

  可就算缩小一泰半,但那也是上品祖母绿啊!

  郭宋心中怦怦直跳,他故意挑拣半天,嘴上还不饶,“你就没有品相好一点的祖母绿吗?这种破烂你也拿得脱手!”

  摊主咧咧嘴,要是有好的祖母绿,他还会在这里摆摊?

  郭宋最后捡起那块祖母绿,很不甘地取出八两碎银子递给摊主,“算了,要不是我喜欢这块绿松石,这种破烂我才不买。”

  “令郎有眼力,买下绝对不亏,你去一趟长安就知道自己赚大了。”

  ‘赚你个头,能赚大钱你怎么不去长安卖?’

  郭宋腹诽两句,便把装有两颗宝石的盒子揣进怀中,但他照旧觉得哪里差池,自己似乎被坑了,走了两步,他突然反映过来。

  差池啊!适才他明明说绿松石一贯钱,怎么又酿成三贯钱了?那岂不是说,这颗祖母绿至少还能再压价两贯钱。

  他狠狠瞪了摊主一眼,摊主却笑嘻嘻指了指头顶上一块牌子,郭宋抬头,只见牌上面写着:‘小本经营,概不退货!’

  算了,千金难买心头好,那块绿松石他着实喜欢,祖母绿更是捡了一个小漏,想通这一点,郭宋便不再盘算,转身走了。

  又逛了片刻,他来到食品区,这里出售种种面饼,另有一堆堆水果,主要以白兰瓜和石榴最多。

  就在这时,前方一个男子单手托着一只琉璃瓶快步走来,另一只手用衣襟捂着泰半个脸,一双贼眼滴溜溜乱转。

  果真来了,郭宋又好气又可笑,这忘八是计划碰瓷吗?

  男子突然加速,狠狠向郭宋冲来,郭宋轻轻一闪身,但又不想这么放过他,脚在下面一钩。

  “啊!”男子惨叫一声,身体飞了出去,一头重重撞在墙上。

  幸亏是泥墙,否则他非一头撞死不行,饶是这样,男子照旧撞得满头鲜血,人就地晕厥已往。

  手中瓶子自然也落在地上,摔成两半。

  周围人纷纷围了上来,一边救治男子,一边指责郭宋横蛮不讲理。

  郭宋倒想看看,这个男子最后怎么说,他负手站在一旁,耐心地着男子苏醒。

  就在这时,只听身后一个年轻女子高声斥责道:“你把人家伤成这样,就在一旁袖手旁观吗?”

  不用转头郭宋也知道,又遇到那个好管闲事的段三娘了。

  郭宋淡淡一笑,“段女人怎么知道是我伤他?”

  “我亲眼看见的,你用脚钩了他一下!”段三娘怒视郭宋道。

  “女人眼力倒不错,我和你打个赌吧!他若醒来,一定是要我赔他的工具,至于他伤得怎么样,倒不重要了。”

  段三娘一怔,这是什么意思?

  男子终于苏醒,他突然惨叫一声,“我的琉璃宝瓶啊!”

  男子躺在地上大哭,“父老乡亲们,给我做主啊!打碎我心爱的宝瓶,还要打死我,汉人怎么不讲原理啊!”

  “你的意思是说,他在讹诈你吗?”

  段三娘寒着脸道:“这个市场上从来没有讹诈人的事情发生,这个粟特男子我认识他,他是武器铺李安德的侄子安善,是个清白商人,身家不薄,他讹你有什么意义?”

  “什么意义?”

  郭宋冷笑一声,走上前道:“安爷是冲我这柄铁木剑来的吧!还没有死心?”

  安善坐在地上,眼皮一翻道:“我不要你什么铁木剑,我这个宝瓶价值两百贯钱,你要赔我,还要向我赔礼致歉,否则我要去官府告你!”

  这时,梁武走过来道:“你也肯定不会去告官,那我就玉成你,就凭据粟特人的规则办吧!”

  梁武来晚了一步,正悦目见段三娘在斥责郭宋,他也明白过来,这是安家叔侄在谋郭宋的铁木剑呢!

  周围人听说凭据粟特人的规则办,马上鼓噪起来,安善就在等时机说这句话,既然对方主动提出来,那最好不外。

  他立刻允许道:“既然你们不愿报官,那就凭据粟特人的规则办,梁爷,我们在武器铺前面的空地上见!”

  说完,他艰难地爬起身,捂着额头一瘸一拐地走了,地上的碎瓶子也不要了。

  段三娘眉头一皱,她也感受有点差池,明明只是撞坏一个瓶子,怎么演酿成双方赌斗了,难道这个粟特人真是在谋对方的铁木剑吗?

  她俯身拾起瓶子,瓶子是比力昂贵的琉璃瓶,瓶身很薄,确实易碎,但地上是厚厚的沙土,要么完好无损,要么就摔得破坏,怎么可能正好摔成两截,她看了看断口,断口整整齐齐,明白是用利刃切断的。

  她已经意识到自己犯错了,但让她放下脸皮致歉,那也绝不行能,她突然想起郭宋也用脚钩了安善一下。

  ‘两个都不是好工具!关本女人什么事?’

  她终于找到一个自己无过的理由,调转马头便走了。

  梁武瞥了一眼走远的段三娘,冷哼一声道:“你现在终于明白我为什么那样讨厌她了吧?整天自以为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郭宋淡然一笑,“有她在也好,我就不怕李安德输了赖账,她的好管闲事照旧有一定利用价值的。”

  梁武呆了一下,段三娘另有这种利益?

  他想了想又对郭宋低声道:“既然李安德是想要你的铁木剑,我们索性将计就计,等会儿赌斗时,你拿我的剑做押注,把他的镔铁刀赢回来,让他偷鸡不着倒蚀一把米。”

  郭宋摇摇头笑道:“用你的剑未必能引得出他的镔铁横刀,他们不是想要铁木剑吗?那就用铁木剑做彩头。”

  “万一你的铁木剑丢了怎么办?那可是你师父留下的礼物。”

  郭宋眼中杀机迸射,冷然道:“他最好有本事赢了我的铁木剑,否则他的贪心只会让他白白送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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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书的时间看法:一日有十二时辰,一时辰有四刻,一刻有三盏茶,一盏茶有两柱香,一柱香有五分,一分有六弹指,一弹指有十刹那,一刹那为一念,算下来就是一个时辰两个小时,一刻钟半小时,一盏茶十分钟,一炷香五分钟,一分就是一分钟,一弹指十秒,一刹那为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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